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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晴辞赋谁知(294)+番外

说完,却见她双掌轻合,又往两边一展,那黑白交织的光团便被她陡然塑成了一柄剑的模样——银白的剑身之上,有一圈又一圈黑色的符文流转,就像是白练之中游动着一条又一条黑色的丝线,诡谲却奇异得教人移不开眼。

姜晴被她后一句话中透出的几分狠戾所震,等那黑白相间的光剑自她手中飞掠而出,加入到底下战局之中,才意识到不妥。

挑了挑眉,阴沉地问道:“若是我没记错,你刚才还说你自个儿,不会御剑?”

——那现在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先前只是随口敷衍自己而已……现在却是懒得掩饰了吗?

虽然知晓现下不是追究的好时机,姜晴却还是有种被戏耍了的恼怒,或许还带着几分因为那些隐秘的无措被揭露所腾起的欲盖弥彰。

而察觉到姜晴问话时显而易见的不悦之色,妘十三却并未露出半分心虚,淡定地解释道:“这是我以灵力幻化出的剑体,而非实物。”

言下之意,这剑可没法儿载人飞……所以,她也算不得撒谎。

在她语声落下之时,那柄成型的幻剑已经在尸人堆之中走了一个来回,虽然不曾带起半滴血雾,可那幻剑所经之处,所有尸人无一例外地僵住了动作,宛如被抽取了所有力道一般,眼中赤色不再,轰然倒了下来,再也没了气息。

那剑没有伤及尸人的身体,却收割走了操纵尸人行动的最后一魄,从根本上解决了尸人之祸,只是几个纵横间,尸人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被消灭,像是稻田中被镰刀收割的水稻成片成片地倒下。

在姜晴第三次看向妘十三精致却冷淡的侧脸时,底下的尸人海潮已经销声匿迹,只有冷着脸擦拭剑上血污的谈昕爵证明着那群数量可怕的尸人曾经活跃过。

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决了山涌海啸般的尸人,妘十三的手段教姜晴头一回这么清晰而直观地认识到了她的强大。

——这个人,绝对是她生平罕见之劲敌。

姜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敛下眸中迸发的兴奋与战意,以及心底涌现的复杂纠结。

有两个声音在她脑海中斗了起来,胜负难分,一个不遗余力地夸赞着对方,另一个却不断重复着三个字。

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晴:哇,我媳妇好香,想不可描述……

妘:……允了。

晴:哇,这货太厉害了,先搞死再说……

妘:……MDZZ。

嬴惜:指甲疼。

鸾鸟:背疼。

谈昕爵:眼睛疼。

尸人:群演就没人权了吗摔?

第192章 傀儡血俑

姜晴使劲闭了闭眼睛, 掌心慢慢凝聚出一团银白色的光辉。那光的温度极低, 教人几乎感觉不到灵力波动, 但是在那团银芒成型之后, 却陡然升起一股可怕的气息。

妘十三负手望着自己用灵力塑造的幻剑在斩杀了最后一具尸人后铮然碎裂成光点碎片,察觉到了姜晴的动静, 却并未回头——似是相信她不会下黑手,又好似只是对她的攻击不以为意, 觉得不会被伤到一般。

“尧尧!”擦拭完宝剑正要招呼其他人过来的谈昕爵一抬头, 却见到姜晴掌心的银芒冲着妘十三背后急掠而去, 不由大惊失色,正要动手, 却被妘十三冷冷地瞥了一眼。

那一眼看得他心中一凉, 神识一滞,仓皇冲来的身形也慢了下来,总算是看清了那道银芒的轨迹——虽是朝着妘十三的方向飞去, 却在即将击中她的颈侧时悠然擦过,越过她继续往前, 而后就听“呲——”地一声轻响, 那银芒如针一般, 扎中了一物。

目光随着银芒下落,看清那被扎中后犹自蠕动不已的东西,谈昕爵的脸色又是一变,却比此前不知难看了多少倍,攥着剑柄的手背青筋爆出, 咬牙切齿地念出几个字来:“傀儡血俑……”

