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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晴辞赋谁知(203)+番外

就听“噹——”一声钟鸣,在场百人只觉得耳边一嗡,手背上一凉,竟是不约而同浮现了一枚流转着淡淡金光的符文,每个人,都是一串不同的数字。

钟离晴扫了一眼手背上的“伍拾壹”,颇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来参加四域大比的试炼者,以元婴为众,千万试炼者之中,至少也有十数人到了大乘期之上,分神更是不计其数,而如她这般才刚跻身分神不久的修士,则是如过江之鲫,毫不打眼。

想不到,这肖应吾对自己的战力评估倒是不低,在那百人之中也能占据中上游——也不晓得他可有将九婴算进去……不管有没有,对她而言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钟离晴叹了口气,负手而立,默默地看着眉儿冷静地闪避着对手的攻击,苦苦支撑,只为寻找一丝反击的机会;看着妙妙被对手打得口吐鲜血,又因此狂性大发,伤横累累却犹自酣战不已;看着敖千音被那敖彪一边倒地打压,最后化成龙形,那悍不畏死的狠劲竟是教北海太子狼狈逃窜,落入了下风……

她一直平静而冷淡地观望着所有人的比赛,好似置身于事外,就连袖摆都不曾拂动分毫,犹如一座冰冷的玉雕。

唯有她知道,心中的波澜起伏,远不同表面那么淡定。

这时,敖千音的比斗也已接近尾声,拼着后背处一道重伤,折断了那北海太子的一手一脚,最后,竟是敖千音险胜。

钟离晴蹙了蹙眉头,正要去将她扶下场,却听一声冷笑,回头一看——那谈昕爵擎着一把状似弯刀的大剑,冷冷地指着她:“琼华宗钟离晴,可敢与我一战?”

——钟离晴的目光却落在他身后那漫步而来的纤丽白衣。

见她安然无恙,心头像是落下一块巨石般,随即莞尔一笑,在谈昕爵怒气冲冲地冲过来要找她理论时,微微颔首:“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余光似瞥见那白衣因着她果断的应诺而滞了滞,钟离晴转身当先朝着武台走去,嘴角的笑意却不由深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配乐——《桃花诺》,忘了说了→_→

以及最近在循环这首Jam的《不露声色》,想用作角色歌,你们觉得最符合谁?

应该还有两章本卷就结束了,进入激动人心的第四卷2333

喜欢敖一的记得抓紧时间合影留念,她快要杀青了╮(╯_╰)╭

第135章 流言蜚语

按照规则, 钟离晴未被选过, 谈昕爵还有一次选择权, 这场比斗的条件成立, 势在必行。

没有人会质疑,也没有人敢质疑。

“要我说, 这天一宗的谈昕爵也是个混的,堂堂斩龙剑, 分神后期的高手, 挑谁不好, 竟然挑了这个才刚分神期的小辈,排名刚过半数, 就算赢了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别说面子上不好看, 对这名次也没什么益处,莫非他只想保住这第十名?”目睹了谈昕爵与钟离晴之间的暗涌,一群人不禁交头接耳地聊开了。

“嗨, 我说这位兄台,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事儿得从头说起……你可知谈昕爵挑上的对手是何人物?”有个故作了解的终是按捺不住卖弄的心情, 压低了嗓子, 神神秘秘地抛出了饵。

“不过是南昭群域一个小门小派出来的丫头, 撑死了才刚炼出分神,有甚值得关注的?”立马有识眼色的接住了话茬子,假意不知所以地质疑道。

感兴趣的人伸长了脖子,张开了耳朵,等着那好事者揭晓谜底。

就听他轻咳一声, 煞有介事地说道:“那一日老朽亲眼所见,这琼华宗的小丫头,随着天一宗的妘少宗,去了天一宗的训练场!老朽还留意到,连着月余,她都与妘少主在这训练场见面,还一呆,就是一整日!”

“咦!”

“呀……”

听得他这样说,诸人的心思便活泛了起来,目光闪烁间,也不知道想去了哪里。

那好事者见挑起了诸人的兴致,嘿然一笑,又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你们可知第二轮大逃杀之时,东明群域和北海群域曾大打出手,可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东明群域第二大宗太乙门的领队弟子教人废了识海,成了个活死人,北海群域几乎全军覆没,而那区区十人的琼华宗,却毫发无伤!”

