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簿 叁 狐女的血色嫁衣(出书版)(8)
「对我来说真是不幸的消息……」我小声地回答。
沧流转过身,抬了抬手,像是和我们告别。
小蕾一直沉默的站在沧流的旁边,这会看到沧流要走了,对我做了一个鬼脸。「苏小呆!」
「……」你才呆,你全家都呆!
等他们离开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冒了一身冷汗,秋风一吹,让我觉得一阵凉意。
我回头看颜雪。
她的脸都白了,贝齿咬着唇,用力到唇间都渗出血丝,在苍白的脸色衬托下显得格外的艳红。
我连忙扶住她。「颜雪、颜雪,你没事吧?」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对我的呼唤置若罔闻。
我小心地摇了摇她的肩膀。「颜雪?颜雪?」
我的动作起了点作用,她抬头看我,尽管她漂亮的眼睛里都是迷惘。
「你怎么样?」我轻声问。
颜雪的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她的皮肤很凉,我连忙道:「我们先进屋去,你样子看起来不太好。」
说着,我就扶她往回走。
到了后门时颜雪忽然拽住我的手臂。「我和沧流见面的事……别和别人说。」
我愣了愣,点了点头。
「包括谢以安。」颜雪又补充。
我犹豫起来,其余的先不考虑,单是基于颜雪的安危,我就必须告诉谢以安这事,更何况如果我瞒着不说,天知道会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见我不说话,颜雪着急了起来。「深月,答应我!」
「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你,你和沧流到底……」我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人打断。
「深月!」
叫我的人是谢以安,声音似乎有些焦急,应该是找了我有一会,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也转到后门来。
他跑过来,注意到我们两个的脸色都不太好,连忙问发生什么事。
我犹豫着该怎么说,虽然我刚才没有答应颜雪,但是,如今当着她的面,也不好罔顾她的请求把事情给说出来。
颜雪立刻说:「我刚才在房里待得很无聊,才下楼正好碰上深月,就让他带我四处走走。」
谢以安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怀疑,点了点头,从另一侧扶住颜雪。「在屋里走走就好,这附近有些荒凉,还是别乱晃,免得有什么意外,安丘可要找我们算账。」
说着,就和我扶着颜雪从后门回到她的房间。
我让颜雪好好休息,谢以安已经先走出房间,正当我也要离开时,颜雪抓住了我的手。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我,我知道她在请求我为她保守秘密。
我避开她的眼神,挣脱她的手跟着谢以安走了。
我没办法就这样答应她,沧流太危险了,我不能拿任何人的性命当赌注,尤其安捷的灵魂还在他们的手中,这件事也必须解决。
这时候,我不负责任地想,如果这件事演变成婚外情倒还好处理一点。
三楼是主人的卧室,所以没有宾客上来,但是在走廊的尽头我看到了玄珠。
她还是穿着木屐,暗红色发丝在黑色的头发里散发着隐晦的光芒。
她看到我们走进,向我们点了点头--正确地说,是向谢以安,之后她擦着我的肩膀走过去,看样子,是去找颜雪。
我不禁猜想,她刚才为什么恰巧不在?为什么颜雪有这些朋友?玄珠、沧流……甚至谢以安,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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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时候,颜雪和玄珠都没有下楼来吃饭,安丘把饭送了上去,明天就是婚礼,几个大学同学说要玩通宵,也算是安丘的告别单身派对。
不过吃过晚饭以后,谢以安就拉着我回房了。
安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拍拍我的肩膀。「那个,深月,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这些个折腾人的损友我来应付就好,今天晚上你们先去休息吧……唔,别太累。」
我刚想问他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谢以安就拉着我往楼上走。
我们先去安捷的房间看了看他的情况。他还是昏迷不醒,谢以安喂了他一些水,然后帮他盖好毯子。
「明天婚礼以后如果还拿不回他的灵魂,就必须送医院了。」谢以安看了安捷一眼。
我点点头,「嗯,就这么办吧。」
谢以安没说什么,倒是自己把食指咬破,然后挤出一滴血点在安捷的唇上。
我知道那是在安魂,灵魂不在,必须有点什么东西镇住其余的魂魄,要不然它们容易消散,的时候就算灵魂归位也是无力回天,只能在医院躺一辈子,成了植物人。
我累惨了,所以一进房首先冲进浴室洗澡,也不管谢以安是什么表情。
我一边唱着范晓萱的洗澡歌,一边往身上涂沐浴乳。
我这几天都没睡好,这会也不敢泡澡,免得等一下在浴缸里睡着。
我低着头,让热水冲在脖子上消除疲劳,人也舒服的闭上眼睛,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身后一凉,谢以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浴室门口,门已经被他拉了开来。
以为他是来催我,我朝他嘟囔一声,「马上就好,你再等我一下……」
谢以安却沉下脸,一步上前,拉开玻璃门说:「你和颜雪下午到底干么去了?」
我原本以为他没有在意,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搁在心上。
只不过我实在是累了,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大哥,能不能等我洗好澡,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
我说着,就想推他出去,没想到谢以安一把拉住我的手,人同时踏进淋浴间,一伸手,把我圈在角落里。
温热的水继续从花洒落下来,我是无所谓,但谢以安身上的衬衫一下湿透了。
白色衬衫被谁浸湿后就显得十分透明,而且紧紧黏在身上。
我被困在他和背后的墙壁之间,水又不断冲刷下来,让我觉得自己十分狼狈。「干什么……我在洗澡……」
我本来并没打算瞒着他颜雪的事,只是想到颜雪的表情突然心就有些软了,明天就是婚礼,沧流的事再紧急也不差这一晚,还是让好不容易走到这一天的安丘和颜雪圆满的完成婚礼再说吧。
想到这里,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使出拖延战术。「你先出去……等我洗好澡再说……」
我一边说,一边想着要用什么藉口把颜雪的事先瞒过去。
谁知道,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一样,谢以安抓住我一直推他的手。「别跟我耍花样,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英明的白无常大人,你就不能别像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嘛。
这样咄咄逼人,我很难思考耶。
「快点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谢以安的口气很不好,说不定我们真得一直这样耗着。
于是,当下我脑子里闪过的是--
颜雪,你欠我一次人情。
我踮起脚尖,被谢以安握住的手顺从地放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脖子,我抬头吻上他的唇。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先不说这对我来说有种类似里程碑的意义,或者之后我如何的想抽死自己,单说效果--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