收起“不能就此偷袭到妘十三”的遗憾,也将自己那一刻陡生的恶念悄然压下,姜晴上前几步,立在树冠上俯视着面色铁青的谈昕爵,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被她的灵力刺住的是一条虎口长,二指粗的黑色蠕虫,没有触须也没有眼睛,从外形上来看,像极了田间的血蛭,体型却比普通的血蛭粗壮数倍,而在被洞穿了尾部之后,除了沁出一些墨绿色的血渍外,依旧活蹦乱跳地挣扎着要逃开。

在察觉到谈昕爵举剑逼近时,那被定住的蠕虫忽而更为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同时张开口器,发出一声极为刺耳的犹如婴儿啼哭的叫声。

没等谈昕爵举剑刺去,就见妘十三一挥手,那黑色蠕虫已经被一团墨色的灵力覆盖,碾碎成了一片黑绿交杂的粉末。

“这是傀儡血蛭,总是成群结队出现,此处出现了一只,那么周围势必还有许多……方才它的啼叫,就是在呼唤同伴。”妘十三淡淡地解释道,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姜晴,掌间灵力吞吐,眨眼间便凝出了数十把手掌大小的墨色短匕,在她身边嗡嗡旋转着。

“看起来,不好对付啊。”姜晴担忧地望了一眼不远处跃跃欲试要驾着鸾鸟飞来的嬴惜,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在身上覆了一层屏障,又画了几道增益的符箓。

妘十三侧眸看着她徒手画符,美目轻闪,曼声说道:“姜少主这虚空画符之术,当真精巧奇绝,稀世罕见。”

姜晴指尖一颤,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雕虫小技耳,不足挂齿。”

这符箓之术她用得少,却还是第一次教人指出不妥来。

莫非其他人都无法虚空画符么?

姜晴想不明白,只是妘十三这反应教她立刻意识到,恐怕这虚空画符术以后还是莫要显露于人前为妙。

为了掩饰那一刻的尴尬,姜晴只作不曾听懂的样子,转而问道:“这傀儡血蛭究竟是什么东西?跟那尸人比起来,更难缠么?”

妘十三也不纠缠于方才的话题,认真地为她解答道:“这傀儡血蛭在未经变化前,不过只是比普通血蛭凶悍一些,但若是由着它们吸足了血集结起来,变成傀儡血俑,便麻烦了——傀儡血俑乃是魔修邪术之一,以枯荣之木为基,百兽之骨为架,万人血肉为皮,融炼为俑。刀枪不入,法术难侵,纵是最纯正的三昧真火也伤不了它的根本。”

她指了指底下堆积如山的白骨,冷冷地说道:“若是没有料错,这下头的尸骨,就连骨髓都被吸得一干二净,想来与这傀儡血蛭脱不了干系。”

“这么说来,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无?”姜晴看了一眼鸾鸟与自个儿的距离,又看了看谈昕爵与妘十三的位置,盘算着抛下这两人带着嬴惜逃走的机会有多大,耳中却已经听到了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数不清的虫子扒拉开下头的白骨,朝她们的方向急速爬来。

她神色一紧,却听妘十三不紧不慢地说道:“要破解这傀儡血俑成型倒也不难,端看你的眼力如何。”

说着,她负在背后的右手忽而抬起,二指并剑,朝下轻轻一勾——那围绕在她身侧的短匕便飞出一把,瞄准了一处铮然激射而去,将一只才刚冒头的傀儡血蛭扎了个正着。

而在那血蛭还要扭动逃脱时,那墨色短匕倏然化成了一朵墨色莲花,燃起莲火,将那血蛭烧成了一团灰烬。

这一幕,却教钟离晴识海一疼,仿佛划过了相似的画面,再要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暂且压下疑虑,专注眼前之事。

明白妘十三不是无的放矢之辈,忍着恶心,姜晴运目看去,却见那血蛭与前头被消灭的一条有所不同——它的血是红色的。

见她神色恍然,应该是发现了不同,妘十三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这些傀儡血蛭,每万条之中,就有一条背染红丝的血蛭王,只有血蛭王填进了俑身的眉心处,才能成型一具傀儡血俑,因此,只要在成俑之前先将血蛭王除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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