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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清穿)(172)+番外

瞧那小太监有些眼熟,胤祈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让苏遥打了赏钱,胤祈进到内务府让石怀玉看着点卯,自己便往养心殿去。不知是为了昨晚上没回宫的事儿,还是和弘昼胡闹了那么一回的事儿,亦或是为了那个梦,胤祈心中很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雍正这么一早叫他,是有什么事情。

到了雍正跟前,雍正端着碗正吃饭。抬眼看了胤祈一眼,雍正道:“你也是没吃饭,过来坐下。黄鹏,给允祈也拿碗粥过来。”

胤祈小心坐下了,心中更加惊疑不定。怎么雍正这样笃定自己是并没有吃早饭的,可见他的行踪,雍正都是清清楚楚的。

这一碗粥简直就像是新年时候帖福字儿的稠浆糊,要堵在喉咙里下不去。胤祈好容易吃完了,雍正又让上茶,道:“外边儿的茶怕是都跟泡枯树叶子似的,你这样的嘴儿,是入不了口的。喝口朕这儿的茶,也好缓缓。”

胤祈去拿茶杯的手便是一哆嗦。此时是能笃定了,昨儿做的事情是被雍正抓了正着,只不知道他派去的人是跟着自己,还是跟着弘昼。

想起今早上的事儿,想到自己大腿上此时仍旧胀痛的地方,胤祈心中更是惊惧。不知道雍正派去的眼线,究竟离得有多近,又看到了多少,知道多少。

只是雍正却不动声色,径自喝茶。喝了茶闭着眼睛好一会儿,雍正才缓缓道:“今儿早晨的粥,是五谷米熬成的,吃着香,也养身子,日后你也多吃这个。”

胤祈正屏息凝神,等着他开口宣判,结果却是这么一句,登时险些崩断了神经。胤祈低头小声道:“知道了。允祈记得这里头几样东西,回去也叫他们照着熬。”

雍正哼声道:“这粥可不只是几样东西搁在一起就得了的,还另有熬制的法子。你还是叫人过来,专程学了去,日后也时常记得吃。你身子并不好,外头瞧着也是有功夫的人,实则朕是知道的,里头虚!”

胤祈连忙称是,估摸着雍正似是心情还好,便眨了眨眼,笑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也说了,少让弟弟听几句教训罢。”

雍正笑骂道:“你就是不乐意听教训。早先先帝爷还在时,朕就该知道!偏生你还专门会装作乖巧的模样,就是先帝爷也被你蒙混过去了!”

胤祈笑道:“先帝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历来最宽厚,也不计较。皇上是火眼金睛,且又刚直,奴才可就是没辙了。这不就原形毕露。”

雍正瞪着胤祈道:“你当朕是孙猴子,你是白骨精?又浑说!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又指了婚,成了人了,不该再有小时候的胡闹。”

说着又道:“既是说到这个了,朕就少不了又要教训你一句。你小孩子家,便是贪图新鲜,也要知道干净腌臜。别馋嘴猫儿似的,什么东西都往你窝里衔。朕跟你说明白话,你要是想呢,朕这里颜色好的,任谁都给你挑。别跟着弘昼那东西到处胡窜!”

胤祈连忙低头,知道这是说到了正题。他心虚得很,又自知昨晚彻夜不归,实在是没规矩了,便小心做乖巧状。

雍正叹了口气,道:“弘昼虽说是你侄子,年岁却比你大,他是经过这些事儿的,朕不担心他。你却不一样,从小儿就乖巧的孩子,先帝爷护着你,朕也护着你,是以那些外头的腌臜东西,你毕竟是见得少,就怕你把持不住。”

胤祈把头埋得更低,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雍正心里,竟然还是这样的形象。一时间心里头又是窃喜又是愧疚,只不做声。

雍正便又道:“朕也不是就训斥你,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儿。昨儿就算是见了再新鲜的东西,也须得知道那不是什么好的。这回朕不责罚你,只是没有下回。”

胤祈抬头,小声道:“允祈知道错了,不敢再有下回。实则……昨儿就说要回来的,只是允祈醉得很了,弘昼这才说留下的。其实是什么事儿也没干……”

雍正瞥了他一眼,哼道:“就是这样,才便宜了你们一回!当真做了什么坏事儿,哪里就是这么容易了?必定要打你!”

胤祈一缩脖子,做出畏惧的模样,心中却松了口气。雍正的探子,应当是单看见了他和弘昼睡在一个屋里,却不知道屋里头的事儿。

又有些觉得愧疚,很是没脸见雍正。和弘昼做下了那样的事儿,便说不是自己着意的,可是做了那样的梦,就难推脱了。只要想到这些,就总觉得,对不起雍正。

不由得叹了口气,胤祈又垂下了头。

却听雍正笑道:“怎么这样丧气?莫不是为了昨儿晚上没能做什么事儿,这会儿懊悔?你也用不着心急,横竖你年纪还小,还有月余才是你十二岁的生辰呢,男孩儿约莫都是十二三的时候成人,你如今还不到时候。”

胤祈一怔,脸上慢慢烧红起来。

不说雍正为什么会忽然安慰起他来,只说……

为什么雍正会知道……他如今还没……没有那个的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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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到了内务府的院子,胤祈的脸上还是通红的,迎面石怀玉走了过来,瞧见了他这样子,连忙问道:“王爷,这是身子不舒坦还是吹了冷风?怎么脸上这样红?”

胤祈连忙捂住了脸,侧过头道:“没什么事儿,外祖父不必担忧。我不在的时候一应都还好?没出什么乱子吧?”

石怀玉道:“一应都稳妥,王爷放心。”

此时旁边又有都虞司的主事过来送上文书,胤祈便朝石怀玉点了点头,绕到了书案后头,坐下接过了文书。

才翻开,就听石怀玉声音一颤,急道:“见过五阿哥,请五阿哥安!”

胤祈抬头,眼前的都虞司主事早就被推开在一边,面前站着的人,不是弘昼还能是哪个。

只瞟了一眼,胤祈便又低下头,权当没有看见。

翻了几页纸,只是心不在焉,胤祈能瞧见弘昼的影子就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胤祈心中更添烦躁,死盯着纸页上的字,也是一动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听得弘昼叹了一声,头的影子动了动,说话却是冷着声音,好似是对那都虞司的主事道:“还不都给爷出去!”

听得一阵忙乱脚步声,又有合上门的声音,又过了片刻,听见弘昼道:“二十三叔……”

只叫了那么一声,却没了下文。胤祈只梗着脖子,眼睛分毫不往他那边看,直到听见扑通一声,他才抬眼;瞥了一瞥。

这一瞥却大惊失色,弘昼竟是跪了下来!

胤祈连忙叫道:“你做什么!”

弘昼头抵着地面,低声道:“昨儿晚上是侄儿鬼迷心窍了,冒犯了二十三叔,今儿二十三叔说什么都好,哪怕是要了侄儿的性命也罢,侄儿都没有二话的!只是二十三叔也勉强忍着,理一理侄儿,不然侄儿真是连赔罪的话都不敢说了!”

胤祈又把脸扭回去,闷声道:“别说这些了!你先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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