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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眼中欢(96)

它无形无色,只留一抹淡香,随著呼吸进入人体,循序渐进悄催情欲,不像低级妓馆为省银子而劣制的下等春药那般,一来就让人性欲勃发,化身为兽,却是缓慢游走于人的血管骨骸,最终通行四经八脉,将人彻底纳入其香之中,受其摆布,交合成一。

这抹香气能让人记起很多──都是开心的;也忘掉很多──全是痛苦的。人处其间,不知不觉,便已沦陷至深,尽享眼前之欢,忘却旧梦前尘。它不粗暴地激发性欲,而是温柔地让人沈迷。而它的高明之处也即在于此:前者毕竟是人控制药,而它,却是药驾驭人。

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在如斯未曾建立之前,天下是没有这样强大,而又如此风雅的催情剂的。于是江湖上渐渐起了传言:如斯的催情香,就是由它的老板穆爷,亲手调制的。

无人能参透它的调配之法,但幸好也没人愿意去学。似乎于人们看来,只有在如斯,它才最能给以人享受,也最具欢情的价值。

它有一个很好听,但也很悲伤的名字。

薛铭修将坚挺火热的欲望抵在颜惜的穴口,俯下身去咬他的耳朵,低低笑道:“颜公子比我要厉害啊,这种程度的别梦寒,你竟然忍到现在,都还可以面不改色。”

颜惜一顿,轻轻道:“那么久都忍过来了,这一点不算什么。”他伸手环住薛铭修的脖子,将他拉近了一点,眼神里满是认真:“再说你在我面前,别梦寒又算得了什么。”

故人重逢,别梦已暖。

薛铭修嗤笑一声,扬手在颜惜的屁股上打了两下,漫不经心道:“好啊,我说让你讨好我,现在看来,你做得很入戏,也很卖力啊。”

颜惜身子一僵,待得再软下来,笑容也淡了淡。

他稍嫌僵硬地点点头,声音像是远处飘来,空落落得厉害:“……嗯。”

薛铭修笑笑,低头,奖励似地亲了亲颜惜轻薄如蝉翼的纤细睫毛,然后毫无前戏地,直接插了进去。

而颜惜却是连哼都没哼半声,唯一的反应,无非仰起下巴,凑近薛铭修的右脸,又再亲了一口。

他闭上眼睛,满足地将脸贴上薛铭修修白如玉的肩颈,轻轻摩挲,恍惚道:“嗯……总算是补齐了。”言语中,似乎无带著无与伦比的满足。

薛铭修一寸一寸挤进去,戏谑道:“原来准备得这么好,早已经把药抹上了?”

颜惜朝他一笑:“这是规矩啊。再说,这主要是为了客人,又不是为了我们。”

“呵,你这么说,莫非是在怪我没让你舒服到么,”薛铭修说著便用力一挺,重重撞上了颜惜的最深处。

“啊……”

颜惜发出了一阵破碎的呻吟,直能让人酥麻到骨头缝里。他紧紧抱住薛铭修的背,那一整片的背。汗湿的脸贴在其上,哪怕被烫得遍体鳞伤。他感到薛铭修在他体内的冲撞一阵强过一阵,而他为此感到兴奋。

他不是不疼,只是比起疼,他得到了更加重要的。

薛铭修的呼吸也终于急促起来,他干脆穿过颜惜的腋下将他整个人提坐起来。很快,巨大的快感便瞬间淹没了他们。

“嗯……呜……啊!”

再一次狠狠的贯穿。薛铭修的东西,留在了里面。

颜惜歪著身子倒在薛铭修的肩上。他重重喘了两口,忽然低头啵一声亲了亲薛铭修的锁骨。

“你……呼,你好厉害。”他浅笑嫣然,眉眼弯弯。就连鼻尖薄薄的汗珠,也都闪著情色过后的光彩薛铭修笑了笑,抱住他一起倒在床上。

“幸好皇甫誉没和你上床,否则三弟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颜惜咯咯一笑:“原来那个娇气鬼的男人是三皇子啊。可是……至于吃这么大的醋么?”

薛铭修吻住他的鬓角,调笑说:“做一次可能不至于。可是凭你的身子,说不定三弟从此就忘不掉了呢。”

颜惜的脸颊立刻染上一抹复杂的红晕。

他眨眨眼:“那你呢?”

薛铭修撩撩他的长发,淡淡一笑:“好不容易有点欣赏你,可不要问这种傻话啊。”然后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

颜惜将头埋进薛铭修的胸口,顺从地倒了下去。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结束的时候,薛铭修掐了一把身下人的腰,笑道:“嗯,除了太瘦,其他地方都很好。”

颜惜抬头亲了他一口,有意无意将他垂下肩的长发和自己的缠在一起。

“太瘦?嗯,这个容易。”他看著薛铭修,眼底水光烁烁,装满的全是渴望。几度启唇,终于轻声道:“那……如果我再好一点,你又会怎么样呢?”

彼时颜惜脸上情欲依然,红晕未退。肤白胜雪,好像茫茫冰天,开满桃花万千。

他始终是迷人的。虽然他淫乱放荡,无耻下贱。

薛铭修眯了眯眼睛,既为如此的美丽而惊叹,但也为这样不知好歹的愚蠢问题而心烦。

他温柔掰开颜惜的手,又将颜惜刚刚连在一起的,彼此的长发分开。他抚摸著颜惜的脸,语气很淡:“好颜惜,你可以再聪明一点的。”

颜惜一怔。

薛铭修缓缓从他的身体里退出,那不禁给颜惜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刚刚那般亲密的接触,都是假的。

如同绝烟崖上的薄雾,日光一照,便化青烟袅袅。

颜惜忽然浅笑:“再聪明一点……是说,懂事吗?”

薛铭修这时刚好拿起扇子,听见颜惜这样说,便笑著转过身来,用扇柄戳了戳他的肚脐。

“嗯……这样聪明,才是我的好颜惜。”

颜惜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他忽然有点难过。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你明知道他只不过随口说说,但你仍然起了把那当真的反应。

假的是别人,真的是你。希望和绝望,易主不过须臾。

薛铭修拿起衣服的时候,颜惜忍痛坐起身子,小声道:“我帮你。”

薛铭修看他一眼,笑了笑,将衣服递给他。

“好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我更衣呢。”

颜惜一愣。这模样一扫方才的风情妩媚,竟然变得可爱起来。

薛铭修盯著颜惜看了一会儿,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暗暗腹诽是不是因为这房间里的别梦寒威力太大……他竟然感到一瞬间的情难自制,忍不住想要凑上去,亲亲这个人。

是亲吻,不是做爱。而对于他来说,分明前者更为可怕。

颜惜环住薛铭修的前身,一边替他系带,一边凑近他耳边,笑盈盈地问:“你说,这是第一次有人替你更衣?那……我们刚刚做的那件事呢?你也是第一次吗?”

他很小心地隐藏著话里的一切。欣喜,忐忑,惶恐,酸涩。

薛铭修笑著反问:“怎么,你嫌我做得不够好么。”

颜惜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如果是你,怎样都是好的。”

薛铭修看他半晌,感到体内那股欲望越发无法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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