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金奎和李氏被她说的直接红了眼圈儿,叶金奎一咬牙,“那我明天就去县城卖玉佩。”
“我跟您一起。”叶安澜心说,要是只让你过去,你肯定买不回多少东西。
叶金奎略一犹豫,“成,正好爹也想让县城济世堂的老大夫给你把把脉。”
***
交了每人两个铜板的入城费,叶金奎带着叶安澜直奔县城那家名叫济世堂的老字号医馆。
医馆病人很多,为了不耽误赶路,叶金奎把叶安澜送到医馆、托付给小药童照看之后,就赶着借来的驴车去售卖昨天猎到的山鸡野兔以及半大野猪了。
他走之后,叶安澜排了约么两刻钟的队,排在她前面的病人总算全都看完了病。
“之前得过风寒?”须发灰白的老大夫把完脉,摸着胡子问叶安澜。
叶安澜点了一下头。
老大夫拿起毛笔,给她写了个用来调养的药方子,“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抓两副补身子的汤药吃吃。”
他这么说,叶安澜当即就决定还是不抓药了。
补身子她还是喜欢食补,黑乎乎的苦药汤子,能少喝一碗都是赚到。
“对了,老人家,您这儿收药材吗?”叶安澜拿起放在自己脚边的小背篓,“这是我昨天上山挖的。”
老大夫伸手进去,动作轻柔的翻了翻那些药材,“你懂医理?”
叶安澜谦虚道:“略懂。”主要是如果懂太多,她没法跟叶金奎和李氏解释。
“药材都不错。”老大夫招手叫过自己的小徒弟,让他去给药材分门别类、进行初步炮制,他则拿过算盘,噼里啪啦拨了一阵,“给你一百二十文,成不?”
是个良心价,叶安澜点头,“多谢您。”
顿了顿她又道:“老人家,您知道县城哪家银楼做买卖相对厚道吗?我想卖点东西。”
老大夫略一思忖,“房家银楼的东家是个实在人。”
叶安澜跟老大夫道了谢,起身跟着小药童去结算诊金。
在医馆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叶安澜总算把叶金奎给等了回来。
父女俩谢过小药童,然后结伴前往房家银楼。
房家银楼离医馆只有约么半刻钟的路程,是县城规模最小的一家银楼。
这家银楼做的主要是那些寻常富户的生意,卖的首饰、配饰都是寻常样式,虽不出彩,却也绝对不会出错。
再加上同样款式、重量、品质的首饰、配饰,房家银楼一向都是最便宜的,所以县城还真有不少百姓就爱跑到他家买首饰、买配饰。
房家银楼的东家兼掌柜也确实如老大夫所说,是个比较实在的生意人。
叶金奎跟他说了来意之后,他给叶金奎拿出来的那块玉佩估了个价,“实不相瞒,您的这块玉佩,如果单论品质和雕工,卖个一百两应该不成问题。但我家做的是小本生意,我拿不出那么多银钱买您的这块玉佩。”
当然,就算有,房东家也不打算拿出那么多银钱收一块玉佩。他房家做的是寻常百姓的生意,寻常百姓谁家舍得花一百两以上购入一块玉佩?
“八十两。”叶金奎还在纠结是不是要换一家银楼问问,叶安澜就已经主动给玉佩降了个价,“八十两这块玉佩就归你所有。”
叶金奎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他看向叶安澜,“元娘?”
叶安澜看他一眼,“爹,我等会儿跟您解释。”
叶金奎顿时不说话了。
叶安澜食指轻叩柜台台面,“房东家意下如何?”
房东家略一权衡,“成交。”
叶安澜唇角微勾,“麻烦您给我们把其中的二十两换成一半铜板、一半碎银。”
“元娘,你要这么多的铜板和碎银是要买什么东西吗?”从银楼出来后,叶金奎一边赶车一边低声问坐在车上的叶安澜。
“是。”叶安澜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数给叶金奎听,“我想买一些布匹、棉花、粮食、铁器,再有就是盐、糖、醋、酱油之类的调味品。要是有合适的书,我也想买个几本回去。”
“那你之前主动给玉佩降价......”
第6章 败家闺女
“那是因为如果不降价,房东家十有八.九不会收我们的这块玉佩。我们总要给他一点儿甜头。”
叶安澜低声跟叶金奎解释,“虽然我们也可以再去其他银楼问价,但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时间打听其他银楼的底细,万一对方看我们衣着破旧来个黑吃黑,或者干脆诬陷我们偷玉佩......”
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只给他们推荐了房家银楼,说明在老大夫这个本地人眼里,房家银楼做生意是最厚道的。
如今世道不好,小老百姓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掉坑。他们无权无势的,与其为了二十两银子惹出麻烦,叶安澜觉得还不如就把玉佩卖给房家银楼。
她这么一解释,叶金奎顿时不说话了。
叶安澜说的这些,叶金奎其实也懂,他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么多。
“八十两暂时也够咱们过日子了。”叶安澜压低声音,喜滋滋地跟叶金奎说着自己的初步计划,“我跟医馆的小大夫打听过了,知道县城哪里有便宜的盐巴、粮食、铁器、布匹和棉花。咱们可以先把这些东西给买了。”
叶金奎想到家中妻儿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买粮食的心情顿时变得比叶安澜还要急切三分。
父女俩按照叶安澜打听来的消息,赶着驴车一路采买过去。
只是很快,叶金奎就和叶安澜在买什么、买多少的这两件事上产生了严重分歧。
叶安澜想尽可能地多囤一点盐,但叶金奎却对盐的价格望而却步。
叶安澜想买一些酱油和醋,但叶金奎却觉得这两样东西既贵又没啥用处。
叶安澜想买两坛子酒留着过年,叶金奎......叶金奎闻着酒香,表示虽然他也很眼馋、很心动,但,“这种没用的东西,买了不就等于是白白浪费银钱?”
叶安澜想买五十斤白面、五十斤粳米、五十斤小米,叶金奎表示,“还是全买杂粮面吧,那个最便宜。”
叶安澜想买棉布给家里人做里衣,想买四十斤棉花做棉衣棉被,叶金奎激烈反对,“买粗布就行了。棉花也不用买那么多,有个二十斤就差不多了,我和你娘可以用旧的。”
叶安澜:......拿着八十两银子还抠抠搜搜,让自己活得像个乞丐,这可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最终,叶安澜在叶金奎的强烈不赞同下,硬是一口气买了五斤盐、二斤糖、三十斤白面、二十斤粳米、二十斤小米、一百斤杂粮面、三匹细棉布、六匹粗葛布、三十斤新棉花。
路过酒铺子、卤肉铺子和街边的各色小摊时,叶安澜还顺手买了两小坛子酒、两块卤猪头肉、一包麦芽糖块儿、四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二十个刚出锅的白面猪肉包子。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两本书、一把刀、一副弓箭。
刀和弓箭都很贵,加起来一共花了差不多八两银子,叶金奎付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结果东西拿到手,叶安澜却颇为遗憾的说了一句,“虽然不咋地,却也只能先将就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