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甄小玫还没有神通广大到连各地的矿产储量都能一一搞到手。
她把小册子上属于中州的那部分拆下来，稍微欠身递到梁文轩面前，“第三个方案就是，你们用矿产作为学费，每一年的年初，你们可以带着学费和学员一起到东州来。”
梁文轩拿过小册子随手一翻，发现上面详细罗列了他们中州的几乎所有矿产。根据矿产的种类不同，甄小玫那些下属还贴心地在后面附了一张清单。
清单不仅标明了每种矿产的质量标准、数量要求，而且还限制了矿产的使用顺序和使用条件。
梁文轩随手一翻，立刻就注意到了学员人数为1时，与学员人数为100时，甄小玫一方的不同收费方案。
总体来说，甄小玫奉行的是人数越多，学费越便宜的这个原则，但与此同时，她却又限制了不同人数时每种矿产的交付比例。
也就是说，他们是没机会用大量的便宜、常见矿产糊弄甄小玫一方的。
梁文轩握着小册子的手都在抖，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作以“根本”换“根本”了。
甄小玫指名想要的那些矿产，可全部都是他们中州存量稀少、十分珍贵的，拿这些来交易，梁文轩都可以预想到自己父亲和族人们的纠结与不舍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得先和家父商量一下。”
甄小玫表示理解，“这册子你尽可以先拿走。”反正一样的册子她还有好几本备用。
梁文轩走后，甄小玫又接待了乔恒和尹欢颜，这两位，前者是来问她阵法和医药知识是否可以交易的，后者则是来问她，有没有什么他们栖凤堂能够帮忙的。
针对这两位的不同态度，甄小玫也给予了他们不同的回复。
阵法知识的交易，甄小玫开出了和给梁文轩差不离的交易条件，只不过矿石的种类被她因地制宜进行了替换。
医药知识的交易，甄小玫直接为他引荐了药王谷的现任谷主卫岚。
乔恒不是第一次见卫岚了，这段时间他其实没少和卫岚碰面，但在他的认知里，卫岚的身份一直都是明面上的那个“百草庄庄主”，而不是“药王谷谷主”。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甘心屈居妻子之下，由着妻子管理一州之地，而自己却退居幕后的男人，居然是曾经的八大门派之一，药王谷的现任谷主。
下意识地，乔恒回忆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卫岚、纪无忧这对夫妻。
得出“并没有”的这个结论之后，乔恒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和卫岚做的交易很简单，卫岚问他要的“学费”只是田庄、山林之类适合种植药材的地方，并不需要他过多犹豫。
当然，这种程度的“学费”，能够换来的自然也不会是药王谷的核心传承。
卫岚在跟他谈条件的时候，就已经事先把自己可以传授给对方学员的内容给大概列了出来。
乔恒听他说完，立刻就意识到他和甄小玫是同一种交易风格。
像他们这样的人，做生意的时候既不会坑合作方，也不会让合作方反过来坑自己。
这种人你别指望在他/她身上占什么大便宜，但反过来，他/她也不会让你太吃亏。
乔恒不贪心，所以他觉得甄小玫和卫岚的这种交易风格就挺好的。
虽然他也心疼甄小玫索要的那些矿石，但想到他们想要跟人家交易的东西可是全套的阵法知识，乔恒就又忍不住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吃什么亏了。
第252章 提议
乔恒和梁文轩不一样，托甄小玫之前那番暗搓搓提醒的福，他和他父亲如今对万胜宗的掌控力度还是很大的。
作为万胜宗的下一任当家人，乔恒还是能够拍板一些事情的。
当然，这个“拍板”也不是说他想怎么拍就能怎么拍，而是说他能在一定程度上先行决断。
他没怎么犹豫就对甄小玫道：“我选第二个。”
第二个是他们选派一批天赋不错的好苗子，送到无尽之海一百年。在这一百年里，甄小玫会无偿的培养他们，但他们也必须无条件听从甄小玫的一应调派。
甄小玫挑了一下眉，她还以为乔恒会选第三个。
乔恒似乎看出了甄小玫的这点意外情绪，他苦笑着对甄小玫解释，“要是按我的想法，我其实是想选第一个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看看萧逸、风南樱他们，不仅在全民运动会期间，以非常优惠的价格，与甄小玫辖下很多厂家签订了若干商品的供货协议，而且还能免费派遣自己的下属、族人过来学习。
再看看他们，想买什么，价格都比人家风南樱、萧逸等人贵好几成不说，现在要学个东西，也得拿对等的代价来跟甄小玫交换。
至于是否能够自己当家做主的这件事儿，乔恒其实一点儿也不在意。
位置越高，责任越大，相反地，如果他只是个做下属的，那他自然就也可以把最难的问题丢给自己的顶头上司解决。
作为一条只想抱大腿的咸鱼，乔恒其实反而更喜欢那种压力相对较小的生活。
但问题是，他即使只是用膝盖去想，他也能想出万胜宗那些长老、管事会对甄小玫提出的第一个方案表示强烈反对。
身处高位，他看到的是责任，但绝大多数人看到的却是地位以及权力，以他对那些长老、管事的了解，他们恐怕宁愿去死，也不会答应让万胜宗直接并入无尽之海。
即使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告诉他们风氏一族、幻花宫和聚贤阁其实全都拥有很大的自主权，告诉他们甄小玫并没有手拿把掐，什么都管的意思，也不会踩着他们的脑袋作威作福，让他们一把年纪了还在她面前做小伏低，他们肯定也听不进去。
乔恒不想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万胜宗搞得再次动荡起来，所以他非常遗憾地放弃了在他看来最占便宜的方案一。
至于方案三，乔恒苦笑着告诉甄小玫，“在伍世贤当权的那些年，他已经把能挖、能卖、能用的珍贵矿藏都给祸祸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那一丁点儿，他们万胜宗都恨不能当成宝贝给供起来了，自然也是舍不得拿出来做交易的。
他对甄小玫道：“不瞒甄姑娘，我其实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乔恒愁眉苦脸，若是有办法，他也不会选应该没什么人愿意响应、加入的方案二了。
甄小玫看他这副表情，一时没忍住给他出了个主意。她道：“其实你不必将视线拘泥于万胜宗内，更不必只一心盯着那些已经学有所成的人。就像各大家族招收侍卫、各大门派招收弟子，你在挑选愿意学阵法的人时，其实也可以更多地把视线投向普通百姓。”
有更好出路的人或许会对所谓的“浪费百年光阴”有强烈抵触情绪，没有的人却绝对会好好珍惜这个能让他们鲤鱼跃龙门的大好机会。
乔恒眼睛一亮，但很快他又为难起来，“可他们不会武功，寿命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