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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游戏攻略(286)

作者: 雪鸦 阅读记录

虽没有证据,但此事的确只有苏倡最有嫌疑,姜青姝便罚了他一个管教宫人不严之罪,禁足三月、罚俸一年,小惩大诫。

【侍君郭修元没想到谋杀自己的苏倡竟然只被治了管教不严之罪,一时委屈又愤怒,对苏倡更加怀恨在心,发誓一定要报复他。】

【侍君苏倡折损了一个亲信,还被郭修元指认谋杀惊动陛下,害得他被禁足不得出,心里对郭修元怀恨在心。】

梁子这就结下了。

很快,腊月已至。

这期间,加上张瑾的暗自阻碍,女帝翻牌子倒是日渐不积极,约莫每十天半个月才进后宫两三次,若非要在其间挑个最受宠的,依然是竹君崔弈和贵君赵澄。

直到腊月初九。

女帝终于翻了一个特别的牌子——眙宜宫侍衣,灼钰。

这次,又是经过秋月提醒才想起来,他是阿姊与郑宽一起安插进来的人,起初晾一晾他,只是为了不惹人怀疑,谁知晾着晾着就忘了。

她已经忘了他两次。

因是个傻子,姜青姝的态度很是随意,丝毫不曾当一回事。

她在寒冬的夜里,披着大氅坐在案前翻看奏折,那少年被洗得浑身干净又香喷喷,在宫人的牵引下,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过长长的宫道,最终踏入这最为辉煌威严的帝王寝宫。

雕金神兽悬在梁上,冷冷俯瞰着他。

殿中烟雾袅袅,一室沉香。

彤史女官这次异常紧张,唯恐灼钰侍衣心智不全,御前失仪,一路小心领着他,悄悄教了他许多遍,让他乖乖坐在龙床边,不许说话,也不许乱动。

少年便安静地坐下了。

他今夜异常乖巧。

帝王的影子就落在远远的缥缈纱帘后,倒流香沿着金貔貅往下落,形成一片云雾似的障,遮蔽了他幽深如渊的目光。

烛火边,只有奏章哗啦啦翻过的声音、笔尖摩挲的声响。

少年微微阖目,长睫成了一片薄薄的蝉影,在灯烛下颤动。

“哒,哒,哒。”

有脚步声缓缓靠近。

他睫羽蓦地一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玄金色帝王常服一晃而过,与此同时,一只温暖纤细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他微微睁大眼睛,只觉一股酥麻烫意攀上脊背,身体如灼痛般地一抖。

“别怕,朕又不吃人。”

少女微挑着眼尾,戏谑般地睥他,端详着这张漂亮的脸。

她也就瞧了他一眼。

那一眼平静却锐利,好像能穿透灵魂,直击深处。

他呀。

推人下水的罪魁祸首。

她唇角挑着,露出抹松散慵懒的笑来。

“长得真好看,朕记得……你叫灼钰?”她擒着他的下巴,对着灯烛的方向转过他的脸,看得更清晰些。

小傻子平时是听不懂话的,可他却讷讷地点头了,眼巴巴地望着她。

清澈的乌眸一片莹润,好似打磨透亮的黑曜石。

她又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发顶。

少年散开的发一下子被拨得凌乱无比,她故作恶劣地逆着毛薅,小傻子还恍若未觉,几缕碎发落在了眼前,又呆又乖地望着她。

“哪有他们说的那么闹腾,这不是很听话吗。”她轻轻喃喃了一句。

说完,她就俯身吹熄了烛。

小傻子什么都不懂,连吃药都不需要,连最基本的防备都不需要有。

灼钰躺在了龙榻上,女帝就躺在另一边。

四周陷入黑暗。

是漫长无边的夜。

短暂地闭眼后,少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幽深阴晦的目光穿透黑暗,定定地落在身边人轮廓上,眼神逐渐变得灼热无比。

她睡着了。

呼吸清浅。

少年宽大的手掌撑着身下的褥子,一点一点,以极轻极缓慢的速度缓慢蠕动,一丝丝靠近,蚕食她的气息。

心跳随着更漏,滴答滴答,慢慢流逝,鼻息间隐约回荡着帝王的气息,令他呼吸越发贪婪急促,像小狗嗅闻着触不可及的肉香。

好像回到了温柔的故乡。

他心里最温柔的故乡,就是初遇她的那一刻,是快渴死之人求到了一滴水,是地狱里挣扎的厉鬼窥见了一缕炽亮的微光。

不愿再放开。

黑暗中,少年的笑容越来越扭曲而疯狂,他在心里阴狠地想:等着吧,等我弄死他们所有人,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

第154章 新人6

那一夜,灼钰不曾合眼。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让他可以放肆地露出真面目,就像凶狠的野兽露出獠牙,用犬齿一遍遍抚弄着它的猎物。

她真好看。

身上这么香。

又这么干净,这么高贵,就像雪一样……不像在阴沟里长大的他,连站在阳光下都不被允许。

少年小心翼翼地窥伺着她,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既抑制不住胸腔内激荡的兴奋,又怕惊扰到她。

而天亮快亮时,她醒来了。

享受片刻自由的野兽缓慢地退回到黑暗里,他闭上眼睛,熟练地装出一副还在熟睡的样子,白皙无暇的容颜漂亮又无害,睫毛覆下一片阴影。

他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衣料摩挲声,她的气息一下子离远了。

宫人在伺候她更衣。

“陛下,侍衣他……”

有人开口,随后被女帝轻声打断:“让他再睡一会罢,等他醒了,便送他回去,昨夜他伺候得很好,赐他一些……”许是考虑到他是个小傻子,她沉默片刻,笑道:“送他些好吃的罢。”

“是。”

她真好。

对他好温柔。

灼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好似快要渴死的流浪者,喉结急促地滚动着,放在软褥上的手指用力攥紧,心里在疯狂嘶吼叫嚣。

别走……

再留下来一会,就一小会儿,他好想在她身边呆着。

可是她换好朝服,便离开了。

下一次见她,又不知道是何时了。

早在前一天晚上,张瑾已收到消息,女帝昨夜翻的是眙宜宫的侍衣。

那个傻子。

上朝之前,梁毫悄悄过来,低声道:“大人,昨夜紫宸殿内并无动静。”

“好。”

张瑾颔首。

这一月来,自从天子改成在紫宸殿内召幸后宫之后,张瑾便能以国事紧急的由头打断,甚至有时分明人都已经在后堂等着,女帝却还在前堂议事。

原本被洗干净送来的人,又被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张相也在。

只手遮天,莫过于此。

然而,得知昨夜侍寝的是个傻子之后,张瑾倒是反应淡淡,随她去,即便彤史记录在册,她也不会真对一个傻子做什么。

除了明面上的党羽,张瑾的耳目遍布暗处,后宫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比如侍君郭修元被推下水事件,最让他安心的是女帝的处理方式——以她的能力,如果真要查出害郭修元的真凶,绝不仅仅让宫正司拷问宫人,还一不小心让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