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她准备发癫(83)
“大奉的天下这么大,少一块西南又如何,为何偏偏就要压着赤燕低头?我父是大燕宗室,苗疆是他的封地,我娘又是百苗祭司,赤燕掌管西南境本就是天经地义,凭什么要降!”
杨启蛰愤然挥开乔迟的手:“你若想做说客,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只要姓杨的还在,赤燕就还在,西南永远是我们的疆土。”
“若想天下重归大一统,就要大破大立。没有赤燕,没有后燕,也不再有什么大越、南秦,天下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大奉。唯有这样,才不会再起干戈,唯有这样,才叫真正的终乱世,开太平。”
乔迟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是疲惫至极,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倦意:“我很累,已经撑不住了,想快些结束这乱世。”
“凭什么不是大奉破,赤燕立?当年你为何选大奉,为何不跟我走,倘若……”杨启蛰不忿道。
乔迟下颌紧绷,忍无可忍道:“不要再犟了,听话,启蛰,听话,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听话?听话?”杨启蛰嗤笑道:“从小到大,只有你乔知予让我怎么也求不得,凭什么要我听你的话,我顺了你这么多次,你就不能顺着我一次吗?”
乔迟深吸一口气,认真看向眼前人,眸中厉色深沉:“想要我乔迟顺你,可以。要么,你就做万人之上的强者,骑在我头上,让我俯首帖耳,躬身顺从;要么,就做我乔迟的狗,供我驱策,任我操控,没有第三条路,没有价可以讲!”
杨启蛰愣在原地,良久,讽刺一笑:“这才是你选择大奉的原因,这才是你对应离阔俯首帖耳的原因。当年你说过,喜欢成熟的。”
“他操过你吗?怎么操的,操得你这么死心塌地,为他当牛做马?”
乔迟下颌紧咬,额头青筋乱跳,闭了闭眼,一字一顿:“好了,闭嘴,别说了,恶心。”
“当年你不让我碰你,是因为他在碰你,对不对?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碰你的,先碰的你前面,还是后面?”
“你让我做你的狗,你却在做应离阔的狗。”
杨启蛰咬牙切齿,恨得泪流满面:“我后悔……后悔当年没有狠下心操你,把你操服了,把你带走!”
下一刻,乔迟抬手就掐住他的脖颈,随后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啪!”一声脆响。
感受着脸上辣疼,杨启蛰一时怔忪,没反应过来。
乔迟见他这样,点了点头:“有用,再来!”
反手又是带着凌厉掌风的一巴掌。
“啪!”营帐中,又一声脆响。
乔迟注视着他的双眸,认真说道:“让你往东你往西,越说越来劲,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旧日情分,一笔勾销,回去吧,别再来了。”
第50章 第五十癫
大奉和赤燕僵持不下,谈判破裂。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应离阔野心勃勃、志在天下,他与杨霸刀迟早有一天要撕破脸,来场不死不休的争斗。
大奉势强,赤燕势弱,为求自保,赤燕开始与王行满的后燕走向联合。
大奉行都临雒,阳春三月,大奉主要将领齐聚乔府,今日是他们最小的兄弟乔迟三十一岁的生辰。三十而立,去年就本该大办,但由于战事耽搁,便攒到今年。
乔迟一向谦逊稳重,从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钱成良、庾向风几个怎么能放过这个闹他的机会,撺掇着应离阔为十一弟做主,按照临雒风俗,狠狠的大操大办。
乔府中高朋满座、宾客盈门,热热闹闹。
庾向风还没喝酒就开始耍酒疯,拉着乔迟要他娶自己的妹妹做老婆,被郑克虎勒着脖子拉到一边。
朱横忐忑的搓着手想要把自己的儿子塞给乔迟做侄女婿,钱成良一屁股挤开他,表示今天要把十一喝到趴下,后面还有数个武将端着酒碗跃跃欲试想过来敬酒。
应离阔赶来后,稳如泰山的挡在乔迟身前,端起兄长的做派,大包大揽的维持秩序,脸上满是爽朗笑意。
正准备开宴时,有个tຊ姑娘送了一份贵礼来。姑娘长得漂亮,脸皮薄,在门口放下礼盒就走,只留下一句:愿乔郎亲启。
乔迟年到三十还未成婚,一直以来被几个结义兄弟调侃,此刻看他惹的桃花债找上了门,钱成良几人顿时大声起哄,所有武将都心照不宣的大笑出声,整个乔府上空飘起一阵快活的氛围。
“姑娘都追过来了,这个家,该成还是成。”应离阔语重心长。
乔迟否认:“臣不认识她。”
应离阔应是不信,但也没多问,而是抬手去掀那份紫檀雕花木盒盛装的贺礼,刚掀开一个小缝,便脸色一变,迅速合拢按住。
“怎么?”乔迟问道。
“脏东西,别看。”应离阔神色颇为震怒。
这震怒的神情落进众人眼中,一众武将纷纷止笑,互相对视几眼,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再脏的东西,臣也看过。”
乔迟从容的推开应离阔按在木匣上的手,慢条斯理将木匣盖子一掀,满满一匣形态各异的玉势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赤裸裸的羞辱!
大将被辱,应离阔怒不可遏,不肯善罢甘休,当即就要令人抓捕那个送礼者,并欲将这一匣玉势当场砸毁,却被乔迟所拦。
乔迟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匣中玉势,说道:“这些是暖玉所刻,触手生温,价值连城。毁了可惜,留着。”
那时,杨启蛰就在不远处,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自然也看到了乔迟。
在那人生辰那日送出这匣玉势,自然是出于一些纠缠的恨意与不甘,想要狠狠地羞辱他,触怒他,报复他,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无存,打破一直以来的光风霁月。
可杨启蛰很快就发现,这与其说是在报复乔迟,不如说是在报复自己。无论乔迟做出什么反应,他都会难受。他砸碎这匣东西,他会难过于他的拒绝;可他真的接过了这匣东西,他又开始担心他真的会用它们,会一个一个的用过去,光是想到那个场景,他心里都嫉妒到发狂!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好的乔迟,人人都想要的乔迟,要站在应离阔身旁啊?
为什么他不曾属于他?明明已经隔得那么近,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为什么到最后却会错身而过,渐行渐远?
昔年龙首原上,溪旁,树下,帐中,一切与他的嬉闹还历历在目,可惜时如逝水,永不回头,他与他,也再不能回头。
四月,战事又起,这次的交战双方是大奉与赤燕。
大奉来势汹汹,后燕违背与赤燕的盟约,关键时刻撤走援军,赤燕败局已定,杨霸刀与罗举誓死不降,不愿向曾经的三弟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