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格斯连忙看旁边,刚才慌乱中将烟头按在浮德的肩膀上了。
“噢,抱歉,”瑞格斯把烟蒂扔到旁边,“我有些受惊过度。”
浮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抽烟,也没有把瑞格斯推开。
瑞格斯有些迟疑的摸摸唇,想着,也许刚才的确是自己太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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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两个空了的血袋被扔在一边,所以瑞格斯建议今天晚上不要睡这个房间。
“我不知道你怕血,”浮德嘲讽道,“你可是吸血鬼猎人。”
瑞格斯把银枪放回封印的口袋里,朝他瞪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转身走进浴室洗澡。
浴室里还是很整洁,也没有血腥气,瑞格斯发现自己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没有穿衣服。
他有些郁闷的开始放水,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嘴里都是烟草气息……还有浮德嘴里带来的血腥气。
他到洗漱台边刚准备漱口,却在镜子里发现在颈侧有暧昧的红色印子。
那家伙居然敢在我身上留吻痕……瑞格斯愤怒的想,手指轻轻抚上颈侧那如花瓣一般的吻痕。他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表现,那种兴奋和即将到来的快感让他觉得耻辱。
他进入浴缸,温暖的水将他包围起来。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却是浮德那双黑色的眼睛——不是平常那种寂静的黑色,而是那种温润的色彩。
“我一定是疯了……”他喃喃的说。
由于瑞格斯的强烈要求,所以他们换到了一楼的客房,等进了房间以后,瑞格斯才发现,自己干嘛要求浮德也换房间,只要自己换就好了嘛。
气鼓鼓的瑞格斯躺在床上看电视。
“我要看刚才那个台……”旁边的黑发男人把瑞格斯的遥控板拿过去。
“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电视,”瑞格斯提高声音说,“又不是这一个房间有电视,客厅还有个超大超清晰的。”
而那个黑发男人则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看电视,好像在说,我就是喜欢在这里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瑞格斯心里恨恨的想,然后转过身准备睡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关系,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对方,但是天天睡在一张床上,他们甚至不是一个种族,可是却是公认的搭档——这种关系简直要让瑞格斯疯了。
可是瑞格斯一闭上眼睛就是浮德那双黑色的眼睛,他还记得刚才他们在床上,他是如何温柔的叫他的名字……
“够了!”瑞格斯大喊着从床上坐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旁边正在看电视的无辜男人。
他从浮德手里一把抓过遥控器:“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什么……话题?”
“赛文的事。”瑞格斯一字一顿的说。
“赛文……我之前对赛文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黑发的吸血鬼看着他说,“因为你的父亲安切尔身份特殊,所以我才觉得议会将他召回可能是因为这个事情。但是除此之外,我无法给予任何意见。”
“你觉得和我的父亲有关?”瑞格斯问。
“我不知道,亲爱的,也许你可以找别人问问,”浮德极有耐心的说,“你的父亲是人类,应该有很多朋友,你应该去问问他们,赛文在这里这么多年,总有些人知道什么。”
“可是如果和我父亲有关,议会不会到现在才来找赛文吧?”瑞格斯疑惑的说,他把被子抱在怀里,一副苦苦思考的样子。
浮德很有自制的把视线移开,放到电视上:“议会取证需要漫长的时间。”
“办事效率可真不怎么样,”瑞格斯叹了口气说。
“有什么关系,”黑发的男人柔声说,“他们有的是时间啊。”
瑞格斯想了想也是如此,正因为吸血鬼们总有用不完的时间,所以做事总是那么有条不紊——就像那个男人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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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斯一早就给浮德分配了任务,让他去找找赛文下边的吸血鬼了解情况。
而自己则开车去找自己的舅舅威廉。
事实上,威廉的家,瑞格斯还真是没去过几次,也许这辈子只有五六次,或者更少。
当瑞格斯的车停在威廉家门口的时候,威廉穿着便装正在花园里洒水。
今天是周末,不过据说威廉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好在瑞格斯提前确认了威廉的行程情况,不至于扑空。
威廉看到瑞格斯从车上走了下来,把水管交给旁边的一个黑衣少年。
瑞格斯向那个少年笑了一下,然后跟着威廉走进了房子。
威廉的房子据说说前一辈留下来的,瑞格斯没有见过外公外婆,因为在母亲决定嫁给父亲安切尔的时候,他们已经切断了一切联系。那时候代表母亲家的只有威廉舅舅而已。
比起瑞格斯家的客厅,这里要精致许多,这是一间有些年纪的房子,它处处透露出一种时间的概念。
但是对于威廉来说,却是最好的,最让他放松的地方。
他坐在沙发上,依然温文尔雅:“从部队回来以后,你还没来这里看我。”
“啊,我可不想外公外婆不开心,”瑞格斯耸耸肩膀,他一辈子也没有能见到他们,因为在部队的时候,他们因为飞机事故而死亡。在母亲结婚之后的生活中,这两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威廉看了他一会,然后叹了口气:“你下次应该跟我一起去公墓看看他们。”
“……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吧,”瑞格斯心虚的说,他一点也不想去,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看到威廉舅舅。
“我还有一个小时时间陪你,”威廉柔声说,“之后我要去下白宫见总统大人,晚上我回来陪你吃饭。”
“不用不用,”瑞格斯连忙说,看起来好客的舅舅还希望自己留下来吃晚饭,那跟计划可偏差大了,他在这里呆一分钟都不舒服。
“那个……我晚上还有些事情,浮德……说有什么东西要和我商量什么的……”瑞格斯艰难的说。
“噢,”威廉挑了挑眉,“那可真遗憾。”
“那个……舅舅,我这次来是向您打听,赛文和我父亲之间的事情。”瑞格斯小声说。
“赛文和安切尔?”威廉沉默了半晌说,“你记得你父亲的样子吗?”
“……我不太记得了,”瑞格斯有些尴尬的说,他进特种部队的时候才五岁,而家里除了赛文房间里的那一张,再也没有父亲或者母亲的照片了。
“安切尔长的很漂亮,有些神经质……跟你完全不一样,”威廉柔声说,他看着瑞格斯的脸,好像在看安切尔一样,“他的脾气很古怪,有次甚至把你母亲关在浴室里三天,等我赶到的时候,你的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
“……呃,看起来就丈夫而言,我的父亲做的的确不太好,”瑞格斯倒吸一口冷气。
“也许只有吸血鬼才经得起他的折磨,”威廉摊开手说,“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猎人,吸血鬼找他的麻烦,等于找自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