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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清穿)(140)+番外

胤祈细看了一回,怪道是那么眼熟,又不是他带过的那块。他又想起来原先那拉氏给的项圈,怕是那玩意儿,雍正的几个儿子,也是每人都有的吧?

玉观音被胤祈拿在手里,汪兆年脸色顿时一白,嘴唇哆哆嗦嗦,强自辩解道:“那是……那是下官祖传之物,难不成端贝勒要说,那是下官偷盗来的?”

胤祈挑了挑嘴角,道:“正是!”

看着汪兆年被他斩钉截铁的话吓得一愣,胤祈微微眯起眼,道:“这块玉……爷记得,先时见过,是弘时阿哥的东西。”

说着,他摩挲了一下观音背上的一道浅浅划痕,道:“瞧瞧,这不是那时候福惠阿哥淘气,用年贵妃娘娘的宝石簪子划出来的么?”

汪兆年顿时脸色灰败,胤祈心中暗道侥幸,果然并没有猜错。

眼瞧着汪兆年嘴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来什么话,胤祈只眯着眼睛看着他神色变幻。

因便笑道:“汪大人,既是被爷认出来了这是弘时阿哥的东西,你可是能跟爷说道说道,这玉,是怎么到了你身上,又怎么成了你家祖传的东西了?”

话音一落,他面上神情一变,登时狠厉起来,挥手道:“给爷拿了带着走!咱们也不去旁的地方丢人,直接过去顺天府衙门,问问府尹大人。爷倒是要让他说说,官员偷盗,这么件稀罕事儿,该是个什么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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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遭摆足了贝勒爷的架势,让轿子直接到了衙门里头,胤祈着人按着汪兆年坐进了轿子里。他自己却带着苏遥,转到户部衙门的后门,从后门出去了。

他一身的打扮,因着守孝的缘故,又因为这几日的刻意小心,从上到下倒是都不打眼的素色,也没什么打眼的饰物,瞧着不过寻常人家的小少年。

就是带着苏遥,倒是不好。

乍一瞧还不觉得,仔细看了,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太监。

胤祈想了想,道:“苏遥,待会儿你就跟在轿子后头,往顺天府衙门去。京兆尹是张伯行,你把汪兆年的行径说一遍,他必然能看出来不对来。我如今就怕那些侍卫说不清楚。”

苏遥也是跟着胤祈,这些年当真是瞧见了京城里的诡谲波澜。此时听胤祈这样吩咐,立时摇头道:“爷,现下您身边就剩下奴婢一个了,要是奴婢再离了爷身边,但凡有个万一,谁能照应着啊?爷,这是万万不行的。”

胤祈跺脚道:“你当是你跟着爷,就是个助力?你不瞧瞧自己,但凡有些眼界,谁看了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这是让人瞧出来爷是里头出来的!到时候有了你,更加凶险!”

瞧着苏遥低下头,胤祈叹道:“还不快去!待会儿怕是你就被远远地甩在后头了!”

苏遥又看了胤祈一眼,这才咬咬牙,转身走了。

那边儿苏遥走过一道街,转过去就看不见了,胤祈才收回目光。

只是一时间却有些茫然,他却是要往哪儿去呢?

隆科多昨儿就去了圆明园,此时也不在城里;怡亲王不见人影,不知去向;张廷玉马齐蒋廷锡,这些个汉人文官指望不上,且他们大多随驾了;嘉郡王也找不到人,且他如今的心思,还真是让人不敢琢磨……

胤祈不敢说,就是廉亲王一伙儿人要谋反,可只怕是不中亦不远矣。

然而城里的这些事儿,难道雍正就分毫不知道?

那怎么可能!?

可是,他却也不做什么布置?

还是雍正的手段果真高超,胤祈看都看不出来?

虽说胤祈相信雍正的本事,但是他仍旧不能就此放心。

事情关乎自己的性命,关乎自己的前程,关乎他在意的人,哪能等闲视之?

不做点什么,胤祈只觉得心慌。

忽地心里灵光一闪,又想起另外一个人来。胤祈转身往胡同另一头跑去。

若是赶得及,若是能说动了那人,自然是就不必担心什么了。

即便是雍正并没有什么布置呢,按着那人的本事,动乱之中,保住性命应当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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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直门内,恭亲王的府邸就在南草厂胡同。大门紧闭着,唯有旁边侧门坐着几个看门的小厮打扮的人。

因恭亲王这段时日算是赋闲在家,手中无权,倒没有几个访客,恭亲王府门前冷冷清清的,也没人敢停留。

胤祈走上前,还没等近门,就站起来几个人,呵斥着道:“去去去!一边儿去!这是恭亲王的王府,不是寻常人能过来看稀罕的!”

胤祈看了看自己一身细布衣裳,又因为这几日随时防备,没有按着贝勒等级装扮,腰里头也没有宗室的黄带子,而是系着康熙大丧仪上的蓝色腰带。

这身打扮,恭亲王家看门的也瞧不起他,倒是料想到了的。胤祈便从怀里取出来他的皇子玉佩,一个祈字,足足二十三条精雕细琢的小锦鲤,这是他们兄弟们每个人都有的,想必恭亲王不敢说认不出来。

递给了看门的,胤祈道:“你就拿着这个给恭亲王看,让他自己说,爷能不能到他家里看看稀罕,瞧瞧热闹!”

那接过了玉佩的小厮瞪大了眼睛,胤祈又道:“若是你自己贪墨了这东西,眼下爷是没辙。不过日后咱们再如何计较,可就不是你能做主的了。”

然后便板起脸道:“还不快去!”

那小厮被他一喝,连忙跑进了侧门。剩下来几个看门的人,面面相觑,当真不知道面前这个小少年是什么身份。

过了一会儿,那拿了胤祈的玉佩进去的小厮就又跑了出来,没等他说话,里头又出来好几个人,胤祈瞧着有恭亲王身边伺候的太监,也有穿着打扮似是府内总管的人。

打头的一个是个四十上下蓄着胡须的男子,第二个就是恭亲王身边的大太监洪福。一见到当真是胤祈,洪福连忙道:“哎哟,端贝勒爷,您怎么来了也不知应奴婢们一声儿。可是在门上这儿受委屈了?待会儿就让人打他们!”

胤祈摆手笑道:“我贸贸然来了,你们家门上的人不认识我,也不是他们的过错。怨我没事先让人告诉一声。我这也是心血来潮,就跑来了,没见我连个人都没带?他们认不出来也不是什么大错。得了,前头带路,我急着见王爷呢。”

说着,从袖里拿出一个嵌宝石的指环,丢了过去,笑道:“劳你跑这一趟,喏,这是给你的,算是我辛苦你了。”

洪福接住了胤祈丢过来的指环,笑道:“哎,知道了!贝勒爷当真大方。快这边请。”

一路上过了正厅,又过了侧厅,一直到了临水的花厅,洪福才停下来,笑道:“端贝勒,我们王爷就在这厅里听戏呢。您先在这门口稍后,奴婢进去跟王爷回一声。”

还没等他踏上台阶,花厅的门就打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中年太监,见了几个人,就笑道:“哎,王爷正说让奴婢去催催呢。王爷也是想念端贝勒,前儿还说多日不见贝勒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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