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律家被诛九族,但姚家灭门的悬案却被百姓理所应当的转加给律家,可让天下百姓惊诧的却是皇上轩辕璟的一道昭告天下的诏书,天下哗然,百姓震惊。
诏书中不仅将姚家灭门真相明白且精准地写明,轩辕璟还代轩辕弘韬认错,并将全部责任揽在自身,并将所有的一切交由天下评判。
原来这第一国案竟是先帝轩辕弘韬一手操控,目的就是为了削弱太子的势力,并将罪名转嫁给律家,暗中扶植还是湛王的轩辕璟。
这个真相让朝野大振,竟不知先帝竟如此残忍,为了铸就这稳固的皇位,连姚从兴那样的忠臣良将也杀害,甚至灭其满门,其手段之残忍让原本对大晋忠心耿耿的朝臣寒心,天下百姓群情激奋,甚至口诛笔伐。
诏书的手抄份很自然传到了姚丹青手中,当她看着里头的字字句句时,满腹委屈与不甘顷刻间像是得到了宣泄,失声恸哭。
在这之前,她仍旧还在怀疑轩辕璟是否真的会做到,又或是一时的玩笑罢了,但今日拿到这份诏书,却恍若如梦,她本以为将会带着遗憾离开这里,可如今看来,她终于圆满了。
“父亲,你看到了吗?轩辕家终于认错了,您在天之灵,终于能欣慰了吧?”姚丹青站在廊前,仰望那无边无际的苍穹,声音哽咽,面带激动。
正在此时,梓雨却匆匆而来,一脸凝重地将一纸文书递给了她,面色悲戚,“这是将军让我交给夫人您的。”
姚丹青将手中诏书收起,接过梓雨手中的文书,打开一看,眼中闯入“放妻书”三个字,她的心中一阵无以复加的绞痛,却是连泪都忘记该如何流,只是仔仔细细地将这封放妻书的内容看完。
她该开心的,时至今日姚家冤案昭雪,她在世上唯一的愿望也实现了,一切终归尘埃。
“夫人,为何?”梓雨喉头微带哽咽,心中满是不解:“您为何一定要离开?”
姚丹青却微微一笑,始终不答。
“您真的要把将军拱手让给杜小莲吗?她这一年来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军夫人这个位置,处心积虑的接近老太爷,哄得老太爷临终前强迫将军娶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军是不愿的,若你离去,岂不是让杜小莲奸计得逞吗?您真的放心把将军交给杜小莲吗?”梓雨苦口婆心地劝着。
“纵然杜小莲做的这些是处心积虑,但她却从未做过伤害裴家的事,她终究也只因为爱裴晟,把裴晟交给杜小莲照顾,我很放心。”
“夫人!”
“梓雨,自今日起,我便不再是这将军府的夫人。”姚丹青淡淡打断她欲往下说的话,目光决然。
梓雨知她心意已决,未再劝阻,只是问道:“您就不与将军告别吗?”
姚丹青却摇头道:“道别,终究是徒增困扰。”说着,便将怀中小夜明珠却出,递给梓雨,“交给阿晟,希望将来看见这小夜明珠便会想起姚丹青。”
梓雨接过小夜明珠,低声道:“将军让奴婢给您准备了一些衣物与银票……”
姚丹青仍旧拒绝道:“我孑然一身而来,自是孑然一身而去。衣物与钱财,皆是身外之物,天高地大,我自有归处。”
说罢,便与梓雨告别,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出了将军府大门,她终究没忍住,蓦然回首,遥望府门外金匾上“大将军府”四个大字。
却在回首间,看见了数丈之外的裴晟,他就站在府内,遥遥注视着她。
那一刹那的悸动,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二人遥遥相望,似乎要将彼此的面容铭刻在心中,可终究无人迈出一步。
“珍重。”姚丹青冲远处的他轻声道,这一生,繁华终落幕。
她缓缓转身,迎着呼啸的北风,大步而去。
这一次,她不会再回头,也没有权力再回头。
那抹绯色的身影,隐匿在帝都城热闹的长安街上,来往的行人中,渐渐消逝而去,再也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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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大结局一
五年后,帝都皇城。
今日皇上册封年满三岁的二皇子轩辕睿为太子,生母珍妃李氏为皇后,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皇上设宴紫薇楼,邀百官同贺。
紫薇楼内笙歌一片,百官纷纷朝贺。
这七年内,大晋在轩辕璟的治理下一片繁荣昌盛,北胡早已荡平,偶有余孽兹事,皆被镇压斩杀。
如今的裴晟已贵为晋安王坐拥兵权,皇上身边第一近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偶有官员谏言皇上,收回裴晟兵权,却被皇上怒斥重罚,往后便不再敢有人妄议裴晟之事。
这些年来,除了裴晟,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便是段韶,多年来为皇上出谋划策,建言献策,如今的段韶已被册封为太子太傅,妻子夏婧语又诞下麟儿,可谓人生得意。
“王爷,你与王妃也成亲七年有余了吧,为何王妃的肚子迟迟不见有动静?”坐在邻桌的段韶面容温润,却是不偏不倚的将话锋直指杜小莲。
一直静坐在裴晟身旁的杜小莲闻言,脸色一白,盯着段韶的笑颜,只觉那样刺目。
裴晟面色冷据,“本王的家事,不牢太傅操心。”
段韶无所谓的耸耸肩,举杯将酒一口饮尽,看着殿内歌舞升平,眼中露出几分嘲讽,“如今的王爷无比荣耀,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可曾想过故人?”
杜小莲面色一变。
裴晟脸色依旧如常,“本王的故人很多。”
“我说的自然是王爷最在乎的那一位。”段韶笑得平缓,可眼中却透着几分尖锐,“前段日子去了趟扬州,结实了扬州富商章壁,听他说起将军,若非当年是你给的一千两黄金起家,也许此刻的他还在街头巷尾中混混度日。”
裴晟思绪一转,却想不起他曾认识一个叫章壁的人,“受过本王恩惠的人很多。”
“王爷竟是忘记,当年他为姚丹青治病的恩情了。”
段韶一语惊醒梦中人,裴晟把玩酒杯的手一顿,竟已僵住,经他这么一提,他确实想起当初那个登门而来为姚丹青治病的章壁,只稍一把脉便知她所中之毒,当即调配了一剂药方,便缓和了她的毒性。那时他赏赐了他千两黄金为报酬。
“我曾好奇他是个大夫,为何却改行从商。他却说自己从来都不是大夫,根本不会诊脉治病。”段韶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插入他的心间,他重重放下手中酒杯,厉声道:“你把话说清楚。”
裴晟的声音凌厉,在歌舞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事,我觉得你该自己去扬州章府问问清楚。”段韶轻叹一声,话语中有惋惜。
裴晟静坐在案,思绪千转百回,想起五年前,姚丹青临走时那决绝的目光,心中仿佛被什么击打,猛然起身,正欲离席而去。
杜小莲却一把拉住裴晟的手,“王爷……别走。”
裴晟垂首,盯着杜小莲一脸恳求的目光,终是将她的手甩开,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