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好脏……
他的脑里全都是这个想法。在用力搓洗着身体的过程中，他的自我厌恶更加强烈。看到自己身上的印子，他更是像拼了老命一样地用力搓洗。
他知道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那个男人高潮后射的东西。尽管有些已经流了出来，但很多已经凝结在身体后方的小穴里。
他咬住嘴唇，紧闭上眼睛，把手颤巍巍地伸向自己的股沟，然后便插了进去，反复抠着刮着。
这样的行为令他又想到了昨晚的事，脸上涨红得更明显了，分不清是不好意思还是生气，就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他在冷水里硬是洗了半个小时，然后又将各种有香味的东西涂在身上，试图抹去昨晚的记忆。
但，那怎么可能呢？
何顺平穿了衣服坐到床上，屁股却一下刺痛起来。
虽然有点迟了，还是去公司吧……想了半天，何顺平决定去上班，省得有些事情夜长梦多。
换好衣服，何顺平用极缓慢的速度走出了房间。一面想着逃避问题，一面想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一面想着不能影响工作，老实的男人觉得还是去公司好。
欧廷泉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昨晚的事真的记不清了……
他只凭本能的感觉，对自己曾和一个男人做爱有印象……因为进入对方身体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但至于所谓的实情……他的确是不记得了。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隔壁间空荡荡的，他想男人今天是绝不会来了。
之前的一个月，那个畏缩的男人总会替他买好午饭后再去公司食堂吃饭，而今天看来得要自己解决午餐问题了。
欧廷泉才将外衣披上，关了空调，打算离开办公室，这时门竟然开了。
男人两只手握成拳头，颤巍巍地走进门内。
欧廷泉深锁的眉毛一下挑起。
何顺平！他怎么来了？
何顺平本想午饭时间到公司不会碰见欧廷泉，却没料到对方就站在正对门的地方。他嘴巴嗫嚅着，想喊声「欧经理」，但一思及昨夜他边哭边求饶地喊对方时，就硬生生地缩回喉咙了。
看何顺平的脸色变了变，见惯场面的欧廷泉决定先开口。
「你怎么来公司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有些吃惊。
欧廷泉虽然口气很凶，但却带着明显的责备和关心意味。
「我……」何顺平垂着脑袋，不敢看欧廷泉，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身体没事了？」看他刚才走路的样子，就觉得他的身体不可能没问题。
「……」何顺平的头埋得更低了。
后面的确很痛，但这样丢脸的话他说不出来。
「说话啊。」欧廷泉按了一下太阳穴，「我问你，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会……上床？」
何顺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在他的认知里，那根本不是上床，而是强暴。
他低低地回答：「欧、欧经理，你昨晚喝了很多酒，醉了……」
「所以？」欧廷泉受不了男人说话木讷的样子，「把头抬起来，何顺平。昨晚我喝醉了，然后呢？你也喝醉了？我们酒后乱性？」
何顺平喝了酒，但没有醉，也没乱什么性。他反抗了但却没有用，还被打了……
他的脑袋一直摇，不肯抬起来。
「何顺平！」欧廷泉气不过，大步过去捉住何顺平的下巴猛地抬起，「说话……」
看到对方眼里痛苦和难受的神情，欧廷泉觉得话被堵住了，试着猜测。
「我强迫你的？」
何顺平紧咬住嘴唇，眼里满是害怕和抵抗的情绪。
欧廷泉软了口气：「你怎么不反抗呢？」
何顺平又垂下眼睛，嘴唇抖得更厉害了。
「你别不说话，何顺平。你今天早上走后，我才看见你流血了。你身体真的没问题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何顺平听到「血」字，总算有了反应，一下开口道：「不，没事……不用去。」
「怎么会没事？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我又不是不了解我自己。」欧廷泉的手滑下，隔着衣服握住何顺平的手腕，「现在立刻去医院。」
何顺平昨晚就抵抗不了欧廷泉，更别提现在还在疼痛的身体了。他被欧廷泉拉着，叫了出租车，硬是到了离公司最近的医院。
来医院检查那种伤，实在是丢脸。倒是欧廷泉一言不发，表情镇定，一直用手握住何顺平的手腕，生怕他逃走一样。
「你先忍忍，很快就到我们了。」
挂号的人是欧廷泉，一直张望着队伍的也是他。
何顺平一直垂着脑袋不作声。
被同为男性的人侵犯已经是很丢脸的事了，被人带着到医院来看伤更是丢脸。要不是欧廷泉硬拖他来，他是绝不可能来看医生的。
「好了，到我们了。」
欧廷泉站起来，心急下也用力拉起何顺平，何顺平脸色明显一僵硬。
「怎么？又痛了？」欧廷泉低下头，用两只手扶住男人，不顾他的抗拒，便在众人面前和男人一起进了诊疗室。
欧廷泉带何顺平来的医院的确是高级，医生并没有多问什么，很敬业地给何顺平检查完后，消毒清洗，最后还开了药。
「好好休息一个星期，每天上药两次。」医生淡淡地道：「这星期内不能再进行任何激烈运动。」
欧廷泉像是觉得没什么，连连点头，样子依旧高贵。
何顺平觉得丢脸至极，尤其是欧廷泉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被医生检查伤口的样子，更是觉得像全身都被剥光了般。
出了医院，欧廷泉一直低头检查着药。何顺平又尴尬又丢脸，说不上话，只能也保持着沉默。
「我送你回去。」欧廷泉喊了出租车后，对一言不发的男人忽然开口。
「啊？不用，我去公司……」
看到欧廷泉眼里严厉的表情，何顺平又收住嘴，「……好。」
「地址。」
「噢……」何顺平呐呐道，然后报了自己家的地址给司机。
七歪八拐地到了何顺平家楼下，何顺平下了车就想和欧廷泉告别，但男人付了车钱后，竟也一起走下来。
「你住这里？」
欧廷泉打量了周围一圈。普通的小区，保全也没有，只有一些大妈走来走去。
「嗯。」何顺平点点头，不知道欧廷泉到底想要怎样。
「我送你上去。」
「……好。」
何顺平点点头就要进去，欧廷泉却从后面追上来，依旧隔着衣服握住何顺平的手。
「我扶你。」
「……好。」何顺平垂下头，一步步走向楼梯。后面因为被医生处理过，已经没有早上那么痛了。
「不坐电梯？」
「没有电梯。」何顺平尴尬地回答。
欧廷泉抿了嘴唇，更用力地扶住何顺平往楼上走去，「几楼？」
「二楼……」何顺平轻轻道：「转角的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