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越到这种时候,你越要冷静,”叶归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一想到赵礼辉要是这么干,她也会难受的,可再难受也要把事儿弄清楚。
“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你就直接问,他如果还不说实话,你再像娘说的那样,跟你婆婆说这事,让她出面问。”
“我问了他要是不说实话呢?”
叶归夏道。
“那就跟你婆婆说,”叶妈妈起身,“归冬送过来的豆花还是热乎的,我去给你调点辣椒蘸水,你吃点东西再回去。”
家里还在做豆腐,叶归冬便没在这边待太久,等叶归夏吃过豆花后,她便回家了。
叶归夏看着叶归冬拿着瓷缸离开的背影,眼里带着羡慕,“娘,当初我要是嫁近一点就好了。”
天天都能看到爹娘,多好啊。
叶妈妈笑了笑,“你当初恨不得离开这个家远一点才好呢。”
“那是因为奶奶,”叶归夏嘀咕一声,又去洗了把脸,拿着叶妈妈煮好的鸡蛋滚了滚眼圈周围,这才戴上帽子和围巾回家去了。
“要是你婆婆也不做主,你就带着东子回家,知道吗?”
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叶妈妈揪着心追了两步道。
“知道了娘。”
叶归夏应着。
赵礼辉下班回家,就吃到了热乎乎的豆花以及煎豆腐还有豆腐鱼。
可以说是小豆腐宴了。
饭后帮着收拾好,烧水擦脸洗脚洗漱完了后回到堂屋围着火炉坐下,赵礼生往炉子边上放了几个小红薯,一家人正说着话呢,外面便飘起了大雪。
“今年的雪来得有点晚了,”陈翠芳说道。
看到雪,郑玉香就想起他们在生产队的时候,几乎整个雪天都在铲雪,帮着把生产队那些被雪压垮了房屋的村民清理等等。
回房休息时,郑玉香想起老鳏夫,“礼生,咱们明天去买点年货,给二叔寄回去吧。”
老鳏夫排行老二,所以叫他一声二叔。
“行,”赵礼生这几天也在想这个事儿呢。
这边赵礼辉正在听叶归冬说起叶归夏夫妇的事儿。
“你站在男人的角度,分析一下二姐夫这个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叶归冬躺在床上,看着拉帘子的赵礼辉。
赵礼辉拉上帘子,把台灯关了,这才来到床边脱掉外衣,“那就得搞清楚他和初恋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走到一起的。”
“我还真没听二姐说过,应该说二姐也是才知道二姐夫还有个初恋,”叶归冬盯着赵礼辉看了看。
赵礼辉举起手,“我可没初恋。”
“是不算初恋,你们都没确定关系,”叶归冬点头,“行了,睡觉吧。”
赵礼辉摸了摸鼻子,这事儿还真不好反驳,孙宝珠和原主暧昧过,但的确没有确定关系。
躺下后没多久,叶归冬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抱歉啊,说好不提这段往事的。”
“这有什么抱歉的,”赵礼辉笑了笑,“睡觉吧。”
第二天叶归冬往叶家跑了三次,都没看到叶归夏回来后,晚上便跟赵礼辉道,“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结果刚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同心巷一个小少年跑过来,说叶爸爸让他们过去一下。
“出什么事儿了?”
陈翠芳担心道。
赵礼辉悄声跟她说,“应该是二姐和二姐夫的事儿,你们别担心,我们去看看。”
“好,有什么事儿就吱声啊。”
陈翠芳点头。
“欸,我们过去了,晚上就不回来住了,”赵礼辉想了想又道。
“行。”
陈翠芳点头,让他们赶紧过去。
二人打着电筒来到叶家,就看到抱着东子,在那默默流泪的叶归夏。
“你们二姐要离婚。”
叶爸爸叹道。
叶妈妈把堂屋门关上,这风雪大,不关门冷飕飕的。
“咋回事啊?”
叶归冬来到叶归夏身旁坐下,看了眼睡着的东子,示意赵礼辉把孩子抱进屋睡觉。
赵礼辉过来接过孩子,叶妈妈有些埋怨地看了眼叶爸爸,还没有闺女细心呢。
叶爸爸没瞅见她的眼神,还在那道,“离什么婚?就因为这点事离婚,你把婚姻当儿戏啊!”
“你少说两句!”
叶妈妈骂道,“这个事儿,本就是向前他们不对嘛!”
“到底怎么了?”
叶归冬问叶归夏。
叶归夏扯了扯嘴角,“他跟别人借了钱,我问他也不说实话,我去跟婆婆说这件事,婆婆告诉我,当初是她看不上那个姑娘,所以硬逼着他们分开的,结果分开后不久,那姑娘家里就出了事,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她也为了让弟弟妹妹能生活下去,嫁给了一个大她三十岁的老鳏夫。”
“年前,她男人也病死了,把家里拖得一穷二白,眼下孩子又得了重病,所以我婆婆说,这次就让向前帮帮对方,还说,我们都结婚了,就大度些,毕竟那人现在日子难。”
叶归夏哭道,“我也同情那姑娘,但这件事总的来说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啊,所以我跟向前又谈了一次,但凡他对我老老实实地坦白,我也不会这么生气,更不会想离婚!”
“我抱着东子走的时候,又问了他一句,是不是在他眼里,我和东子加起来还没有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重要,我都把事儿捅破了,他还咬牙不承认他借钱是为了帮助那个人。”
“这日子还能继续过吗?我不想过了,爹,娘,让我和东子回家吧,不管外人怎么说,我都不想回去了,”叶归夏捂住脸痛哭不已,赵礼辉和叶爸爸还有叶妈妈对视一眼后。
赵礼辉劝道,“今天都这么晚了,让二姐早点休息吧,至于全家那边,如果二姐提出离婚,二姐夫还不说实话,甚至沉默,不挽留,那这个婚姻,的确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为了已经过去的感情,不在乎甚至选择对现任和孩子放手,这样的男人,真没过下去的必要。
赵礼辉挨着东子这个小娃娃睡,叶归冬去了叶归夏的房间,姐妹二人躺在床上,谁也没睡着。
“小妹,你能理解我想离婚的原因吗?”
“能理解,你就是想让他对你坦诚一点,如果他很直接地告诉你,我想帮这个人,你一定没有二话,能帮就帮,但是他不坦诚。”
不坦诚就意味着心虚。
叶归夏扯了扯嘴角,“小妹,我的心都被伤透了,外人都说他是个老实人,就连爹娘也这么说,可每当我们起了争执的时候,他就不说话,我倒是像个颠婆一样的揪住他又吵又闹,这样的日子真的挺累的。”
“二姐,”叶归冬握住她微凉的手,“不管你怎么想的,我都支持你,你是我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