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格挑了挑眉,他并没有在艾斯的脸上看到类似痛苦和疼痛的表情,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血很快的就落到了书页上,一下子被纸吸收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也许是他体质特殊的关系,艾斯手腕上的伤口一下子就愈合了,艾斯伸手又割了长长的一刀——看起来很疼的样子,弗雷格担心的想,也许以后艾斯说要从他身体里找出钥匙,说不定也会用这样的方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他动手之前只有自己先动手杀了他了。
弗雷格一边想,一边看着艾斯再次割了一刀。
血流如注,但是书页看上去一点反应也没有,艾斯的皮肤有种失血的苍白,最后书页终于变回了原来泛黄的颜色,那两块宝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一种古老的献祭,财富和血液。当然现在的献祭魔法也有,但是都采取了非常狡猾的做法,比如用几个人的血液一起代替一人的血液,这样可以少流点血。古代都采用人类献祭,当然现在都换成了牲畜。
艾斯使用的是最古老最传统的方法,最残酷也最有效。
最后艾斯把两只手压在书页上:“皇都的未来。”
然后收回手,对弗雷格说:“马上就会有了,不要抄录也不要告诉别人,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就好了,预言是无法对人说的。”
这是在预言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准则,就像古代的预言师大多是哑巴,“不能语”这是看到预言的人必须遵守的。
书页上忽然出现一行字,古朴的字体,就像有人在那里书写一样,一笔一笔带着优雅和利落。
“贪婪的人把艾美达送上祭台。”
“艾美达?”弗雷格皱皱眉头看艾斯。
“艾美达是皇都很久之前的名字,在一千年以前这里是个美丽的山谷,还没有人类居住,”艾斯轻轻的说,“在古代语中,艾美达的意思是美丽山谷的意思。”
“那这句话怎么解释呢?”弗雷格不解的问。
艾斯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呢,你想……预言这个东西就是让人隐约知道,但又不知道。谁猜的出来呢?”
“贪婪的人?那是指谁呢?”弗雷格支着下巴看着那行字,“既然是皇都的未来,那一定是说有什么人对它不利,意思一定是有什么人企图在皇都进行什么阴谋。”
“太概括了,”艾斯说。“贪婪的人,意思一定是指为了得到不属于自己东西的人,从皇都现在的情况来看,国王、公爵和魔法师工会,就是这么三方,贪婪的人一定就是在其中。”
“送上祭台呢?”弗雷格又说,“如果要得到皇都,为什么又要送上祭台呢?”
“不知道,预言就是这么无厘头……”艾斯话还没有说完,下一行字又开始显现,而第一句话已经消失不见。
“黑暗的指挥官并不愿意。”
弗雷格眨了眨眼睛:“这个我知道,银不愿意。“
“黑暗的指挥官?真惊讶,你居然知道暗界守门人这么古老的称呼。”艾斯柔声说。
“我知道的。”弗雷格说。
显然艾斯也同意了这样的说法,于是两个人静静等着下一行字出现。
过了一会功夫,第三行字慢慢的显现出来。
“以血的代价换来的却是……”
艾斯和弗雷格愣了愣。
“这是什么意思?银有危险?”弗雷格诧异的说,感觉一颗心正在往下沉。以血的代价……这究竟是指谁的血?弗雷格在心里想着,只要不是银的,一切都好说。
这次他们也没有讨论,只是继续等着下一句话。
“傀儡国王的胜利。”
当这句话浮现后,书页慢慢的合上,好像有人在动一样。
隔了一会,艾斯才轻轻的开口:“预言结束了。”
“那是什么意思?”弗雷格抓住艾斯的袖子,“傀儡国王?那是什么?”
“也许是指国王?”艾斯将那么预言之书放到书架上。
“傀儡是什么意思?”弗雷格不满的说,“我想可能指的是另一个人。”
艾斯叹了口气:“你看,我说了预言其实帮不了我们什么。一定也看不懂。”
“至少知道了和银,和皇都有关。”弗雷格耸耸肩膀。
“如果你一定将这些称为收获的话……”艾斯说,“我很在意祭台的意思,我不觉得它会是个引申义。”
“那怎么说?有人把整个国家的首都放到了一个祭台上面,给谁祭奠的?”弗雷格耸耸肩膀,“太夸张了吧。”
“……谁知道呢。”
第六十二章
贪婪的人把艾美达送上祭台
黑暗的指挥官并不愿意
以血的代价换来的却是……
傀儡国王的胜利
弗雷格一边想着这几句话,一边回到现在居住的地方——皇宫内护卫队队长兰迪斯的宅邸。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深沉的夜色无边无际,星星却隐约可见。虽然皇都的结界强大而隐秘,人类的肉眼几乎分辨不出来,但是它还是在某些时刻阻挡了星星的光芒,这听起来真是件惋惜的事情。也许住在皇都里的人虽然不会遇上砍棵树必须让自己也变成树的代价,不过却也欣赏不到那灿烂的星光,也算是一件可惜的事情。大概在皇都的小孩都没有注意过星星所发出的璀璨和明亮的光辉。
他一边想着,一边推开兰迪斯家的门。
现在还有两三个小时就天亮了,弗雷格原本以为家里不应该有人还醒着,恰恰相反,这个原本安静的护卫队队长的府邸竟然比平常多出了三倍的人。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吵吵闹闹,好像正在争执什么问题。
弗雷格现在有些后悔了,希望楼板的隔音效果比较好,要不然还真睡不着。没有人问弗雷格的身份,也没有人有空闲去问,所有的人都保持刚才的状态。
在这群人中间并没有发现兰迪斯的影子,真不礼貌,弗雷格这样想着,有这么一打人在自己家的客厅里,但是身为主人却不在,当然了,作为客人也不该挑这个时间来。
弗雷格想了想,从一条最偏僻的小道上了东侧的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以后便上了床。
出人意外的,早上他醒来以后那些人竟然还在客厅里,吵闹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热烈,虽然他们看起来不太像做学问的人,但是讨论起来却比学术辩论还要激烈。
“发生了什么事,先生们,你们不觉得累吗?”弗雷格终于无法忍受他们无休止的吵闹,终于出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当然,他本人不能算什么特别有身份的人,但是如果是住在兰迪斯家里的客人,身份却明显同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高上许多。
那些人安静下来,然后很轻蔑的扫了弗雷格一眼,毕竟弗雷格看起来不太像什么有身份的人,更何况,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年轻。
弗雷格在承受了那么多各种各样但是同为轻蔑眼神之后,以轻柔的语调问:“如果各位先生不介意……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或者说,我亲爱的朋友兰迪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好像从昨天就没有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