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这一声呻吟当真似痛似乐,欲罢还留,听起来著实媚气逼人,风情入骨。薛铭修有些玩味地看著他,眼角一勾,笑道:“难怪如斯可以稳坐倌馆头把交椅十数年,原来就连如何叫床,你们竟然也有方法可教可学么?”
颜惜平复了一阵呼吸,失笑:“是有讲过……但真正临阵,又哪里顾得了那许多。”他微微侧过身,仰起脸看向薛铭修,满眸都是水光艳色:“刚才……不过是二皇子技巧高超罢了。”
薛铭修眉目一扬,称赞道:“你的根骨也很不错啊。”说完立马一掌推开他,“上床去吧。”
颜惜此刻情欲正浓,被薛铭修这么一推,一个踉跄跌落出去,摇摇晃晃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他低头理了理拖至地板的衣衫,觉得麻烦,想了想,便干脆一股脑全部解掉。全身只剩下一条亵裤,基本相当于没穿。
背对薛铭修一步一步往床边走,若是换做旁人,兴许早已激动得全身发抖几欲晕厥了,然而颜惜很奇怪,他每往前走走近一步,脸色便由红变白一点,神情便由热转冷一分。
临到床边,颜惜顺从地躺了下去,转头朝薛铭修明艳一笑:“二皇子,您想用什么姿势?”
如斯如斯,放荡纵乐,不知廉耻。
薛铭修在颜惜身旁坐下,伸手捏捏他的腰,忍不住一声闷笑:“呵,看来前几天你才伤过这里,现在还敢问我用什么姿势?”
颜惜笑容大大,模样越发乖巧讨好:“二皇子,您真好眼力,好手力。只是为了您,一点儿腰伤又算什么。只要不是掉了脑袋,我都一样伺候您著。”
薛铭修微微点头,然而笑意却始终达不到眼底。他抽回手拨弄了几下折扇,忽然手腕一转,便将扇尖紧紧顶在了颜惜的腰间。
可是颜惜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虽然他知道,薛铭修若是再用点力,他不是会掉脑袋,而是会被拦腰截成两段。
但是他真的不怕。他感到心中,反而另有一股奇异的轻松。
这等反应倒让薛铭修挑高了眉。他缓缓扭动扇尖,轻声问:“不怕吗?”
颜惜咯咯笑道:“怕啊,当然怕。怕痛,也怕死,”他顿了顿,眯起眼睛摇了摇头“……可是因为有二皇子陪在身边,所以就算再痛,就算要死,我也不怕了。”
薛铭修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撤去,手中的力道却一分一分加重:“你过界了。不要自作聪明,这种话我不爱听。”
颜惜脸色愈发惨白,但却强忍痛楚,歪头笑道:“您真奇怪,竟然不喜欢听真话么。”
薛铭修不动声色将手中力道再加一分。
颜惜却笑到五分:“是真心话啊。”语气平静神色坦诚,只是眼波里,似乎闪过了极淡极淡的光晕。
薛铭修终于认真看了他一眼。
良久,薛铭修缓缓撤去扇尖力道,顺著颜惜的琵琶骨一寸一寸轻敲过去,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却笃定。
“你迷上我了。”
颜惜没有很快回答。他怔怔看著薛铭修,摇晃的烛火在淌水的眼眸里明灭跳动。
他忽然将笑容加到七分,轻声吐出一个“是”。剩下的三分,隐入夜色。
“二皇子人中龙凤,令人一见倾心……是谁那么有眼无珠,竟然不痴迷您的吗?”
薛铭修顿了顿,颔首笑道:“很多。”
颜惜几乎是想也没想,心中所念脱口而出:“那他们的眼珠子都白长了。”
薛铭修闻言脸色微凛,神情顿时变得复杂。他拿扇子在颜惜的胸口!!敲了两下,淡淡道:“说话小心点。”
颜惜霎时痛得皱紧了眉。
薛铭修挑开颜惜修长玉白的双腿,在他两边的大腿根都重重掐了一把,随即便听见颜惜再也忍耐不住的抽气声。他立时挑高眉毛,摇头啧啧道:“这种程度……看来你前几天犯的错著实不小啊。明明已经出了阁,都还让穆爷气得差点儿没将你给废了。”
颜惜神情一僵。他猛地撑起身子看向薛铭修,抿紧唇静了半晌,忽然道:“您今天为什么来这里?是因为小侯爷跟您的关系,还是因为……您想要问我些东西?”
这样饶是薛铭修,竟然也微愣了一下。
他皱皱眉,将扇子一击掌心:“嗯,好一个颜惜,既美貌又聪明,真是难得,”他沈吟至此,忽然展开眉目,揶揄一笑,“别人或许喜欢,但这已经连犯我的两条大忌了呢。”
大概居高位者,总有如此忌惮。
颜惜的脸上却并无郁色。他眨眨眼睛,纤长绵密的睫毛微微抖动,颤如雨中蝴蝶,惹人怜爱得紧。他的声音很轻:“……是很可惜。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两条大忌,您现在见到的头牌小倌,大概已经不是我颜惜了。”
薛铭修神色不变,平心静气:“不管是谁,我都不想再听废话。”
颜惜闻言,眼珠溜溜几转,眸中忽然喜光大胜,那神情简直就是眉飞色舞了:“啊,看来您和小侯爷并无瓜葛,只是想来问我的。”
此刻他的眉梢眼角俱是春光笑意,那模样好像比五年前,他被穆爷接纳进如斯还要开心。
薛铭修不为所动,忽然展开左手两指,钳住颜惜皓白如玉的纤细手腕,轻而易举便将他拉近身来。他扶住颜惜柔软如柳的腰肢,俯身在他耳垂吮了一口,微微一笑:“好,那你告诉我,我今天来,是想要问你什么。”
颜惜含笑看著他。然而给出的第一个回答,却是仰头凑近薛铭修的左脸,胆大包天地,在那上面亲了一口。
薛铭修并没有动,他甚至连半点儿反应也没有。颜惜因此愈发胆大,心中瘙痒,停顿片刻,便作势又要欺身而上。只不过这一次他可没有那么幸运了,就在他得寸进尺想要讨取第二枚香吻的时候,薛铭修猛然伸手提起他的后颈,将他重重往后一扔。
力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不过会让颜惜疼个几天罢了。
颜惜被薛铭修扔得脑中一晕,很快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从后颈骤起,一路延伸扩大,终于蔓延至整个后背。这下饶是他再能忍,也禁不住垮歪了脸。
“唔……你变粗鲁了……还是矜持了?不过亲个脸而已嘛,你以前……”
他慢慢摇晃头颈缓和疼痛,声音又小又含糊,没人能听得清。
像是喝醉了酒,轻飘飘浮在梦里。
薛铭修几下拨开颜惜的亵裤,指尖从小腹一路滑下,捏住他半垂半挺的欲望,笑盈盈道;“乖,你既想做,那就不要再说废话,再耍花招。”
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
颜惜双手撑住床板,身子微微往后倾。他用一种仰望的姿势怔怔看著薛铭修,眼波深处淌过痴迷。
“你是来问清慕的,”他开了口,嘴角带点嘲弄,“你说那家伙的运气怎么那么好,随便把他塞进一辆马车,竟然都能塞进皇宫里去?”
他弯指勾勾薛铭修的衣角,仰起脸,笑容小心而柔媚:“你已经见过他了?唔……那天马车里的人,现在想来你们俩长得还挺像的,是你的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