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茶对音乐很敏感,自然也知道易如故的水准又多高,不说别的,简政小朋友的钢琴教师在易如故面前简直就一初学者。
对他的钢琴技术有了大概了解,他弹第二遍的时候,简茶自然开始唱了起来。
她并不打算炫耀歌唱技巧,事实上,这首歌也没地方可以供她炫耀。
她只是用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唱了下来,但那种干净中带着淡淡忧伤的感觉,听起来特别舒服。
易如故觉得听她唱歌简直是享受,他突然觉得,就这么当她一辈子的钢琴师也挺好的。
他一遍遍弹,她一遍遍唱。
像是一只选定了单曲循环的播放器。
窗外的阳光金米分金迷,易如故倏然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也不知道弹了多少遍,易如故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你小时候,也是这么练习唱歌的吗?”
简茶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她端了温开水过来喝了一口,说:“我外公,他是上海的知青,他参加过抗美援朝,但他是文艺兵,所以没上战场,捡回了一条命。而他家属于资产阶级,他自然也是知识分子,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他被分配到陈家村。然后,大概是为了改造他吧,让他娶了我外婆。我外婆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成分很干净,当然咯,我外公一直说他娶我外婆是因为瞧着我外婆漂亮来着,这个咱姑且不提!”
“我外公呢,人很好,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也很敬重他,他后来一直在小学教书,那时候教师很少,他一个人,语文、数学、自然、地理、音乐、体育他什么都教。所以,附近村子里的小辈,都会叫他一声萧老师的。”
“我是他唯一的外孙女,他对我自然寄予了厚望,我从小就开始背《四书五经》,乐器啊唱歌啊这些自然也得学起来,但他又很疼我,舍不得我辛苦,我一喊累他就会停下来,如果不是我外婆在旁边盯着我我估计现在什么都不会。可就算这样,他的本事我也只学了个皮毛!”
“小时候,我家买不起钢琴,我外公就攒钱买了电子琴,然后弹电子琴教我音乐。”
她想起小时候的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眼睛瞬间有些模糊。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她绝不会偷奸耍滑地躲掉练习,而是珍惜那些时光,乖乖地跟着外公学唱歌学乐器。
re。
昨日重现。
简茶却知道,那样的岁月,再也无法重现。
易如故也能感受到简茶对她外公的敬爱,她在外公外婆家长大,她最初的人生观世界观都是在她外公的熏陶下养成的。
那是一种比父母还要深的感情。
他拉着她的手,一点点握紧,微笑着说:“你以后还有老公。这世上对你影响最深的两个人,一个是你外公,另一个是你老公。”
简茶眼底那点泪意瞬间逼退了回去,她朝着他拼命翻白眼。
易如故制止道:“以后你老公说话你乖乖听着,不准翻白眼。”
简茶:一个大大的白眼。
易如故有些恼,一把把她拽倒在他怀里,俯下头就去亲。
简茶最恨这个家伙搞突袭了,心脏病都会吓出来了,她本能地去抓住什么,手指按在琴键上,扫出一连串的音符……
那声音,只刺激得他愈发热烈狂野地亲吻她,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揉着……
一切原始而纷乱。
简茶除了死死抓住钢琴之外,毫无反抗的余地。
等他亲爽了,便抱起她,让她侧坐在他大腿上,而他则咬着她的耳垂,一下又一下地,他问她:“茶茶,你想要吗?”
想要啥……
简茶觉得自己猜到了,又觉得自己并没有。
易如故声音哑哑地说:“我是指,更进一步,或者说,上床,你想吗?”
简茶被亲得有些晕晕乎乎地,几乎本能地想答应,但很快就回味出他问话里的圈套,便不吭声了。
这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是他能不能继续把持住的问题。
虽然,简茶一直觉得自己的身材完全拿不出手,但是吧,男人这玩意,本来就不怎么有节操。
关了灯,谁还在乎你长啥样啊!
就算是母猪,也能爽,更何况她还是一纯良貌美的软嫩胖子,还是他恰好偏爱的款式。
所以,简茶也不会自卑到不敢和易如故上床。
甚至是,基于某种猎奇心理,她挺想试试的。
但如若她点头,这显得她很……淫…荡!
所以,她一声不吭的。
易如故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急躁,咬她耳垂的力气都大了许多,简茶瑟缩着逃跑,他将她禁锢在他怀里,突然就笑了起来,他问道:“你知道什么是上床吗?”
简茶不屑地横了他一眼。
哼。
她初中生物可是有很认真上的,而且她看过不少言情小说,其中还有一两本尺度偏大的台言。
她又不是什么七八岁的小孩子。
易如故见她那样一副鄙视的神情,大抵知道她是懂的。
但,“不想吗?”
简茶继续一声不吭。
她说不想,会不会把某人打击到不…举啊!
天……
连只胖子都拒绝了我,生无可恋。
易如故仍是没得到答案,只觉得这丫头心思还真难猜,他只好换个方式试探:“如果,我们发生了刚才我们所说的那种关系,你会生气或者分手吗?”
简茶摇了摇头。
她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少了层膜就寻死觅活。
况且,易如故是真的……很好。
好到你会觉得,不论和他做什么,都不会后悔。
纵然某一天你失去他,也是你不够好,配不上他,而不是因为他移情别恋。
“那就好!”
易如故放下心来,觉得他和简茶不需要因为这种事情产生分歧。
简茶却突然想到了她的重点,便提醒了一句:“不过,你记得提前通知我!”
别乱搞突袭,突袭简直会得心脏病。
试想一下,你站在钢琴边好好的,你男票突然把你拽下来想干那种事。
接受无能好吗?
她现在坐在他腿上都觉得心惊胆战,想到刚才跌下来的那一下仍然心有余悸。
易如故觉得这请求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提前通知的!”
简茶也觉得这要求比较奇怪,于是她稍微降低了一点标准,强调道:“那你提前给我暗示。”
易如故:“……”
我一直都在暗示啊,可你也不见得能收到。
简茶坐在他腿上,很快就感觉到哪里不对。
卧槽。
刚说要你暗示,你居然立马就给了这么明显的暗示。
难道你真想今天!
易如故调整了下坐姿,缓解了下尴尬,轻轻抚着她的背,说:“放心,不是现在,你和你爸的约法三章里,肯定也包括了这个。”
简茶点头。
易如故也能理解为人父的担忧,他说:“我不会让你爸爸因为这种小事情而阻碍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