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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 for Nothing(5)

但阿磊洗完却很高兴,他收起舌头,往後挪了两步,定定地看著我的脸,然後问我:

「你觉得怎麽样?」

我不敢跟他说实话,说到底阿磊可以算是我另一个朋友了,怕伤到他自尊心,於是我斟酌了一下,点了点头:「很好。」

这个谎话实在很拙劣,我担心一下子就会被戳穿。但阿磊的脸却一下子红透了,他低下了头。

「你也觉得很好,那很好。」

我和阿磊变成好朋友,但零却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怕生,但是零最近都不跟我说话,一起挤睡袋的时候,也不再替我洗澡。我实在担心他,有天晚上,和阿磊聊完天後,就忍不住钻到他身边。

「零,你怎麽了?」我从身後抱住他。

零却甩开了我。「没什麽。」

我听他声音闷闷的,从前零总是微笑著,在我最难受的时候,用最温柔的笑容鼓励我。在我面前,他一直都像个大哥一样,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像这样像孩子一样地闹别扭,还是第一次,我不禁觉得有点诧异。

「你到底怎麽了嘛,零?是因为我最近比较少帮你洗澡吗?」

我问,的确发生那件事後,我比较少主动替零洗澡,因为那会让我想起那个技术很差的大叔。

但零却又别过头。「你自己知道。」

我一头雾水,零把棉被全抢了过去,把我冷落在床的一角。

我没有办法,只好绕过去蹲在他身前。

「零,你不要这样嘛。我们从小在一起,你知道我很笨的,我就只有你这个朋友,如果连你都不理我,我该怎麽办呢?」

我难得低声下气地说。但没想到我这样说也不行,零看起来更生气了。

「对,我就只是你的朋友。」

零的声音越来越冷,他用棉被把自己裹起来,整个人面壁思过。我根本摸不著头绪,我爬上零的身体,握住他的五指,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唤回他的注意。

我想我一定有什地方做错了,零才会这麽生气,我总是这样,不知不觉惹人生气,在亲戚家也是,在老板家也是,在扶助中心的时候也是。

零似乎注意到我哭了,他叹了口气,终於裹著棉被转回身来。

「你干嘛哭?」他问我,口气仍然很僵硬。

「你生我的气了……」我哽咽起来,零的俊脸透过水雾,看起来变模糊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

零说的话我一句不懂,如果不是生我的气,又为什麽要不理我?

果然零过一会儿又改口。「要我不生气也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麽事?」我马上回答。

零的眼珠子转了转。「我想要替你洗那个地方。」

我立即把裤子给脱了下来,跪在他面前,那个地方对准著他的嘴巴。但零摇了摇头。

「不是洗前面,是洗後面。」

我就把身体转过来,屁股撅高了对著他。但零又摇了摇头。

「不是用手指洗,是用别的地方洗。」

Nothing for Nothing四

「不是用手指洗,是用别的地方洗。」

零一边说,一边兴奋地跪直起来,脱了他的裤子。我发现他用和我一模一样的器官,对准我後面的洞口,我吓了一跳,想到那个技术很差的大叔,还有他那根脏脏的东西,恐惧一下子冲上心头,我边摇著头,边匆匆穿上了裤子。

「不行,不可以,我不要用那里洗。」

零好劝歹劝,威逼利诱,变著各种法子哄我。

但那晚的记忆太令我难过,我怎麽也没答应零。零到最後莫可奈何,他从後面抱著我,和我赤裸裸地贴在一起,他要我答应他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後面如果不让他洗,那也不能让任何人用那个地方洗。

「我答应你。」我点头,洗那里本来就不大舒服,我才不会随便让人洗。

「你对著钉书机发誓。」

「我对世界上所有的钉书机发誓。」

零终於满意了,那天晚上他抱著我,像我还是孩子时一样,我们一起沉沉入睡。我很高兴我和他终於和好如初。

我在阿磊家住了一年多,阿磊没让我再去向路人借东西,他和老大说我自从那次就病了。他还是每天给我便当,我也每天把一半的便当分给零吃。

阿磊总是大惊小怪,他问我便当为什麽总是没吃完,还担忧地用手抚摸我的额头。

我跟他说那是留给零吃的,他的表情就很微妙。

「啊,原来是零的分。」

从此以後他给我的便当就多了一个,我吃一个,零吃另外一个。棉被也是,我终於不用抓著棉被的一角缩在角落,可以和零一人各盖一条。

看见我每天吃饱穿暖的样子,阿磊总算满意了。

我把零唱给我的歌都唱给阿磊听,阿磊似乎很喜欢听我唱歌。有一天他带给我一把吉他,长得很像小时候我梦寐以求的那把。

我想告诉他我不需要吉他,因为零已经有一把了。但是阿磊说一人一把比较不会吵架,我想想也是,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我就收下了。

阿磊不会弹吉他,但他说想学。我就抓著他的手,一个音一个音地教他。

我教阿磊吉他的时候,零总是在旁边看著,一句话也不吭声。只在每次阿磊学著我弹的时候,冷哼一声说:「弹得真差。」

我想零是太挑剔了,阿磊还是初学者,我觉得他已经学得很快了。像零一样厉害的吉他手,这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

我坚守著和零的承诺,不再和阿磊玩洗澡游戏。有时候阿磊会忽然靠近我,像用嘴巴洗我的嘴巴,但一来他技术很不好,二来我已经答应零了,男子汉就应该说到做到。

每次我说不想和阿磊洗,阿磊总是很落寞的样子,但他也没强迫我。

我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年阿磊对我很好,我在阿磊这边的日子,比我过去的所有日子加起来都开心得多。可以的话,我也希望阿磊和我一样开心。

我对阿磊明说我和零的约定,阿磊听了却也没有高兴起来,只是复杂地看著我。

「零说你不能和我在一起吗?」他问我。

我不懂他的意思,零并没有要我把阿磊赶走,只要我不能帮别人洗澡。

「没关系,我懂。」

阿磊没有继续听我的解释,只是伸手抱著我。「我会等你。」

我不知道为什麽,阿磊抱我的那一瞬间,我竟有一种是零抱著我的错觉。

这让我第一次觉得害怕,照理说不该会弄错的,我猜那是因为我和零分开睡太久的关系。所以那天晚上,我偷偷钻进了零的怀抱里,用尽力气贴著他的身体。

阿磊有了新的工作,那个被他称为老大的人,好像不再让他去借路人的钱包。阿磊说他现在改卖糖果,他兴冲冲地拿给我看,我说那是冰糖,小时候妈妈常加在红茶里。

但阿磊跟我说,这东西虽然和冰糖长得像,但比冰糖值钱好几倍,有了这个东西,我和他以後想吃几个便当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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