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簿 叁 狐女的血色嫁衣(出书版)(19)
「财大气粗就是你这样的人吧。」我感慨的说,也不去怪他看我的支票。反正我很少有事瞒着他。
谢以安笑咪咪地问:「汤怎么样?」
「很好喝。」我不吝于赞美,因为他做的排骨汤真的很美味。「你的手艺满好的嘛。」
「所以嫁给我不会吃亏。」谢以安马上表示。
「咳!」滑进喉咙里的汤产点岔进气管,我咳嗽了两声说:「嫁给你有什么好,对我那么小气,说好给我加薪还食言……」
他夹了块排骨给我。「结了婚不都是你的吗?」
我咬着筷子,看他一脸谄媚的笑,偏头说:「考虑一下。」
老实说,我没想到会和谢以安走到这一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忘了,好像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甚至在我没有体会到恋爱的患得患失时,就直接跳到做爱。
啊,现代社会真是什么事都会发生……
「在想什么呢?」谢以安看着我说:「筷子都要被你咬断了,有这么恨吗?」
我忽然问:「喂,老谢,你有之前做白无常的记忆吧?」
他楞了楞,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有……怎么了?」
「那之前也有人喜欢你吗?」
谢以安一笑,「那当然,告诉你,人多得就如过江之鲫。」
我扁嘴道:「你吹吧,就凭你那吐舌头的样子,能有人喜欢你?」
谢以安起先还意会不过来,后来想起民间的画像,黑白无常都是吐着舌头的,不禁失笑。「其实白无常的样子和我现在是一样的,没有不同。」
「真的吗?」我追问:「黑鹫呢?」
他看了我一眼,「黑鹫?那就是黑鹫的本体。」
「啊……平常人看得到吗?」
「这就要看黑鹫了,一般是可以看见的,但如果他不想被看见,那人类就看不见。」
我哦了一声,重新把心思放回到食物上,只是心里隐隐的有些不舒服。
「那个……阴间的鬼也喜欢你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谢以安闻言不禁笑起来,「你在意吗?」
「我才不在意呢。」我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吃完以后,谢以安把桌子收拾好,刚想说话,我就宣称我要补眠,不允许他打扰我。
他无比委屈地去窗前的躺椅那里看书,我则锁了房门,一骨碌爬到床上。
柔软宽敞的双人床,躺在上头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忽然有个很古怪的想法,撇开我个人的主观不说,谢以安其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身份又特殊,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另一个亡灵世界,都算是不错的。
他既不想沧流那样心机重,也不像黑鹫那样冷漠无情,他总是笑得很温柔,也很体贴。
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我抱着抱枕,脑子里出现谢以安的身影,他总是很温柔,虽然偶尔会有些小坏,但是,他对我真的好得没话说。
所以……为什么会是我?
我是那种普通道不能再普通的人,如果不是爷爷小时候把他的眼睛给我,我真的和路人没有区别。
这种怀疑一旦冒出头,我就没有办法停止思考,我想去问他,但是又感到害怕。
有人说爱不需要理由,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当然,我现在的确是喜欢谢以安的,但是如果把他所有的条件都剔除,我还会爱他吗?如果我依然爱他,那么这种爱又会持续多久?
换成谢以安来说,我是那么的平凡普通,他对我的喜欢又会持续多久?
都说恋爱的人会胡思乱想,我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出现其中的一种症状,比如患得患失。
摊平四肢,我把抱枕放在肚子上,忽然想起小清鲤。
小清鲤不能离开云来客栈,人界的空气会让它不舒服。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云来客栈,小清鲤大概没办法跟我离开吧……
我越想越悲观,不但睡意全消,还烦躁起来。
都是谢以安这个混蛋!
说什么喜欢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害我这么郁闷!
我下床走到窗边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自己好好平静平静。
望出去就看到湖边站了一个人。
我起先还以为是游客,心想这里是风景区,人来人往的很正常。
可是我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
那人明显是为女性,头发挽成一个髻,身上穿着一袭只有在古装片中才会出现的紫色襦裙,在风中衣袂翩飞。
我忽然想到,有些剧组也会来这里取景就没去在意。更何况,现在时个穿衣百无禁忌的年代,什么都可以穿,连内衣外穿都是一种时尚。
我刚想回床上去睡觉,不料,视线微微移开时,那个女人竟然一跃而下,纵身跳入湖中!
「啊!有人跳水……跳湖呀!」我连忙叫起来,可四种静悄悄的没有人在附近。
我清楚看到飞溅的水花和那个女人从水里伸出挣扎的双手。
顾不上招呼谢以安,我一脚踏在窗框上,纵身跃出房间,往湖边跑去。
由于小木屋位在住房区的边间,再往后就没有房子,所以极其安静。
我一口气冲过去,想去拉那个女人。
「姑娘!姑……不是,小姐?小姐?」我被那件古代服装搞得说话方式都有些像古人了。
但当我急急忙忙地跑到湖边,却一个人也没有。
四周只有虫鸣,还有风吹过旁边竹林发出的沙沙声音,静谧而闲适。
我低头看自己站的地方,刚才那个女人就站在这个位置。
可是这里既没有湖水溅上来的痕迹,水面也很平静。
我又往前探了探,这湖水十分干净,今天阳光又很明媚,我甚至能看到附着在石上的藻类,还有几尾红鲤。
站在湖边,秋风一吹,竟有丝凉意,却也格外惬意。
我皱了皱眉,我真真切切地看到那个女人往水里跳了,更何况,窗户的视角和这里的位置是条直线,有没有东西阻隔我的视线,根本不可能看错。
我不放弃,低头想自己找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这时候清澈的湖水里忽然有几缕黑色丝线浮上来。
那黑丝就像墨那么深,优雅而缓慢地浮现,我自己一看,竟然是一把头发。
撞鬼的事遇得多了,我看到有头发浮上来自然不敢用手去碰。
我一下子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我知道了,刚才那根本不是人跳湖,肯定是周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犹豫了下,又往湖边看了看,湖水依然清澈,连刚才浮上来的头发也不见了。
「深月?」
身后传来谢以安的声音,他一把拉住我。「怎么回事,你刚才一个人在房间里喊什么?」
我回头一看,他的手里还拿着书,我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老谢,刚才 不得了!」
「怎么了?」
「我看到有人跳湖!」我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