“就是这个道理,”叶归冬赞成道。
陈翠芳用笋子炖的排骨,排骨选的是那种带着肉小骨的,小火炖了一个半小时,用筷子轻轻一扒拉,骨肉就分开了。
辣椒蘸水里面放了葱蒜,夹起排骨往蘸水里面一裹,香得嘞。
点点还有自己的大骨头,它趴在堂屋门口旁边,啃得嘎吱嘎吱的。
吃过晚饭,再泡上一杯清茶解腻,赵礼辉美滋滋地坐在堂屋里,左边是叶归冬,对面坐着赵礼辉和陈翠芳。
今晚又在下雨,还打雷呢,所以没有开电视。
“我今天买排骨的时候,遇到你以前那个同事,就是那个,”陈翠芳使劲儿想了想才想起对方的名字,“鲍文雯。”
赵大根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呛住了,“哦哦,她啊,确实几年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看出赵大根脸色不自然的赵礼辉和叶归冬好奇地看着陈翠芳。
陈翠芳轻哼一声,“那个时候我怀着老三,整个人浮肿得厉害,瞧着也难看,有一次你们爹忘记带东西了,我看到在桌上,就赶紧送到纺织厂去,结果人家看到我,觉得我不配你们爹,后来搞了些乱七八糟的事,再后来就自己离开了纺织厂。”
哦~
原来是爹的烂桃花啊。
看到儿子和儿媳妇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赵大根放下搪瓷杯为自己正名,“也不算是她自己离开的吧,我直接警告她,如果再骚扰我和你们娘,就向上级举报她,结果她自己心虚,就自己辞了工。”
“她明知道爹娘结了婚,还生了两个孩子,肚子里也正怀着一个,怎么会上赶着想破坏你们的家庭呢?”
叶归冬问道。
“问得好,”陈翠芳笑了笑,“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人,刚结婚半年男人就死了,她回不了娘家,在婆家的位置也尴尬,那两年脑子也不正常,就盯着自己的同事祸害,你们爹是第二个,第一个是孙记文。”
“不过孙记文脑子清楚,而且不愿意自己惹上什么桃色消息影响升职,压根没接她的茬,倒是某位赵同志,”陈翠芳笑眯眯地打趣着赵大根,“人家在他面前摔一跤,让他扶,他就真去扶了。”
“我、我怎么知道她是装的,”赵大根脸红得不行,“后来我发现她不对劲儿,我立马就跟你说了,而且后面离她远远的,我可没有动过什么心思哈!”
“知道,不然我还能笑着跟归冬他们说?”
陈翠芳也不再打趣他了,“她看来老了好多,头发都白了一半,这人还不到五十呢,也不知道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变成这副模样。”
听父母说了一会儿年轻时候发生的事,眼看雨越来越大,雷声越来越响,一家人各自洗漱然后睡觉了。
“鲍文雯,”赵礼辉抱着叶归冬,“这个名字我觉得挺耳熟。”
“既然在咱们这边肉联厂排队买肉,那肯定是住在这附近的,觉得耳熟也不奇怪,”叶归冬说。
“有道理,”赵礼辉点头。
然后当晚赵礼辉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一直缠着赵大根,后来还去厂里举报赵大根和自己搞破鞋,陈翠芳又病重在床,孙记文跳出来指责赵大根,导致赵大根在纺织厂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最后被停职待调查……
翌日早上赵礼辉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雾蒙蒙的天,总算想起鲍文雯是谁了。
这人是原主在赵大根的棍棒下,痛心拒绝女主给男主其中一个弟弟在纺织厂找关系弄工作后,孙宝珠一家特意找出来恶心报复赵大根的人。
就因为当初鲍文雯缠过赵大根,加上孙记文也知道对方日子过得不大好,当年离开纺织厂又有赵大根的原因,所以才找到对方。
孙宝珠的最终目的是让赵大根停了职后,用低价把工作卖给男主的弟弟,事实上对方最后也成功了。
而孙记文之所以这么帮着孙宝珠和男主,也是因为原文中男主在机械厂混得风生水起,孙宝珠在纺织厂的日子也很不错,甚至还给孙大江找了个不错的工作,孙记文唯利是图,对女儿和女婿好得不行,自然和这辈子不一样。
赵礼辉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现在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但鲍文雯这个人也得防着,如果她敢缠着自家人,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在赵大根起来时,赵礼辉把人拉到一旁,低声叮嘱了几句,“小心点那位鲍同志,看到了就远远躲开,既然过得不好,那指不定还想缠着你呢,到时候往纺织厂递一封举报信,真是有嘴也说不定了。”
“我不是那种人,你就放心吧,我保准离她远远的!”
赵大根没有被儿子叮嘱的羞恼,反而十分地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上下班骑着自行车都尽量和水井巷的几位同事一起走。
然后小心翼翼的过了三天,赵大根一脸惊恐地在赵礼辉夫妇下班回家时等在水井巷门口,把人带到一旁低声说起自己遇到的事儿。
“她在跟踪我!早上的时候跟着我去上班,下班的时候跟在我后面,要不是我身边一直有人,肯定就凑上来了!”
叶归冬听得一愣一愣的,赵礼辉眯起眼,“看起来精神状态怎么样?”
“我不敢多看,”赵大根挠了挠脸,“不过看起来有些疯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扣子都扣得不整齐。”
叶归冬:“……爹,您不是说没仔细看吗?”
“不敢多看,还是仔细看了眼她想干什么,什么表情,”赵大根严肃更正。
赵礼辉忍着笑,“爹,您最近和几位叔叔伯伯一起,别落单,如果当着那么多人还找您,或者是扑向您,你也有人做见证。”
“话是这么说,我比较担心的是她和以前那样脑子不清醒找到家里,跟你们娘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多糟心啊。”
赵大根真正担心的是这个。
“这简单,把点点留在家里,”叶归冬摸了摸点点的脑袋,“而且这件事,咱们不能瞒着娘。”
“对,不能瞒着,”赵礼辉赞成道,“是您自己跟娘说呢,还是我们说?”
“我自己说吧,”赵大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真够瘆人的,你们说她跟踪我干啥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而且有儿有女。”
再找目标也不应该找他啊。
“因为你心软,”陈翠芳在听了他说的话后,指着他道。
“你就是不接受她的感情,不愿意见到她,但她真的在你面前伤害自己的时候,你绝对不会无情地走开,当然,这也不是你的错,但凡是个有良知的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拿着刀子在自己身上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