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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玄吟(14)

武荆附和道:“没错。”

也就是说,他不用被折磨得半死?宣少鸣在心里欢呼了一声。

“那……大师兄什麽时候会回来?”扒拉了一会儿饭菜後,他忍不住问道。

他发誓,他绝对、绝对不是担心裴展云,他只是想说由裴展云来教他练功的话,说不定会更轻松一些。

他只是想偷懒,如此而已。

“我们也不清楚。”冷月漠然道。

“说走就走,他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宣少鸣终於流露出他的不满。

“大师兄生性洒脱,从以前就是这样独来独往。”武荆解释道。

冷月瞥了宣少鸣一眼,仿若无意般道:“莫不是你已经非大师兄不可?”

宣少鸣嘴里的饭差点儿喷出来。

“谁非他不可了,最好他永远不要回来!”

灵玄吟(14)

宣少鸣在武荆的耐心教导下练了一日拳,一过晚饭的用膳时分,他便溜到夥食房悄悄吩咐仁贵去给自己烧热水,流了一身粘腻的汗,他自然是要泡个舒舒服服的澡。

仁贵搬了个大木桶到他屋里,进门时左右张望了下,道:“裴公子呢?”

“管他做什麽?”宣少鸣边嘟哝边解著袍带。

“少爷,我来吧。”仁贵赶紧凑上去伺候。

“行了,我自己来,你把桶里的水给我满上,去。”宣少鸣不耐烦地拍开仁贵。

仁贵看著他家少爷亲自动手脱衣服,有些傻眼,换作以前,他家少爷肯定是翘著二郎腿等著他把一切准备妥当,连手指头都懒得动,想不到来了灵玄派几日,这人就勤快起来了。

宣少鸣把外袍丢到一旁,喝了口茶,见桶里的水差不多够了,这才把全身衣物都脱了,哗啦一声坐进热气氤氲的水里。

“嗯……舒服!”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仁贵自动自觉地拿沾湿的帕子给他擦背。

“少爷,我听说你开始练拳了?”

“嗯。”舒服极了,宣少鸣开始有点儿昏昏欲睡。

“难不难?”

“雕虫小技,能难倒你少爷我麽?”

“嘿嘿,小的就知道少爷一定能行!”

“废话那麽多。”宣少鸣暗暗扬起了嘴角,道:“肩膀那儿给我捏捏。”

“是、是。”

宣少鸣打了个呵欠,手臂搭在桶沿上,闭上眸子,惬意地享受。

裴展云外出才好呢,这样他就多的是机会可以把仁贵叫出来使唤!门规什麽的,见鬼去吧!

後来,他不知不觉睡著了,醒来时,屋里只有他一人,桌上的烛台燃尽了,到处洒满了月的清辉。

“仁贵那家夥跑哪去了?”他喃喃疑惑。

桶里的水还温著,说明他只瞌了不久,不过他也泡够了,索性起身离桶,好在仁贵已经把要换的衣服准备在一旁,他抹干了身体,自己顺手便穿上,反正来了灵玄派这麽久,他也习惯自己动手穿衣脱衣了。

泡在水里的时候没注意,头发都沾湿了,宣少鸣只好把束发的簪子拔了,任一头带著水气的青丝披散在身後。

刚沐浴完只穿件薄薄的里衣,在夜里自是有些凉,更别说湿发贴在後背了,宣少鸣搓了搓手臂,跳上床,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在被子里。

他还不著急睡,想等仁贵回来给他接著揉腿。

屋里的窗大敞著,夜风就一阵儿一阵儿吹到床上,宣少鸣又冷又生气,想发脾气又发不得,这又不是在宣家大宅里,随便吆喝一声就会有下人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光著脚跳下床去关窗。

忽然迎面一阵疾风,吹得他睁不开眼,下一瞬间,一道身影宛如鬼魅般出现在窗口之上,恰恰遮掩住明亮的月色。

“啊啊啊!”宣少鸣吓得接连後退。

“我回来了。”黑影道,身手矫捷地跳下窗,这才叫他的面容在黑暗中清晰起来。

长身玉立,眉目如墨画,如此一个绝色公子怎可能是鬼魅?

宣少鸣当即暴跳如雷地吼道:“有门口你不会走啊!”

裴展云不以为意地挑挑眉,道:“这是我的房间,我回自己的地方,当然是想怎麽走就怎麽走。”

“可恶!”宣少鸣低骂一声,偏又无可反驳,只好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上前去关窗。

两人擦肩而过时,裴展云含笑的眼神出现奇异的起伏,然而他控制力极好,很快便将异常隐了去,淡淡环视房间一周,看见了房中央的木桶和周围散落的衣物。

“既然沐浴完毕,怎不把东西收拾走?”他抓住正想回床的宣少鸣。

宣少鸣在心里暗骂仁贵,可自己又不想收拾,便随口道:“啊,大师兄你出外归来,肯定要洗洗尘的,这不正是留给你的麽。”

裴展云眯了眯精明的眸子,随即一笑,道:“也好。”

宣少鸣正庆幸,又听他道:“你过来给我擦背。”

“我?”叫他堂堂一个大少爷给他擦背!做梦去吧!

“不愿意?”裴展云放柔了嗓音,低低问道。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宣少鸣却只敢在内心叫嚣,人还是乖乖跟到木桶边。

裴展云把手探入水里,蹙了眉,喃道:“水凉了。”

宣少鸣嘴角一抽,心想不会要叫他去提热水回来吧?

“不过没关系。”裴展云笑了笑,双掌抵在桶身上,运功片刻,便见桶中冒出白烟。

“太神奇了!”宣少鸣叹为观止。

裴展云收回手,道:“好了,来帮我脱衣服。”

“脱、脱衣服?”宣少鸣觉得脸上燥热起来。

“是啊,我一天之内来回於宣家酒庄和灵玄派,实在有些累了。”

“你去了我们家酒庄?”宣少鸣吃了一惊,追问道:“你去干什麽?”

“当然是为了你所说的绝无仅有的好酒。”裴展云勾起一抹笑。

“沁春酿!”宣少鸣惊呼,而後又摇摇头,道:“不可能,我爹不会给你沁春酿的,我们家就剩一坛了,下次开封得是五年後呢。”

“啊……”裴展云忽然轻拍额头,带些悔意道:“原来你们酒庄就剩那一坛了,早知道该留下半坛的。”

“什麽!你都喝了!”宣少鸣想了想,不太相信,一径地摇头,自言自语道:“我爹会把沁春酿给你?我爹疯了啊?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什麽不可能的。”裴展云朝身侧一摸,竟摸出一个酒葫芦来,拿在手中摇了摇,道:“我也差不多要喝光了。”

“你居然趁师傅闭关把酒带上山来!”宣少鸣伸手去抢,想确定那里面是不是沁春酿。

裴展云轻松地躲过他的手,笑道:“你这麽大声,没准师傅都听到了。”

“那更好!”宣少鸣眼珠子一转,张嘴大喊道:“大师兄犯规啦,大师兄带酒上山啦,大师兄偷喝酒啦!”

“哎呀,看来我没有其他办法了。”裴展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交出来!”宣少鸣一脸义正言辞。

本以为裴展云会乖乖就范,没料到,裴展云却倏地将他拉近身前,始料不及的他一头撞进裴展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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