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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谋(822)

朱广平狠狠一哼,一脸淡漠,对着依旧跪地,已经死透的夏红绸伸出靴子狠狠一脚。

夏红绸的尸体往后重重倒地,溅起了一地的血花儿。

血腥气弥漫头顶,强大的恐惧伴着粘稠的压力叫所有人心头阴霾密布,犹如乌云压顶,风雨欲来,空气凝固半点喘不过气,那份压迫迅速充斥到了所有人的心头。

没人再敢议论,却有人抽泣,有人作呕,可这些细碎的声响回荡空中,更是叫人心头阴郁。

夏红绸就这样死了?

沈沐与沈默云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百感交集!

正因着这个女人的出现,在沈府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风波,几乎将这个家族拖入了死局。

沈默云曾经那样恨着这个女人,想着报复,想着要她尝遍人间疾苦!

同样,沈沐想过很多次夏红绸的死法,却没有一次猜想到,她是这般而亡!

她竟然这么快,这么干脆,这么简单就死了!

她这究竟算是死在了她自己的手里,还是死在了平南王的手里?

她竟是死得这般毫无价值!

她死得憋屈,死得不甘,才会这般死不瞑目吧?

说到底,她还是死在了野心和欲望的引诱下,死在了自以为是的算计和手段里。或许有人会唏嘘,却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为她痛心!

“贱人!”

朱广平啐了一口。“污了本王的刀!”

他上前拽了刀柄,将刀锋往下一按!

沈默云也别过了头,太狠了!

他这是要一切到底吗?

夏红绸已然死无全尸,他还要令她身首异处?

可夏红绸说到底并未有对不起他之处啊!

眼看夏红绸那凸着眼珠子血肉模糊的人头摇摇晃晃,只剩了一层皮肉勉强粘连,这就要从脖子上滚落下来,众人终于压不住心头的压迫,尖叫声此起彼伏,连连后退。

一时间,人群再次人仰马翻,痛喊声四起。

幸亏王公子上来把住了他父王的手,随后单膝跪地抱拳。

“父王,夏氏死有余辜,可到底她已经知错自尽。善莫大焉,还是给她留些体面吧!”王慈压低了声音,“今日大好日子,点到为止就好,人心惶惶对父王不利!”

有点道理!平南王再次扫了一眼百姓。

哼!

这些獐头鼠目的低等贱民就是这样的货色!

之前不是很多人帮着沈沐对自己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的吗?之前不是很多人指责自己过于残暴吗?怎么?此时此刻,怎么再没人敢放个屁了?

欺软怕硬,一群下贱的刁民!

罢了,今日先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他日待自己登基,一定要好好收拾这帮不知所谓的家伙!

朱广平冷哼着抽回了尖刀,保全了夏红绸的项上人头。

所有人大舒了一口气,却在心中再次感激王慈的仁善。

多亏了他,今日的噩梦能少些可怖片段了。

“这女人是自个儿冲上来碰死的!你们可认同?”朱广平虎眸一扫,骇得所有人发颤着连连应是……

嗯,他很满意!

“沈沐!”朱广平抱胸一脸挑衅。“你带着你的女人来栽赃本王,此刻你的女人羞愧自尽,你的谎言不攻自破!你那些指证也成了无稽之谈!你这老秃驴,此刻是不是也该引咎自尽?”

……

☆、第八八七章 赖账

夏红绸一死,平南王自然就无后顾之忧了!

所有沈沐提出用以要挟他的秘密都跟着这死人一起烟消云散,任你舌灿莲花,脏水乱泼,你没有证据,说得再怎么震撼也都是栽赃嫁祸,无稽之谈!

那么这会儿,也该轮到他睚眦必报了。

不过,朱广平还是失算了!

当他将目标锁定到沈沐身上,正打算出拳之时,另一笔终于清算得差不多的糊涂账也到了结算之时。

沈默云撇了撇嘴。

即便夏红绸死了,她爹的指控落了空又如何?皇帝铁了心是要先收拾打压他一番!今日这位牛哄哄的王爷,只付出点大代价只怕很难善了!

事实上骚乱之后,即便沈沐不出手拖住朱广平,皇帝的人也不会轻易让其离开。

而有了沈沐和沈默云的阻挡,反倒为禁军争取了时间,省下了不少手脚。

此时此刻,夏红绸的尸体已被清理去了一边。这会儿却是禁军正将一具具尸体抬到了这十字路口的空地上。

同时而来的,还有一大群刚刚因为踩踏事故或被踩伤,或摔倒,或撞伤的百姓。

朱广平不由蹙眉,那些面目可憎的死尸一一抬到了他面前,这又是作何?

“平南王爷,在您追究他人之责前,还是来看看适才因为你们南军冲撞人群而捅下的篓子吧!”

陈老爷子出马了,他义愤填膺,中气十足的声音满是正义刚烈感,那一份为民请命的姿态顿时将百姓心中的阴霾和恐惧驱散了大半,叫众人顿时一振。

“王爷好好看看这些死者!他们有的是因为王爷您乱抛马尸而摔倒,遭到了受惊众人的踩踏!有的则是直接被你们的疯马冲撞撂翻在地,暴毙而亡!

您引发了大规模的踩踏,害得大批百姓受伤!您这才入京第一日,便惹下了这般大乱,究竟是您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目无王法,故意犯之?还是您喜欢践踏性命,不把百姓生命当回事,拿鱼肉百姓取乐子?

您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叫百姓如何看您?如何堵得上悠悠众口!如何对得起您身上的蟒服和南军的名声?……”

陈老爷子对平南王的指责和质问滔滔不绝,不留喘息之机地一波接着一波攻去。

刚开始,朱广平的面色还毫不所动,一脸不在乎。

可在他慢慢走近那些死尸后,他的脸色瞬时变得乌漆墨黑,两只铁拳和牙齿都发出了咔咔之音。显然,他又处于了暴怒的边缘。

呵呵!

幸得在太白四楼之时,沈默云亲耳听见了皇帝的吩咐和计划。否则在骚乱开始后,面对如此惨状和伤亡,她如何能保持这般安定泰然。

平南王敢只带一队人马入城,除了料定皇帝不敢光明正大对他这个皇叔如何,自然也有他自己的部署。

朱广平在夹道欢迎他的百姓中安插了多少人沈默云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皇帝安排的人绝对比平南王的人要多得多。

一场小骚乱,能够瞬间扩大,皇帝的人功不可没。

而事实上此刻这一个个横躺在地面,没了呼吸的这群“百姓”,却是皇帝的人“精挑细选”出的!

他们虽大多个子不高,长得不起眼,可却全部皮肤黝黑,肌肉发达,掌心和虎口长有练武之人特有的厚茧……

当然,他们身上还各有武器,都操了一口南地乡音。

别的能伪装,可口音若想要纯正,却是太难了。

千里之外的南地,说话与京城方言差距实在悬殊,很难不引起人注意。

据沈默云所知,最近这段时间京城里外松内紧,皇帝派了不少人排查京中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