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边这麽多人……』
『放心,他们都走光了。』
问路系列路见不平完
我呆了呆,环视劳斯莱斯周围一圈,果然所有的随扈瞬间都不知躲那去了,比述恒还乖觉。大概是很习惯这种事了。
『不……可以,薛不平,你住手……喂!』
这家伙平常看起来懒洋洋的,脱人衣服倒是超越光速,我的西装衬衫扣子竟不知何时被他一路解到腰部。然後倏地一声,我的皮带被抽掉了。
『你给我住手!什麽替代……我……才不用……唔!』
他俯下身来,在我的颈侧轻轻咬了一口。我听过他的风流韵史,这家伙男女通吃,从七年级开始就一路过关斩将,搞大人家肚子就随手丢弃,是世界上最差劲的情人。但不知为何,不怕死的男男女女还是前仆後继,看来这世界果然还是外貌当道。
他的动作也异常熟练,手开始不规矩地探入我的西装裤内,在大腿内测轻轻抚动著。即使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又是在这种荒郊野外,我竟觉得兴奋起来,我惊恐地抓住他的手,他温柔地凝视著我:
『不要吗?』
我受不了童年玩伴如此充溢情欲的视线,难堪地撇过了头。
『我不想改变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
『不会改变的。我说过了,把我当作替代品也没关系。』
『我才没有落魄到得找老朋友当替代品……还有,如果说你是替代品的话,为什麽是我在下面?』
『哎哟,这种小细节小真真就别在意了。』
『这那是细节,这是争点!』
我终於明白最大的错误在那里,挣扎著从薛不平的身下重新爬起来,这个混蛋也不知怎麽办到的,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时间,这回竟然连我的里裤也剥掉了。重点是长裤却还留著,这到底是怎麽办到的?魔术吗?
『哎,小真真好小气。让小真在上面我也无所谓喔,只是很为你觉得可惜而已。』
我还没弄懂他的意思,他已经一面碎碎念著,一面扯掉身上的浴袍,乖乖地仰躺到车前盖上,还像小猫一样害羞地缩成一团,再伸出白皙的大腿朝我招了招:『来吧,小真真,人家是第一次,你要温柔一点喔!啾。』
『……最好杨启贤会这样子。』
『还是小真喜欢刺激一点的?车上除了手铐以外,蜡烛和麻绳也都有喔。』
『不是这个问题!』
我匆忙地重新扣好衬衫扣子,有几颗也不知道飞到那去了,薛不平站在街灯的侧影下,浴袍也没有拉上,赤裸著上半身,有些无辜地看著我。我叹了口气,看著他说:
『小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夜幕上整片灿烂的星晨,让人连说话都变得柔和了:
『我希望以後也永远如此。』
薛不平好像愣了一下,但他那张脸,实在看不出太明显的表情变化。他只是往车门边一靠,抬起头来搔了搔耳後,我彷佛看见他在苦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叫他不要再跟著我时,那种充满著绝望感的笑容。
『小真真,你真的很懂得怎麽说服我呢。』
我没有马上听懂他的意思,但他忽然直起身来,重新拢好浴袍,向空中招了招手,那些消失已久的随扈又全都涌了出来。他替我开了车门,把我请上车,再送回万华的家。
『但是小真真,你却不怎麽懂杨启贤这个人喔。』
分手之前,他语焉不详地这麽向我说道。
◇
心情再怎麽灰暗,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刚巧不巧述恒这几天请假回老家去,请了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妹来代班,所有杂务联络工作都得由我自己盯著,令人烦不胜烦。而且她不像述恒清楚我和杨启贤的关系,上回我叫他送不要吐司外皮的棺材板来,那个秘书小妹就一脸兴味地对我们抱以异样的眼光。害得後面这几个天,我几乎都不敢叫杨启贤过来。
今天就是契约结束的日子。
过了今天以後,除非我有薛不平那样的厚脸皮,否则除了同学会以外,今生今世恐怕再难见到杨启贤了。而且我认为,杨启贤以後说不定连同学会也不会来了。端看他最後几日间回避我的样子,我便明白,自己是彻底地被他讨厌了。
晚上九点时,他意外准时地推门进来,把一袋不要竹签的烧烤放在我桌上。我害怕他先开口,於是抢在他前面说:
『杨启贤,契约到今天晚上十二点就结束了。』
他侧著身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赶快又继续说:
『你也做了我一年的奴隶,本人也不是没血没泪的人,今天就大优待你,做到现在为止就好了,剩下五小时就算是奉送你的。』
杨启贤还是没说话。我深吸口气,终於鼓起勇气,
『再见啦,杨启……』
『你这个爱逞强的白痴!』
他忽然打断我的话头。我愣了一愣,隐忍在胸口的酸楚呛了一下,忍不住大声咳了起来。杨启贤冷冷地看著我,脸上竟有一丝红霞。
我呆呆地看著他,似乎对吼我这件事感到畏惧,他很快又缩回去撇过了头:
『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要闷在心底,我们至少……至少还是大学室友不是吗?从以前就这样,遇到什麽困难,你总是不跟任何人说,就算是你的朋友,也全被蒙在鼓里,就连发高烧烧到四十度,你也可以面不改色地来上课。梁又真,我就是最讨厌、最讨厌你这一点了……』
他瞥了我一眼。我有点不知所措,外表却力持镇定,心中咀嚼他这番话的意思,他会这样说,难道是…………
『我见过你的未婚妻了啦!』
然而杨启贤下一句话,却立时推翻了我所有推想。未婚妻?
『你不要误会喔,是她自己莫名其妙跑来找我的,也拜她之赐我才知道。梁又真,你干嘛不告诉我,你因为家人的关系被迫和这麽奇怪的女人结婚?』
等等,这是怎麽回事?我自忖记忆力还不错,但从来不记得有这回事啊?
『我……我也是喜欢男人的,和普通的女人结婚也就罢了,和这种女人结婚……不但讲话没有逻辑、用词低俗、说话嗲声嗲气,总爱讲些马桶或排泄之类的事,而且还会对其他男人毛手毛脚,梁又真,不要说是像你这样的人,连我也受不了。而她竟然还跑来跟我说,叫我不要抢他亲爱的老公,像我这种货色趁早拿支票去乌干达娶老婆还比较快,什麽嘛!』
看著杨起贤愤愤不平的脸,我脑袋全白,一个影像却慢慢浮现在我眼前。
『而且你……你为什麽也不告诉我,她从大学就利用家庭对你施加压力和她完婚,你却因为……我的缘故,上刀山下油锅的躲她,在喜马拉雅山的圣母峰上冻到鸡鸡断掉,还差点在塔克拉马干沙漠里拉到脱肛。这些为什麽你都隐瞒不说?』
『我……』
『真是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