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橘摆手,几天的相处两人已经没那么客套了,她说,“这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会影响到你。”
“我没事。”看她这样,孟骁一笑,吃完饭收拾了就说,“我去领导哪儿一趟。”
阮橘点头,已经习惯了孟骁去哪儿都会告诉她这件事。
第二天,部队正式通告了这件事,不许人再胡乱猜测。
“这要是在前些年,被人这么瞎说可是会要命的,大家伙可不能瞎说。”团长他媳妇姓苏,四十来岁,拉着阮橘的手跟周围的人说,大家都应是。
“谢谢苏姨。”等到只剩下两个人,阮橘乖巧的说。
苏绣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谢什么,几句话的事儿,还是你之前应付的好,把这些人给吓住了。都是闲的。”
她有些恼。
阮橘没就这件事再说什么,只是抿着嘴笑。
“你这脾气不行,下次再有人胡说八道,你直接上手扇,别怕,有孟骁给你顶着。”苏绣拍了拍阮橘。
阮橘就是笑,不说话。
“怎么,不敢?我告诉你那些没什么可怕的,你强硬些,她们就怕你了。”苏绣继续。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苏姨只是问了她几句,没怎么开口,阮橘还以为她性格冷淡,没想到竟然这么彪悍。
“我是怕打不过。”看对方盯着她瞅,显然是不得答案不罢休,她只好实话实说。
苏绣上下一扫,才恍然,“看你苏姨,就是粗心,是了孟骁说过,你身体不好。”
“那你就回头让孟骁去打,这小子最近这两天动静不小,那几个营长都被他挑了个遍,只是那些人也不好对付,他没少受伤,你注意着些。”
阮橘睁大眼,她根本不知道这事,怎么孟骁还去打人了?
“哦,好。”她慌忙应下。
苏绣背地里笑了笑,她就知道孟骁不会说,男人都是这样,尤其是孟家的男人,干了好事什么都不说,偏要等着别人去说。
个个的狡猾。
阮橘接下来总有些晃神,然后去了医院拿了点药,等到晚上孟骁回来,她总忍不住去看他,看的孟骁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了?我脸没洗干净?”孟骁问,边用毛巾擦脑袋。
他理得寸头,之前洗澡都懒得擦,嫌麻烦,反正夏天一会儿就干了,但自从阮橘特意给他买了块毛巾后,他就每天都擦,十分认真。
阮橘拿出了药放在桌上,说,“你是不是受伤了?抹点吧。”
“没那么严重,一点皮肉伤。”孟骁嘴角压不住的上翘,拿过药问,“谁跟你说的?”
“苏姨。”
“苏姨就是爱多说,她还说什么了?”孟骁坐下吃饭,边和阮橘聊了起来。
阮橘一五一十的把两个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不用这样的,就几句话。”她忍不住劝说,不想见孟骁受伤。
孟骁笑起,说,“那些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让他们知道厉害他们成天胡说八道。打了就清净了,你放心,我没事。”
阮橘恍然,抿唇笑了笑没再劝下去。
她其实还有点好奇孟骁和苏姨的关系,看样子两人很亲近,但总感觉有些冒昧,就忍住了。
吃过晚饭,孟骁拿着药进屋,一会儿之后忽然又出来。
阮橘一抬眼,就瞧见他打着赤膊,脸顿时一红,慌忙别开眼。
“背后抹不到药,帮我一把。”孟骁表现的十分正常,似乎只是随意的请求。
其实这年头打赤膊的人不少,阮橘之前在村里也没少见,可那会儿还有别人,但现在屋里只有她跟孟骁。
心跳加快,她咽了口口水,因为孟骁淡定的态度冷静了不少,告诉自己这很正常,才终于抬起了眼。
入目是孟骁背后好几块淤青,刚才恍惚一眼,他身前好像也有。
想起这是为什么来的,阮橘的心里添了几分愧疚,不再胡思乱想,认真的抹了起来。
孟骁搬了凳子背对她坐下。
阮橘认真起来格外仔细,沾了药水一片片涂过去,小心翼翼不落下分毫。
好一会儿她终于涂完了,吐了口气,说,“好了。”
“嗯。”冰凉的指尖离开,孟骁不自觉绷紧的身体总算能放松下来,不由的轻轻吐了口气,他站起身,大步往屋里走去,连面对阮橘都不敢。
阮橘收起药,有些不解。
很热吗?她看孟骁出了很多汗。又看了眼外面,五月多,的确越来越热了。不过也还没到出汗的程度?
屋里,孟骁靠在冰凉的墙上,闭着眼睛,可眼前都是阮橘清浅的笑。
啪——
他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一直等到自己冷静下来,孟骁才穿上上衣出去。
“给你做了身衣服,试试合不合身。”趁着这会儿时间,阮橘把做好的衣服检查了一遍,叠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眼见着孟骁出来,她推了推示意。
“给我的?”孟骁按捺住心中窃喜,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过去把衣服拿了起来。
灰蓝色布料是上衣,黑色的是长裤,料子轻薄,很适合夏天。
“做这个很费事吧,谢谢。”孟骁笑着看向阮橘。
“还好。”阮橘并不在意,都是做熟了的。
“我去试试。”孟骁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进屋换上衣服,自觉很合身,忙又出去给阮橘看。
阮橘抬眼后,眼前就是一亮,耳根都不由的发热。
孟骁长得好,身量结实高大,见惯了他穿灰扑扑的军装,猛地换上这一身新衣服,给人格外醒目。
“挺好的。”阮橘别开眼,轻声说。
孟骁目光追着她的侧颜,忍不住的笑。
“很合身。”他说,“不过太麻烦了,做针线活也伤眼,下次别麻烦了。”他的确喜欢,可也是真的舍不得阮橘太累。
“反正也没事。”阮橘摇头,笑着说,“而且我喜欢做针线活。”
孟骁和她商量过了,队伍里现在没有合适的工作,而且她现在养身体最要紧,所以往后半年,她都要在家里待着了。做针线活也不累,就当打发时间了。
孟骁琢磨了一下,第二天半夜,搬回来了一个半旧的缝纫机。
阮橘是早上起来看见的,她以前只看过别人用这个,第一眼甚至没认出来,还是孟骁亲自示意,她才知道怎么用,眼睛立时就亮了,满脸的笑止都止不住,第一次这样满心雀跃。
她高兴了,孟骁看着也高兴,亲自把东西给她搬去了屋里,放在窗户底下。
“谢谢。”阮橘回神,声音轻快到几乎飘起来了。
孟骁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都是顺便的事,只是你也不能老弄这个,对肩膀不好,还是要多出去走走。”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