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也忙着弄了好一会。总算清理出一片干爽地方了。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现在回去即便是李憨子一个人也要走上三四个时辰,这荒郊野外的,太不安全了。所以李氏和梓箐睡一间屋。而李憨子则在外面街沿上凑合一晚。
接下来两天,李憨子默默帮着李氏母女俩安顿下来,也将房顶上的茅草换了一下,至于这篱笆墙体,他一个人是搞不定的。如果请匠人修葺。他也没那么多银子,这才作罢。就想着等自己攒了钱,来帮恩人把房子重新拾掇一番。
李憨子最后帮着把院子的杂草除去,砍了树枝藤蔓做了栅栏才离去。
李氏心中感慨,真是患难见真情。人不可貌相,当初自己只不过看他一个流浪汉怪可怜的,就收他在庄上做工。他十分勤快踏实,不几年就存下了钱,然后自己在云家佃了田地耕种。只可惜上面有人克扣,他现在也就勉强糊口而已。
梓箐不能干活。每天除了必要的锻炼外,就练习打坐,呼吸吐纳。
因为她心性比常人更加坚定,又有灵心诀辅助,所以更加容易入静。原本只是想打发时间的,没想到对身体恢复大有好处。才两个月,梓箐就感觉身体完全恢复了。
脸上狰狞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这一辈子也休想愈合了。
梓箐倒不是怕貌丑,而是觉得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去根本没办法与人交流。
所以她决定给自己进行一场整形手术。
在这之前,她需要寻找一些药材。妖娆神散并不是说一定要那样药物才行。只要有相似药效的药物都行。
这里崇山峻岭,最不缺的就是野生药材。
梓箐用了半年时间才面前凑够,然后开始为自己炼制药汁。
这段时间,李氏则用云之梦丢下的银子置办了一些生活必需品。除了购买粮食外,剩下的买了农具和种子,每天都在小院周围开垦土地,开始种植。
梓箐之所以敢漫山遍野的跑,是因为她身体逐渐恢复,武术也渐渐回归身体。再加上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银针手法,一般野兽根本近不了她身。或者说反倒成为她的猎物。
如此,母女俩的生活也改善不少。
一切准备就绪,梓箐再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前放着一面铜镜,将刀子磨的极为锋利,直接将脸上翻开的肉瘤割了下来,然后将中间的腐肉割除,最后用线将深可及骨的伤口拉拢缝合起来。
以为药物的关系,缝合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五六天时间,梓箐将棉线拆除。脸上就出现一条像是锯齿一样的伤痕。不过并没有以前的血色翻翻的肉瘤那么恐怖了。
梓箐用手摸了摸,自己刀锋掌握的比较精巧,所以整个脸孔摸上去并没有坑坑洼洼的。
剩下的事情就是每天涂抹妖娆神散,可以祛除疤痕,再加之适当的按摩,甚至有重塑肌肤的功效。其实也就对梓箐现在的样子有用。
梓箐的转变李氏都看在眼里,心中欣慰的同时也很疑惑,问及。
梓箐说:“我已经历过一次生死,我懂得了更多,什么值得我去珍惜和争取,什么不应该执着的。我有娘,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最幸运最满足的事,是你给了我两次生命……”
李氏感动的无以复加。
梓箐心中感慨不已,其实,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她真正在乎的并不是女儿真的给予了自己多少,哪怕一句话,都会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的。
梓箐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次试炼任务的要求是什么。
她发现现在任务越来越难了,当自己不知道剧情发展,不知道任务要求,也没有金手指傍身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何着手,也不知道自己任务方向。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去一点点摸索。
这段时间的沉淀,身上的伤口伤痕渐渐痊愈,不管是从原主的回忆,还是从现实来讲,她发现自己竟然对云家甚至是云之梦恨不起来。
即便梓箐也亲身体会了原主濒死的痛苦,但是……梓箐仍旧觉得,原主之所以被人那样对待,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凭什么将自己的过错都推到别人头上。
第九百六十六章 来自原主的嘲讽
即便云之梦是重生的或者是穿越而来的,在原主的记忆中,对方都没有先设计原主,反倒都是因为云之静先招惹对方的,而且除了最后那次“致命一击”,可以说云之梦对原主已经够宽容忍让的了。
最重要的是,云之梦最后“无意间”掉落的那块银子,让梓箐对这个女人大大改观。
至少,她并没想过对李氏赶尽杀绝。
若是放在自己身上,面对一个处处跟自己作对,甚至相处那么恶毒计谋的女人,她铁定要狠狠虐死对方的!
至于那个丫鬟小霜……有其主就有其仆。连云之静本人整天都充满了怨毒心思,就更加怨不得有一个一肚子坏水,轻易就背叛的丫鬟了……
所以,梓箐到现在也没想过要怎样去报复云之梦和小霜。
每当梓箐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身体就会给她传递出一个意念——嘲讽。
就像那天她差点被人虐杀时,身体的那种嘲讽一样。
那次是带着看笑话的嘲讽,就像是说:瞧,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你不是多么坚强的吗?看你怎么能逃出他们的魔掌。
而这次,梓箐感应到的是:你圣母,你好心,老纸的生活不用你来操心……然后她就感应到身体传来一阵阵的排斥,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想要将她推出身体一样。
梓箐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是在选择自以为最正确的方式处理问题,怎么就变成圣母了。好吧,她倒是很想自己圣母一点的,可是自己性格就是睚眦必报的人,想圣母也圣母不起来。只是她的睚眦必报也是有一定原则和底线的,如果是自己去犯贱招惹对方,那么被报复的结果,再苦也要承受。
这是原则问题。
别人怎样看待是别人的问题,比如自己去陷害别人。却反被对方将计就计将了一军,那就只能怪自己手段不够高明,识人不清,但是再因为这样而变本加厉。那就不对了。
还有,为什么身体会对自己的灵魂产生排斥之力?自己不是因为原主的委托而进入对方的身体的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排斥自己?难道是因为对方不认同自己的处事方法?
随着身体的排斥感越来越强烈,梓箐每天都需要花大量时间来修炼灵心诀,并且用更多的精神力来压制那股排斥力量。
梓箐想。如果原主是一定想要报复云家的话,是凭的什么?
仅仅是因为他们想要虐杀了自己的事情吗?可是当时也是自己承受下来那样的痛苦,也是自己最后挣扎求得这一条贱命的,要恨也应该是自己更痛恨云家才是。
可是在梓箐砍来,云家么,可以说他们不念亲情,但是在这样一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社会,丧门辱德,没有被直接浸猪笼已经算云家“格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