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早点跟我说的,这样我也能帮你。”
“你能怎么帮我?”
“多一个人总能多条思路。”赵宿沉吟着,“实在不行,还可以让章舒去试探下她娘。”
姜允闻言有些惊讶:“你不是不想跟章舒有瓜葛?”
从知道那人是章舒后,赵宿对她一直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赵宿想都没想,态度坚决道:“那能怎么办?欠她的日后补偿就是,总不能让你因此陷入危机……你还没告诉我,那凶煞之气究竟怎么回事?”
“算是我的心魔吧。”
姜允这话也没说错,他若不能全了姜陨的心愿,对方势必会化作心魔反噬于他。
“不过让章舒去试探的事还是算了吧。”赵宿如此为自己着想,姜允也不想他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实在不行,我去找叶峦摊牌。她如今知道章晟以的真面目,跟他也貌合神离,没准会信我说的。”
只是让姜允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去找叶峦摊牌,叶峦就先找上了他。
叶峦来小院时,姜允正坐在石桌上饮茶,旁边赵宿和慕时则玩得正欢。
当时初见姜允,她便在对方身上察觉到熟悉感,如今再见,那股熟悉感时隐时现,却未曾消散过。
“慕时与长琉君长得如此相像,当时初见,我还以为他是长琉君的儿子。”叶峦笑容温柔,“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
姜允心道哪有什么不可能的,慕时可不就是赵宿的儿子?
“章夫人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过来看看,近日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
姜允摇头,道没什么不周之处,反倒是他们在这儿多有打扰了。
两人说着客气话,至此似乎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毕竟姜允跟叶峦是真的不熟,他也不是什么自来熟的性格,且识海内一直蹦跶得很欢的姜陨,也在心上人到来后,很没出息地沉寂了下来。
要不是还有微弱的灵力,姜允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姜允默然无言,叶峦静静看着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半晌开口道:“虽然很唐突,但我第一次见你,就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先前在哪见过。”
她显然意有所指,凝视姜允的目光也满是悲伤和怀念。
接着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道:“那晚藏身密室之人,就是你吧?”
姜允装傻:“什么密室?章夫人,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我笃定,我们先前肯定没见过,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若是见过,一定会印象深刻的。”
在说到“你长得这么好看”时,姜允明显感觉到赵宿投过来的充满杀气的注视。
连忙传音给对方,道这只是不得已的托词,让他别多想。
赵宿哼了声,收回目光,继续陪慕时玩的同时,一直紧张看着姜允那边。
即使姜允亲口告诉他,自己对叶峦并无想法,他也还是不放心,怕姜允一个不小心再被叶峦给勾走。
为防止这种情况出现,他得时时刻刻把姜允盯紧了。
另一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前来的叶峦听见这话,不由满脸失望。
“那或许是我认错人了吧,我还以为,你是我一位故人,但仔细想想也不可能,我那位故人早不在了,又怎会愿意回到此处。”
姜允明知故问:“你说的那位故人,可是魔尊姜陨?”
叶峦点点头。
姜允道:“此人与我同名,我对他的事也略有了解,我听说,他入魔前,不仅诬陷章长老,还欲强行掳走你,更与魔修勾结,如此大奸大恶之人,你提起他时,似乎并不恨他?”
叶峦神情恍惚,目光虽然看着姜允,却又似透过他,看见了别的什么。
“我其实从来没恨过他,我知道他喜欢我,知道他对我好,只可惜那时,我先遇见的是章晟以。章晟以道貌岸然,将我骗得团团转,让我误以为寻得真爱,以致姜陨提醒我小心章晟以时,我不但不以为然,还将此事当做笑话说给章晟以听。”
“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错,姜陨入魔更与我无关,后来仔细想想,才发现那些玩笑话,章晟以或许都当真了。”
她每个字都在控诉章晟以,姜允不得不提醒:“章长老是你的道侣。”
叶峦表情讽刺,没忍住笑起来:“道侣又如何?直到后来亲眼所见,我才知道姜陨说的都是真的,除了我,章晟以身边一直有人,每次被我发现,他都一副会痛改前非的模样道歉,下次却仍会再犯……”
姜允道:“但你都忍下来了,你并没有揭发他。”
“是,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不会再忍耐了。”
姜允默然,片刻后问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你就当……”叶峦低喃,“就当我是想找人说说话吧。”
这个理由姜允勉强接受了,颔首道:“你放心,我这人嘴很严,今日你说的话,绝不会再对外说起。”
叶峦摇摇头,似乎并不介意他出去说什么。
“你知道昨晚忘忧峰宅邸坍塌的事吗?”
“听说了,似乎是有弟子修炼时,不小心砸到了屋顶。”
“那只是对外的说辞,其实当晚宅邸是被攻击了,当时我和章晟以都在密室,攻击到来前,我们曾发现有人藏在密室内,事后那人却不知所踪。”
姜允装作一脸惊讶的模样。
叶峦并不在意他什么反应,自顾自地道:“其实这几日,我经常发现自己的东西有被动过的痕迹,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也许是他回来了,正在找什么东西。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他曾送我的那根簪子。只可惜那根簪子在被拿回来时,就被章晟以毁了,他不许我收别的男子的礼物,我还以为那是他爱我的表现……”
姜允没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久,正一筹莫展时,叶峦竟主动送上门,给了他答案。
“毁了?你确定?”
“当然,那根簪子章晟以是当着我的面毁去的,连灰烬都没留下。”
姜允察觉到识海内姜陨突然泛滥的悲伤,心情却正好与之相反,知道簪子已被销毁,他心里很是松了口气。
若是如此,他也不必再顾忌什么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叶峦大概是憋了太久,闻言点点头,接着道:“我怀疑掌门和掌门夫人可能出事了。”
姜允愣了下:“他们不是正在闭关中吗?”
“我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其实当初姜陨入魔后,掌门和掌门夫人一直在调查此事,他们并非不信姜陨,而是众目睽睽之下,姜陨所作所为让他们实在无法偏袒。儿子入魔,当爹娘的怎会不伤心,我再见掌门夫人时,她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但我之所以怀疑他们出事,是因为那日我碰巧去了趟洞仙峰,路过宅院时,听见掌门正在跟章裘长老吵架,两人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只知道他们情绪很激动,还险些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