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总好过一个人每天回家对着四面墙发呆。
江心屿闻到一些酒气，抬起头看了玄关那里的温浅，摇摇摆摆地在脱鞋子，感觉快站不稳的样子。
“诶，顾炎不送你回来吗？”江心屿大学的时候跟顾炎同班，也知道温浅和顾炎合开一家公司。
“我怎么会让他上来？”这租的套间不是温浅当初买的那套，如果顾炎上来的话，不就穿帮了？
江心屿原本躺着，坐了起来，摸摸面膜的边缘防止走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说你也是傻，你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不让他知道，有什么意义？”
“当年你在学校的时候，学习成绩好，学校推荐你去米兰留学，你却为了他留下，陪他一起创业；公司出问题了，你低价售卖自己的房子还钱填补公司空缺，等公司恢复运营赚钱了，房价涨了好几倍，买不起了。你对他那么好，他却不知道，而且他还对外公布自己是一个不婚主义者，你还这么傻一直留在他身边帮助他……”
江心屿说的这些，温浅心里明白，可是拿出台面，让她有点难堪。
刚才回家的路上，顾炎还劝她早点找个男朋友，完成终生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这么说。
温浅陪在他身边七年了，他除了感激她帮助他的事业，就没别的情感。
七年时间，如果顾炎早对她有意思，说不定他们早就结婚，小孩还会打酱油了，而不是依旧是合作伙伴。
估计，这世界上没有像顾炎如此薄情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也不肯让某一个人进入他的心里。
温浅小声喃喃：“以后再也不会帮他了……”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江心屿听不清楚。
“我回房间休息了……”温浅没有重复自己说的话，走回自己的卧室。
*
顾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电脑，查阅邮箱，看见一封来自温浅的邮件，点开。
邮件内容短短几句话，顾炎心情复杂。
他按着办公桌上固话的免提：“张秘书，叫温副总过来我办公室。”
女人悦耳的声音：“好的。”
几分钟后，温浅来到总经理室。今天依旧穿得精练的OL装，穿着超高的细跟高跟鞋，站在办公桌前，问：“顾总，有什么事？”
“我收到你的邮件了，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认真的？”顾炎坐在办公椅上，面向落地玻璃看着外面的风景，突然动了椅子转过来，面向温浅。
温浅跟着顾炎久了，说话也像他那样没感情，也不拐弯抹角：“你认识我这么多年，都知道我不喜欢开玩笑……”
“事关重大，你居然用一句这么简单的话，就想我批准？”顾炎蹙眉，对于温浅的邮件内容十分不满。
邮件里写着：亲爱的顾总，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请批准我辞职。
温浅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合作伙伴，她参与公司的事情就如他的左右手那么重要，公司蒸蒸日上，年底分红也不差，她为什么要辞职？
公司已经是国内行业的领头羊了，温浅去别的企业，恐怕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顾总，我19岁跟你做事，也有六个年头了。当年我年纪小，对未来没什么规划，你跟我说一起创业，我也没有别的想法，一切都听你的。顾总你很厉害，带着我一起赚钱致富。我一个从小城镇出来的小丫头，年纪轻轻在大城市里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套房子，一辆车，还有很多存款……”
“可当我什么都有的时候，却很迷惘，我依旧天天去上班，就连休息日都为公司奔波，是为了什么？”
以前，温浅很天真，因为喜欢顾炎，所以一直陪在他身边帮助他，甚至放弃大好前程陪他去走未知的路。
这几年顾炎让她赚了不少钱，可是很多钱都买不了顾炎的心。七年了，那时候还是懵懵懂懂的新生，现在是职场的女强人，转变很大，心境也不同了。
毕竟人大了，也看清现实了，顾炎这个人是不可能动情的。
顾炎好言劝告：“如果你累了，我给你两个月假期，另外送你一张无限额的卡，想去哪里玩，想买什么都可以。何必提出辞职呢？”
“顾总，我七年前就喜欢上你了。”温浅猝不防及地告白。
总经理室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顾炎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办。
温浅很好，可是他一直只把她当作妹妹，当初以为温浅也想赚钱，所以很支持他的创业想法并且配合他，从没想因为喜欢才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两人陷入了沉默，良久，顾炎开口：“我批准你离职。”
这男人，不是一般的薄情。
第 3 章
温浅在公司有两个职位，副总经理和首席设计师。
温浅被批准离职后，顾炎很快地调动人员填补职位，把业务部经理徐浩杰升为副总位置，另外在设计部挑选一个经验很足的员工提拔为首席设计师。
温浅知道，就算自己的离去，也不会让顾炎造成什么影响，公司依旧运行。
只有她以前天真觉得顾炎好像快不行了，一次一次主动地去帮他。
就算她当年去米兰留学了，顾炎可以找别的服装设计学生做衣服，不一定非她不可。
当年公司危机，就算温浅不卖楼换钱，顾炎的人脉广，区区一两百万怎么会借不到。
所以，她做得这些事，不用让顾炎知道，因为真的微不足道。
批准离职后一周，温浅正式离职，把公司里的个人物品收拾好带回家。
江心屿在家准备好了晚餐，等温浅回来吃饭，见到她捧着一箱东西回来，问：“这是什么？”
她看见纸箱里的东西，有书籍，有水杯，有抱枕……杂七杂八的。
这场景她遇过，当年结婚前辞职，离开老东家，不就这样用箱子什么东西都乱塞进去吗？
“你……”
江心屿还没问，温浅已经回答：“我辞职了。”
“什么？你是疯了吧？”
温浅在浅浅服装的性质是给顾炎打工的，离职以后，公司赚不赚钱都与她无关。
而且，现在浅浅服装在服装行业第一，离开了浅浅，哪里还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哪家公司会给温浅同时当上副总和首席设计师？
“我跟他告白了，他没有接受我。”温浅把纸箱搬进屋子，不是贵重的东西，随便找个角落放下，等有空再收拾。
带着疲倦的嗓音：“这六年，总是忙忙碌碌的，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江心屿问：“那你以后怎么打算啊，你离开了浅浅，估计去别的公司都没有这好的待遇。”
温浅搂着江心屿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好歹我也是一家公司的副总，虽然买不起深市变态贵的房子，可是几百万存款我还是有的，我想好了，回老家，买几套房子，以后靠收租金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