“什么?”

“竟有这等事?”

“此事蹊跷啊……”

“说来怕你们不信,那天我路过云池,眼见着天一宗诸人随着妘少宗先行离开,不多时,那琼华宗的钟离晴也带着人出来了……那是云池洗礼的第三日,除了她们,可没别人能去了……”也不知是哪个爱抖机灵的横插一杠子进来,也不甘示弱地说着自己偷眼所见,信誓旦旦的模样,即便没有证据,也教人不得不信了三分。

不满那人抢了自己的风头,那当先开腔的好事者又立即夺回了话语权,意有所指地说道:“训练场中不期而遇,试炼大比中手下留情,更是浴汤中坦陈相见……诸位以为,这是为何?还不是那位妘少主与这钟离晴……”

他有意卖了个关子,恰到好处地顿了声,给诸人发挥想象的余地,心里却已是肯定这妘尧与钟离晴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被分送到不同群域,野心勃勃地觊觎着大比魁首的位置——只是,他心中是如此论断,却料不到旁人的想法。

修真界中向来不乏断袖分桃与磨镜对食的道侣,只是大多秘而不宣,心领神会,不足为外人道也;而在低阶位的修士之中,则依旧以男婚女嫁为主流,那好事者没想到这一层,倒不奇怪。

可是他想不到,却不代表其他人想不到,那妘少宗向来不沾俗世,目下无尘,多少风流才俊,少年豪杰从未另眼相看,即便是追随她最久的谈昕爵也未得她多一分关注……原是以为这位妘少宗不食人间烟火,无心情爱,现在看来,莫非是这位主子——不爱丁强爱红妆?

诸人正浮想联翩之际,那好事者却忽然噤了声,抄手低首快步行至人群之后。

顺着那方看去,却是议论的当事人之一,正慢条斯理地经过诸人身前,悠然地走向天一宗的阵营。

那本还聚在一起讨论得热烈兴奋的诸人一时间如鸟兽散,或是装作与旁人叙话,或是装作闭目养神,自欺欺人地在心底默念着侥幸不要被迁怒。

哪知那位被揣测纷纷的妘少宗却出乎意料的,脚步不停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目不斜视,面不改色,仿佛并未听到他们所言,也并不在意他们所猜。

于这位天之骄女而言,这些人渺小得如同沙砾一般,又好似只是天边飘过的一朵云,树上落下的一片叶,碍不着她,更无须在意。

她的无视,教这些人松了口气,却又陡生一股子自惭形秽之感,莫说再在背后议论,怕是自己心底也不敢再腹诽编排什么了。

跳梁小丑,难登大雅之堂,腐草之光,岂敢同日月争辉?

而在妘尧负手立于武场一侧,静观之前,钟离晴和谈昕爵已经摆开架势,各自在武场一角站定——武场虽大,但是由虚线划出了百丈见方的轮廓,也是默认的武台距离,打得再激烈,轻易也不会越过了去。

虽说应下了谈昕爵的约斗,钟离晴却心知肚明:现在的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至少硬碰硬,她的胜算极低。

也因此,少不得要使些手段了。

什么修真正理?什么剑道本心?

对着这个碍事又碍眼的谈昕爵,钟离晴可不想被那劳什子的道义桎梏丝毫。

“这位谈公子,我有一事不明,可否不吝赐教?”开打以前,钟离晴谦逊地施了一礼,温声开口道。

“你问吧。”谈昕爵以绢帕擦拭着自己的剑刃,眉峰一扬,冷笑着点了点头。

“这场中豪杰近百,缘何要与我约斗?胜了我,对你似乎没有半分好处,若是败了……”

“笑话?我会败给你?不自量力。”谈昕爵倏然出言打断了她,却又忽而取出几张符箓拍进自己胸膛,余光瞥见负手而立的妘尧,随后冲着钟离晴龇牙笑道,“我也不欺负你,且将修为压制在分神初期,与你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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