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酒店已经拉上封条,除了将尸体和现场物证清理走,其余所有一切都没有动。
的确是一间非常豪华大气的酒店,宽阔的大厅,中央悬挂着一盏大大的水晶吊灯。
还有舞厅,游戏厅,室内健身场所等等。
不过一会,两人就到了凶杀案的房间外。
素辛感觉脚下传来踏实的触感,卢文涛说道:“你先把衣服换了吧。”又补充一句:“我已经布下结界。”潜台词就是不会耽搁时间。
素辛循着声音看去,没看到人,但是用左眼见卢文涛站在结界外面,背对着她。
她现在的确很狼狈,而且身上衣服湿透,冰冷地黏在身上也非常不利于行动。
她麻溜地将湿衣服剥下来,然后换上干爽的,对卢文涛说道:“可以了。”
卢文涛挥手扯了结界,指着旁边的房门说道:“里面的能量太过霸道,我先回避一下。”“好。”
素辛轻轻推了一下房门,传来同样的反作用力,可是在她收回手时,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站在门口,素辛看到鲜血从门缝中渗出。
就像是那里有某种结界,阻止其流出来。
她习惯性地往身上拍了一张防御符,意念一动,取出灵砚,将其激活,形成一个小小的旋窝,而后便轻轻推开门。
顷刻间,浓稠的血液像洪水一样倾泻而来。
房间里面几乎快被血水充塞满了,几个人在里面拼命挣扎着。
素辛将灵砚对着洪水,在她左眼视线中,这就是凝聚不散的阴力,卷入旋窝,被灵砚如同鲸吞般,彻底收了。
灵砚一下子收了这么多的能量,就像吃了一个大补丸。
血水消失,几个人落到地面上,显得十分狼狈和虚弱。
素辛从几人的样貌衣着判断,他们就是这起凶杀案中,鸿博的妻子儿女,云鑫,珺珺,波波。
三人的魂魄十分的淡,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看到有人闯入,云鑫连忙将一双儿女护到身后,警惕地看向素辛。
素辛看着她们,平静地问道:“你们还没走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珺珺和波波同时望向母亲,“妈妈,她……她好像能看到我们”
云鑫盯着素辛,素辛也看着她,最后试探着问道:“你,你能看到我们?”
素辛点点头,“是的,我能看到。我还知道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你们还留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说说,我看可不可以帮你一下。”
素辛觉得,三人被自己至亲之人残忍杀害,心中肯定对鸿博充满了怨恨,甚至想要报复之类的。
如果她们有这样的诉求,她不介意顺手帮他们了了心愿,好上黄泉路。
云鑫低头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是被困在这里的,我不知道你看到的是什么样子,但是在你进来之前,这里就是一个完全密封的空间。然后中央的地面就开始不停的往外面冒出鲜血,里面伸出好多手,想要把我们拉进去……只差一点,血就完全充塞满整个空间了,然后,你就进来了,血也突然消失了。”
素辛问:“你的意思是那些血里面有手在拖你们?”
波波抢着说道:“是啊,里面好多手,想要把我们拉进去。有一次我完全没入血里,就看到下面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洞,那些手就是从洞里钻出来的。”
珺珺补充:“但是我们只要不完全没入血里,好像它们就拿我们没奈何。”
素辛点点头,可能是他们之间的亲情产生强大的力量。就像小饕说的话,人的灵魂和情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存在,可以脆弱的像玻璃,也能产生无比强大的力量。
素辛仔细检查房间里每个角落,因为是凶案现场,里面一片狼藉。
除此外,并没有任何不妥。
第六百八十七章 看到的不等于事情真相
卢文涛给母子三人画出一个传送结界,是直接传送到黄泉路口的。
素辛看着三人彼此手牵着手,平静地向传送门走去,实在忍不住,再次问道:“对了,云鑫,你们……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有?比如……你的丈夫,他……”
尽管鸿博是被恶魔蛊惑下做出杀妻灭子这等天绝人寰的事情,但是她仍旧觉得母子三人死的有些冤。
云鑫听到她的问话,缓缓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愤怒和怨恨,反而露出一丝惋惜和愧疚的神色。
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提,恐怕我一直都不会有勇气再去面对……”
素辛连忙说道:“你不要怕,我可以帮你……”报仇。
云鑫像是看出素辛此刻义愤填膺的含义,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报仇。实际上,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是我,我没有体会到他的苦心……”
素辛眼睛微眯,心道,莫非这个女人有被迫害症,被人如此残忍杀死,竟然还说对方的好?
她正要说话,旁边的卢文涛微微拉了一下她。素辛回过神,连忙打住自己想要说的话。
只听云鑫淡淡地说道:“你们或许觉得他很坏,可是我知道,那个时候他是真的身不由己。不过,以前所有的一切恩和怨都到此结束吧,如果可以,请你转告他,我和珺珺,波波都不恨他,我们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他……他不会一个人的。”
素辛声音冷淡地应道:“好,我会帮你转告的。”
三人依次走进传送门,椭圆形的黑洞慢慢合拢。
卢文涛伸手一拂,在素辛面前显现出一面巨大的屏幕。
素辛记得,她在观看地府审判时,里面就会出现人的一生。因果循环自见分晓。
*半夜,下雨路滑,男人背了十几里山路把妻子送到镇医院。
*看着病床上的女儿,男人毫不犹豫抽自己的血输给对方。
老同学将他拉到旁边,将他女儿这次患病检查情况告诉他,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唯一希望就是让女儿再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极大可能配型成功。他知道女儿是她的心头肉,他不想让她跟自己一样的担心,而是打算等有了希望后再告诉她。
他强烈要求妻子怀孕……他每天看着小生命的成长,就像那棵希望的种子在发芽生长一样。
医生说不能让孩子受伤感染,必须是最佳最好的状态才能移植。
他一边细心地呵护儿子,同时心中受着巨大的煎熬。他无比渴望能让女儿彻底健康,同时对儿子充满无限愧疚。
这样的矛盾让他变得极其敏感和脆弱,让他在工作中几次出现重大失误。性格也逐渐变得暴躁和乖戾。
他渴望妻子可以与他分享和分担。而妻子表现出来的一切任劳任怨的包容,让他愈发感觉自己被排斥在责任之外一样。
就在一个星期前,女儿突然晕倒,他知道情况已经刻不容缓,必须立马进行手术。
而就在这时,妻子说要带全家去旅游……他看着眼睛里充满期盼的儿子,或许这就是他最后一个美好的童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