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芙哪里敢发誓。
毕庆林一句假话都没说，她要是敢发誓自己是清白的，下一秒只怕天道的制裁就要落到她身上了。
那可是比死了还要痛苦的惩罚，她才不要去受那份罪。
上官熙霖见她只是一味的哭泣，死活都不肯立誓以证清白，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冷哼一声，“看在你为上官家育有一女的份上，这次我便饶你不死。”
轩辕芙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她果然赌对了！
只要她咬死不认，这个老不死的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虽不杀你，但我上官家却也容不下你了。我决定废掉你的修为，然后将你逐出家门。”
上官熙霖冷漠的声音一下子打碎了轩辕芙的所有侥幸，她苍白着脸抬起头看向上官熙霖，眸子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她听到了什么？
废掉她的修为，然后将她逐出家门，这跟杀了她有何分别？
她呆立当场，甚至忘了继续哭泣或者哀求。
直到上官熙霖的两个心腹属下凶神恶煞似的朝她围拢过来，她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做！”她下意识地躲到了上官靖宇身后，声音尖利中带着慌乱，“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是你......不对，是她......”
她满含恨意的眼神先是看着上官熙霖，然后又猛地转向公孙润美，“是她让......”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小畜生，竟然连自己的公爹都要害！”伴随着这一声饱含了悲痛、失望、恨铁不成钢的喝骂，公孙润美猛地朝着轩辕芙扑了过去。
上官熙霖的两个心腹属下吓了一跳，两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公孙润美看，然后又看了一眼上官熙霖。
上官熙霖正待开口，其中一人就已经被公孙润美撞得倒退了几步。
公孙润美扑到上官靖宇身边，然后一把推开了自己儿子，又将躲在他身后的轩辕芙给拽了出来。
被她推开的上官靖宇撞到了上官熙霖另外一名心腹属下身上，轩辕芙却已经被公孙润美扑倒在地。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将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娶进了门。”公孙润美边哭边骂，倒在地上的轩辕芙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上官熙霖满目都是冰寒，他一把将公孙润美从轩辕芙身上扯开，“够了！不必再装了！”
公孙润美哭声一滞，片刻后才又一脸哀戚的看向上官熙霖，“老爷，您......”
上官熙霖目光冰冷，丝毫不为所动。
失望、后悔、愤怒、伤心......他也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到底是哪种更多一些。
他的儿媳妇想要杀他，他的妻子却杀了他的儿媳妇灭口，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就全都变了？
不，也不是一夜之间全都变了。
变化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当初那个人比花娇、性情柔和的公孙润美不知去了哪里，成为他妻子的那个女人在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和宠爱下不知不觉变得面目全非。
她将上官靖宇养成了傀儡，一言一行皆以她马首是瞻。
数十年前她甚至趁着他闭关的时候给上官靖宇下药，逼走了他的前儿媳端木子萱，害得他好好的孙女姓了端木，却反倒将自己的亲生父亲视作陌生人。
可她却还不肯罢手。
在如愿以偿赶走了端木子萱之后，她又与自己的外甥女明争暗斗了几十年，而且她还不遗余力的给上官靖宇洗脑，鼓动他不认自己的亲生女儿。
到今天他已经冷落了她几十年，可她却依然不知悔改。
不仅不知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
她对他动了杀心，事败之后又为了掩盖罪责杀掉自己的亲外甥女。
曾经他很喜欢她的简单和单纯，可现在他却只觉得她狠毒和愚蠢。
她变了。
他也变了。
他们都变了。
看着地上已经被公孙润美直接捏碎了咽喉的轩辕芙，上官熙霖只觉得满心都是疲惫。
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上官靖宇却突然哀嚎出声，“表妹......表妹......你快醒醒啊表妹。都是我不好......我说了要保护你的......我没有做到......呜呜呜......表妹......表妹......你别吓我了好不好？”
上官熙霖看着只觉心酸。
他这个儿子，虽然胆小懦弱、没主见、没出息了半辈子，但好歹没有继承他娘的那副歹毒心肠。
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吧。
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上官熙霖抬眸看向正哭的梨花带雨的公孙润美，“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可以让你选择自己的死法。”
公孙润美惊呆了。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上官熙霖。
刚才他说什么？
让她选择自己的死法？
彻骨的冰寒涌遍她全身，让她克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就是轩辕芙这个一向被他厌恶的儿媳妇，他都给了她一条生路，怎么轮到自己，他却突然变得这样狠心？
难道就因为她杀了轩辕芙？
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他的妻，可是当年那个在一众女修当中脱颖而出、成功俘获了这个男人整颗心的女人。
轩辕芙怎么能跟她比？
第189章 众叛亲离
看到公孙润美仍然没有丝毫后悔自己所作所为的意思，上官熙霖不禁痛苦的闭了闭眼，“或者你更希望我把你交给轩辕一族处置？”
公孙润美这下是真的慌了神。
她一边下意识地摇头一边就要去拽上官熙霖的衣摆，“老爷，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时气愤失了手，并不是有意要杀掉芙儿的。”
上官熙霖退后一步躲开她的手，儒雅俊秀的脸庞上难掩失望。
公孙润美又伸手去拉上官靖宇。
上官靖宇却被她刚才击杀轩辕芙的狠辣举动吓坏了，见她朝自己伸手竟然下意识地连退数步。
公孙润美的动作顿时僵在那里。
上官靖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有些尴尬的看着公孙润美，嘴唇蠕动两下，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
上官熙霖对他摆摆手，“去给你媳妇准备丧事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上官靖宇看一眼公孙润美，“爹......”
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上官熙霖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靖宇，你媳妇要杀你爹，你爹念着她跟你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情分都要留她一命。可你娘呢，为了自保，她一抬手就要了自己亲外甥女的命。她这样狠毒，你让爹如何手下留情？”
上官靖宇被上官熙霖一席话说得又是羞愧又是心痛，可看着一脸颓色跌坐在地上的公孙润美，他又实在做不到抬脚一走了之。
公孙润美忙低头抹泪，抬起的手掩住了她眼中飞快闪过的一抹得意。
上官熙霖却并没有如她期望的那样作出妥协，他掩去眼角眉梢的疲惫和无奈，肃着一张脸看向上官靖宇，“你媳妇在咱们家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她就这么死了，我们家势必要给轩辕家一个交代。你坚持包庇你娘，那你有没想过要怎么应对轩辕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