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突然传出文招弟的声音,「小姐!小姐~您在哪里呀?夫人在叫您了呢。」
「二爷快走吧,可记得我们的约定。」长孙倚风连忙推着江冬雷走。
江冬雷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身走出了厨房,朝大厅走去,一直还不忘回头看着长孙倚风。
等到他不见人影的时候,长孙倚风才收起笑容,咬牙切齿的骂了句败类。
文招弟也见江冬雷走了才赶紧走进厨房,急得像是要哭出来,「唐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当作被狗咬,你不用介意。」长孙倚风朝她笑笑,掬起水来洗手。
刚巧水缸里没剩多少水,文招弟忙走去开了厨房後门,「後院里有井,我去打水给你洗手。」
「你不用忙,我自己来就好了。」长孙倚风朝她笑笑,边走了出去,拉起井底的桶打了桶水。
「为什麽要约明天清早呢?直接跟他要不就好了?」文招弟不明白要再拖上一天是为什麽。
「拖越久他想越久,越急就越好控制,现在跟他要说不定他起疑心,等到明早我看他什麽也想不到了。」长孙倚风回答,「那家伙,不过就是个急色的蠢蛋。」
「原来如此……」文招弟点点头,看着长孙倚风还在洗手,忙回头的跑开了去。「我去拿条手巾给你。」
长孙倚风边骂边使劲的搓着被江冬雷亲过的手背。「而且还是个败类、畜牲、没用的东西……」
「江春雨兄弟走了。」雷子云从後门走了出来,见长孙倚风蹲在桶边使劲的洗着手,苦笑着朝他走近,「手都红了,别洗了。」
「气死我了,那个败类,连我也敢碰,我不砍掉他那只贱手我就不姓长孙!」长孙倚风看起来倒也没真的那麽生气,只是觉得十分不舒服。
「好了,天这麽冷,别洗了。」雷子云伸手把他拉了起来,看着他没能马上砍死江冬雷那极不甘愿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握着他那只被水浸到冷冰冰的手,轻轻的把唇贴在他洗到泛红的手背上。
「觉得好一点吗?」雷子云温柔笑着。
「……不太够。」虽然这麽说,但是长孙倚风确实看起来没那麽生气了,雷子云只是笑着揽上他的腰,吻上他的唇。
长孙倚风把手揽上雷子云的颈,正纠缠得难分难舍的时候,文家小姐刚好跑了出来。
「唐姑娘、手巾……啊────对、对不起!」
等文家小姐尖叫着冲回去之後,雷子云才放开了长孙倚风。
「这下文小姐要以为我是比江冬雷更坏的登徒子了。」雷子云苦笑着。
长孙倚风也笑着放开了揽在他颈上的手,「幸好江冬雷是个蠢猪,现在就看明天了。」
雷子云握着长孙倚风的手,很认真的望着他,「倚风,谢谢你。」
长孙倚风只是朝他一笑,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些什麽,他们也可以理解对方心里的感受。
雷子云紧握着他的手,拉着他一起走回文家大厅,明天还有许多事需要从长计议。
而有着长孙倚风在身边,他想他什麽都不需要担心。
承风骛云 13
清晨,小山上一片薄雾,长孙倚风站在山神庙废庙旁等待江冬雷,凉风徐徐吹来,扫得他衣带飘动,雾中忽明忽暗的身影在江冬雷眼中好似仙子一般,他急急朝长孙倚风跑去,就怕人会突然消失,他这些年来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但从来没有见过像长孙倚风这样美,又这样有味道的。
他从早到晚就不停的想着能把他抱在怀里是什麽感觉,结果整晚也睡不着,清早就起来等着上山找美人。
「文姑娘!」眼见长孙倚风回头对他笑了一笑,江冬雷急急忙忙就想冲过去,险些滑了跤。
「二爷小心,清晨雾重,地上滑着呢。」长孙倚风笑着提醒了他一下。
「没事没事,姑娘穿这麽单薄没凉着吧,这麽冷的天,我给你带了件皮氅。」江冬雷手上还真拎了件毛皮,拉着毛皮就想往长孙倚风身上套。
长孙倚风侧身闪了过去,「唉呀,我对毛皮不太行,只要穿上了就浑身发痒呢,让二爷用心了。」
「欸……是吗……那下回我让人给你做件棉袄。」江冬雷笑嘻嘻地回答,又想蹭到他身边,「我整晚都想着你,告诉我你想要什麽,我什麽都可以拿来给你,不过可别跟我要什麽天上的星星呀。」
长孙倚风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哀凄,「我想要的东西……也只有二爷能帮我弄到了。」
「你说,我弄得到的什麽都给你。」江冬雷一听是自己弄得到的东西,两只眼睛都发了光。
「我要报父仇。」长孙倚风面色凝重地开口。
江冬雷还以为她要什麽稀世珍宝,原来还是这件事,「当然,这有什麽问题,我马上叫人好好查清是谁害死你……」
不等江冬雷说完,长孙倚风打断了他的话,略带嘲讽地笑了起来,「二爷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欸……你的意思是?」江冬雷搞不太懂他的意思。
「二爷是想随便抓个贼哄哄我就是?」长孙倚风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没这个意思,你这个说法是……你知道凶手?」江冬雷急忙解释着,却又觉得不太对,莫非她真知道凶手?
长孙倚风只是别过身去,缓缓地开口,「我娘流产多次都没为我生个弟弟,所以我才叫做招弟,前年奶奶跟爹到庙里求签,签诗上说善恶终有报,我爹膝下无儿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江冬雷听到此脸色稍为变了变,却也没有搭话,只是听着他说下去。
「那之後奶奶就痴呆了,前几个月我爹夜里喝多了,告诉我一件事……」长孙倚风故意停顿了会儿,转身看着江冬雷,「他说他其实不姓文不叫馀,相反的姓余名文,是跟大爷、二爷一起来冀州的,大爷原本不叫郑擎峰,二爷也不叫郑擎聿。」
江冬雷真正的变了脸色,张着嘴望着长孙倚风。
而长孙倚风只是看着江冬雷,微笑着开口。「我爹说的是真的吧?江二爷。」
江冬雷慌忙地四周看看,疾声开口,「你小声点,被别人听见了还得了。」
「这种荒山野地的,哪来的别人。」长孙倚风像是觉得他过度紧张,睨了他一眼轻声笑着。
「你就不怕这种荒山野地的被我灭了口。」江冬雷被他那一眼给看得意乱情迷,又想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麽,到底是对自己有意还无意。
「所以我赌二爷对我是真心的。」长孙倚风幽幽地开口,「我爹说过,二爷多情又心软,自小就无母,在老爷过世後长兄如父,所以二爷只听大爷的话。」
江冬雷被他一说,倒真觉得心有戚戚焉的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做出那等恶事的是大爷,害死人之後逃到这里来,现在为了烟灭证据又害死我爹,这仇我不能不报。」长孙倚风一脸悲愤地开口。
江冬雷却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地回答,「可是……那是我大哥呀……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