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被药味掩盖,手臂的伤口在药膏的作用下也不那么狰狞,他的指尖在空中虚划,眸中闪过一丝难掩的懊悔与疼惜,又缓缓阖起。
姬晔。
她好不防备这个男人,而且可以为他的安危做到这个地步。
可她带着手臂上的伤冲进殿门的那一刻,那个男人也只不过微微侧目而已。
痛的是他啊……
她不会知道他多了解她,在那一刻他已猜出了她的动机,猜到这是她刻意而为。宋悦她对他狠,对自己更狠。是他漏算了这一层。
要是事先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闯进来破坏私谈……
可惜没有如果,他竟然又让她受伤了。
“宋悦……”艰难地轻声吐出晦涩而饱含着复杂情绪的字句,一根手指轻轻在她饱满而色泽诱人的唇瓣上触碰了一下,柔软的唇与他的指腹相接,一丝酥麻的电流瞬间直达心脏。
碰到了。
只有这样,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他才敢轻轻地触碰她。如若平常,即便内心极度渴望,他也不敢流露分毫。
只有真真切切地触碰到她的身体,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才能确定她不是他的幻觉,才能肯定她就在他面前,是他触手可及的。
那种欣喜而愉悦的电流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但是,他是贪婪而不知餍足的。
好想……和她更进一步。
他以为自己可以压抑住,可以装作无事发生,静静守护在她身侧就已满足,可一旦接近了她,嗅到她身上独有的药香,甚至做了被他视为禁忌般的触碰,兴奋与欣喜就会激起更深层的贪念,让人渴望更多。
她此刻正在安睡,对他的触碰毫无知觉,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
贪念,随着诱惑一点点加重。
那根冰凉的指尖又轻轻划了下去,划过她的脖颈,径直向下。在即将挑开她的纽扣时,又猛地收住。
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又对宋悦……有了那样邪恶的念头。
他已经支付不起代价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悄悄把她留在身边,已经是一种罪恶。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他分明知道的,却还是在透支着他的所有,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就当是他的贪婪吧……如果连这样默默看着她的机会都要夺去,他就当真不剩什么了。
他想继续拥有,在她身侧守护的机会。
宋悦依然安睡着,放在她唇瓣上的手指却已移开了。玄司北压抑着心中的渴望,眼神不离她的身子,无声无息走到了床的另一侧,缓缓躺下。
就像最初和她相处时一样,在她身侧的位置躺倒,只是这次,不敢弄出半点动静,只是隔着柔软的被子,虚环着她的腰,缓缓阖目。
常年冰冷的精致容颜,终于掠起了一丝满足。
……
宋悦在梦里翻了个身,红着脸咕哝了一句梦话,似乎睡得很沉。
她梦见有人撩她。
而且,还在她身上撩起了火,那种含着浓浓情意,似触非触,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心跳加速,就连她一个不存在少女心的人都有点招架不住。
那人似乎还十分在意她受伤的手臂,每每都小心翼翼地绕过伤处,还在附近的磕磕碰碰的淤血处轻轻揉着。可惜,她一直眯着眼睛瞧,看抓狂了都见不到那人的脸。
“别走!”
宋悦忽地从床上惊坐起,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还沉浸在那个梦中。
刚离开一步的玄司北诧异回头,四目相对之下,宋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个,我刚做梦来着……”
原来是个梦……有点小失望。
不过,玄司北为什么在这里?
玄司北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只是面色比以往更加红润些,只看了她一眼,就飞快转身做自己的事了。
宋悦扯着被子,一半的意识仍在回味着刚才的梦境,一面迷蒙地眯着眼睛,驱赶睡意。
嗯……是梦里的幻想带到了现实?为什么空气中好像有种奇怪的气味……好像就在她身边?
【气味??】
宋悦:就是那种……男人自己【哔——】过之后,身体就会携带的那种……那种荷尔蒙的味道……
第204章 养病期间的福利
宋悦狐疑地、缓慢地转过了脑袋,看着玄司北一本正经地侧着高冷的脸,认真拿着书本的样子,目光定格了一下。
男人……
除了他以外这里根本没别人了吧!exm?!
宋悦脑子里不由浮现出奇怪的画面——玄司北一个人躲在哪个没人发现的角落,褪去脸上一贯的清冷,红着脸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原来他这种看上去完全不热衷于【哔——】的人也会私下里做这种事?
咳……
宋悦脸上一热,连忙催眠自己,这个年纪的男人只要身体没毛病,肯定有需求,但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人之常情,她也不用大惊小怪……
但她还是忍不住往玄司北的方向多看了几眼,仔细看,他的头发微微有些湿润地贴在后背,似乎刚沾了水,是去沐浴了吧?特意换了身干净衣服?
玄司北注意到她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自觉别开眼,紧紧盯着书页。
微微有些紧张。
“尊主方才出去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宋悦有点不怀好意地翘起了嘴角。
“没有。”玄司北几乎是立刻否认。
“可我似乎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宋悦翻滚下床,探了两下,懒懒穿上鞋子,一路寻觅着来到他身边,用力嗅了嗅,意有所指,“尊主身上……很好闻。”
他坐在桌边,而她就站在他的身后,猝不及防的接近,让那呼吸洒在他的后颈与耳畔。
玄司北脸上的红润更深,在她靠近的同时,像是避着什么似的闪躲了一下,呼吸霎时间不稳:“你逾矩了。”
宋悦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他的反应也未免有点过激:“属下只是关心尊主罢了……尊主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退下!”他干脆起了身,退后几步与她拉开距离,冷冷扫了她一眼,用冰冷严肃的眼神制止她上前,话音重了几分。
宋悦撇了撇嘴,退了几步,低头单膝跪下:“属下知错。”
玄司北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在半空中若无其事地收回,眸色深了深,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当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是属下办事不利!”宋悦见他一脸严肃,还以为他翻起了旧账,责怪她打断了他和姬晔的会谈,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属下无能,既要求接替钱江之位,又无力保护尊主安危,让刺客有空可钻!这一切都是属下大意,尊主切莫责罚钱江!还有今早之事,当时我也在场,若说钱江管教不利,我也有责任,钱江不适合去边关,还请尊主从轻发落!”
玄司北眸子眯了一下。
比起责罚,她更在意的是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