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回答顾客们的问题。
“对对对，黑色的电子手表统一都是十块，彩色的和夜市的都是十三块。”
“□□镜，□□镜你们要的话，我就这点尾货了，一起给你们，八块一个，十五块两个。”
“层压皮带，层压皮带这个还剩三个了，你们要的话三个一起带走，我给你们算最低价。”
“口琴？口琴没有了，这个早都没有了。”
“蝴蝶发夹？现在统统八毛一个啊，最后清仓了，八毛一个蝴蝶发夹啊。”
他拿着大喇叭，嗓音都被喊劈了去，但是这会却足够卖力。
实在是生意太过火爆了，改革开放，允许个体户经营，导致了城隍庙的火爆。
而金六子他们手里拿的属于南方羊城最新款的货，阴差阳错在回来的路上，来到了城隍庙，这才算是吃上这一波客流量。
“六哥？”
沈美云看了片刻，便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她的嗓子也有些劈了，金六子，“美云？”
“你嗓子？”
两人相视一笑。
“你来也好，把这点货卖完了，咱们就回去。”金六子笑，“我打听清楚了，这里晚上最迟是十一点慢慢就没人了，咱们还能个把小时。”
也足够把剩下的货物给清仓了。
沈美云嗯了一声，有了她的加入，金六子轻松一大截。
十点半的时候，他们带过来的货物，基本上全部销售一空。
“走吧，走吧，回去了回去了，累死了。”
这一天下来，饶是金六子都受不住。
沈美云也累的够呛，强撑着一口气，把装钱的蛇皮袋子给提到了车上，金六子则是负责收拾剩下的纸箱子。
他直接爬到了货车的后车座里面，沈美云则是坐在驾驶座上。
九月的沪市，夜晚的风已经有了几分凉意，路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沪市和漠河是不一样的。
和北京也不一样。
这个城市，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已经有了大都市模样。
沈美云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谁能想到呢。
她会有一天在沪市来摆地摊，而且一天就赚了数不清楚的钱。
从城隍庙到招待所走了一十分钟，沈美云他们回去的时候，小猴和姚志英已经在招待所清点货物了。
百货大楼关门的早，那边六点就关门了，他们又在那十字路口摆摊了会，回来了以后，先是点货，在是点钱。
这一点就到了现在。
甚至，还没来得及吃饭。
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姚志英拉门跑了出来，“美云，六哥？”这个点果然看到招待所的大堂里面，沈美云和金六子在登记入住消息。
沈美云刚报完身份信息，对方登记完后，她朝着姚志英走去，“志英，你们那边顺利吗？”
“顺利，不过我们六点多百货大楼的门就关了，我们又在十字路口摆了会，快九点回来的。”
那会天黑的不行了，这才算是回到招待所，又一直忙到现在。
“你们那顺利吗？”
姚志英问。
“顺利。”这话刚落，金六子也登记完了，那招待所的干事，特意问了一句，“你和姚志英同志是夫妻关系？”
金六子点头。
“把你们的结婚证给我看下。”
这是在核实信息。
金六子就去掏口袋，果然拿出了一个结婚证，他常年在外走，而且又带姚志英一起，但凡是住宿舍，大多时候都是要检查结婚证的。
这年头两口子在外面住招待所，没有结婚证，人家还不给开一间房。
等所有的信息都核实清楚后，招待所的干事这才把结婚证还给他。
办完手续，一行人这才进去。
不大的房间内，小猴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清点着剩下的货物，见到沈美云回来，他都没顾得说话。
实在是清点路上不好中断。
一直数到第六个一千的时候，他这才松口气，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记录好后。
这才朝着沈美云喊道，“嫂子，六哥。”
沈美云点了点头，“点完了？”
小猴点点头，“电子手表所有的加起来，还有七千三百三十一，剩下的蝴蝶发夹还有一箱，□□镜还有一箱半，口琴只剩下十八个了，一字发夹若干，层压皮带还有一十一个，喇叭裤还有三十多斤的样子。”
这是他们这里没卖完的货。
“你们那呢？”
沈美云，“我带到复大的货物基本都卖完了，只剩下几条断码的喇叭裤，还有一些□□镜，这个在复大不好卖，不过口琴，头花和一字发夹，蝴蝶发夹都卖完了。”
说完后，她去看金六子。
金六子拍了拍兜，“城隍庙所有的货都卖完了。”
他是一行人里面，唯一一个所有东西都卖完的人。实在是城隍庙的受众群体范围广，不管什么东西拿出来，都有人愿意买。
甚至，连沈美云在复大卖不出去的□□镜，但是在城隍庙，却出奇的好卖。
金六子这话一说，沈美云看向小猴身后摆放着的数十个箱子。
“那基本上就只剩下这么多货了？”
感觉不用三天，明天一天就能把货给出完。
小猴，“对，如果你们那边没货的话，就只剩下我这边的了。”
沈美云拿着笔记本开始清算起来，“既然货点清了，那在来点钱吧。”
这——
小猴举手，“我这边的钱也点清楚了。”
他们回来的早，这两个小时没做别的，纯粹就是在点钱点货。
“你这边多少？”
“五万一千八百五十三块。”
这话一落，沈美云他们顿时惊了下，“这么多？”
他们也没想到卖这么多钱啊。
“对。”小猴把袋子拿了出来，“两袋子的钱。”
每一蛇皮袋子都是碓的满满当当的。
“其实我们下午卖的不算多，主要还是上午卖的多，上午咱们那一会就卖了小三万的货物出去。”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只有大家的呼吸声，沉重又急躁。
好在这里面就他们四个人，也不算是有外人，司机张哥是单独开的房间，在另外一边。
沈美云深吸一口气，“点下我们这边有多少钱。”
她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个袋子拿了出来，不过她去复大拿的货，算是最少的那个，所以她这个袋子里面的钱都没塞满，大概塞了七分的程度。
等蛇皮袋子的袋子口打开，她四处看了下，屋内但凡是有空地的地方，都被堆满了箱子。
唯一能够空出来的地方，便是床上。
没法子。
沈美云退而求其次，哗啦一声，把一袋子的钱全部倒在了床上。
“来，一起数下，我这里卖了多少钱？”
她一在乎，小猴，姚志英，金六子三人便加入了进来。
半个小时后。
一连着数了两遍，确认了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