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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111)

齐公子走到若谖面前,一揖到地,感激不尽道:“多谢谖小姐带在下来此一趟,看清了凝烟小姐的真面目,原来是这等不知廉耻、心机重的女子,幸亏没有娶回家去,不然,还不闹的家无宁日?”

那中年贵妇也忍不住数落齐公子道:“昨儿夜里你回来跟我提及巧遇凝烟的经过,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那时荷花水榭的酒宴已结束,已是夜晚,一个小姐不急着回家,跑到男人上茅房的必经之路实在可疑,还摔在你怀里,又说清白已毁,生无可恋。”

中年贵妇说到这里不屑嗤笑:“你也看见她刚才的样子了,是有多贪生怕死,为了急着吃解药连屎都吞进肚子了。”

若谖煽风点火道:“有其女必有其母,我听人说起,当初程姨娘嫁给我叔叔时,也是自己把帕子挂到我叔叔的革带上,然后寻死觅活,逼着我叔叔娶了她。”

中年贵妇看着若谖道:“哦?竟有这等事!原来勾引男人是她家的家传。”

围观的人群并未散去,嘲笑声此起彼伏。

凝烟母女俩个脸上发烧,众人的目光让她们如芒在背,想要争辩几句,奈何对方富贵逼人,压得她俩不敢开口。

齐公子向中年贵妇陪罪道:“娘亲,是儿子的错。”

凝烟心里一凉,自己的丑态被齐夫人看了个大全,自己与齐公子不可能再有戏了。

一想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钓到的金龟婿,就这样被若谖轻而易举坏了好事,对她更是恨之入骨。

齐夫人笑着对齐公子道:“又没酿成大错,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庶女十个有九个都心狠且攻于心计,你一个单纯的公子哪里见识过,上当也是难免的。”

又有些发愁道:“我们出门时,是安着提亲的心的,现在这亲肯定不必提了,可这许多礼物又原封不动带回去,叫人看见实在丢脸。”

凝烟一家三口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长长一溜家丁,每个家丁脚下都有一副贴着红纸的担子,心里难受的就像谁刨了她家祖坟一般,这许多担子,该有多少礼物啊,眼看本应到手的,又一瞬之间没了!

齐公子想了想,道:“反正隔壁就是永安候府,不如把这些东西送给老夫人,就说提前送的中秋节贺礼。”

齐夫人笑着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一行人向永安候府走去。

凝烟一家三口悻悻然进了院里,才要关门,却见家吉从外面挤了进来,见了凝烟,忍不住埋怨:“到手的鸭子都叫你弄飞了!”

他在外浪了一整夜,回来准备睡觉,正好目睹了若谖修理凝烟的全过程,本欲替她出头,可一看若谖身后的家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躲在角落里偷看,见那么多聘礼被抬走,心里疼的竟如刀绞。

凝烟心里气恼,一进了宴息处,便没好气道:“这能怨我?若不是二哥昨夜做出那等丑事,怎会引得晓琴那个贱婢找上门来?更不会招惹来若谖那个小贱人!”

家祥一听,也是一肚子怨气:“谁要你带人去捉我的奸?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居然兴师问罪起来!”

若谖翻了他一个白眼:“我才对你偷情一事不感兴趣!我本是想抓住若谖那小贱人和子辰在一起,趁机一箭双雕,谁知带了人去,竟目睹了你的丑事,害我在众人面前打脸!”

家祥一听此话,蓦然记起昨晚他和晓琴一前一后钻树林时,依稀看到子辰和靖墨正往荷花水榭走去,心里刹时明白过来,一拳捶在胡桌上,咬牙切齿道:“子辰在帮若谖那个小贱人!”

凝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家详:“你才晓得么!他不知帮了那小贱人多少次了!”

家祥眼冒凶光,恶狠狠道:“我要给他点苦头吃吃,让他明白,这就是和我们做对的下场!”说罢,盯着家吉。

家吉一脸无赖的笑,伸出一只手掌来:“给多少银子?”

家祥仰天一笑,眼神阴骘,轻蔑道:“跟我谈银子?他日我做官,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凝烟撇嘴,做官?谁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走出宴息处,将眼一扫,看见香草钻进了家吉家祥合住的房间,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又将细长而显得刻薄的柳眉一竖,像只要吃人的母老虎喝斥拾叶、拾花道:“两个死人,只知道吃饭,不知道干活,去烧水,本小姐要洗澡!”

拾叶拾花怯怯答道:“早烧好了。”

凝烟的气才消了些,道:“侍候本小姐洗澡。”

两个丫头应喏,去厨房提热水。

家祥看见胡桌的碗里还剩一个玉米面窝头,刚伸手去拿,结果慢了一步,被家吉抢了先。

家吉一面大口地吃着窝头,一面得意洋洋地看着家祥。

家祥咽了口口水,冷哼一声,走出宴息处,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蓦然发现香草坐在他的床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欺骗

家祥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应付若谖和晓琴两个贱人了,完全忽略了香草全程目睹了整个事件。

但是他一点都不惊慌,更谈不上愧疚,一脸坦淡,明知故问道:“香草,你找我?”

香草抬眸,眼里全是质疑:“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全是假话?”

家祥撩起袍子坐下,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似的,冷笑道:“你认为是假话便是假话咯,我犯不着为一个辜负我真心的人浪费唇舌!”

昨晚香草因没了长发怕人问东问西,因此就没有跟着凝烟赴宴,本不知情的,可晓琴闹上门来,她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因此怀着一腔怒火前来兴师问罪的,见他这样,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嗫嚅道:“你跟晓琴是怎么回事?”

家祥斜睨了她一眼,皱眉不耐烦道:“你眼是瞎的不成?看不出我是被人设局陷害了吗?”

香草见他如此理直气壮,生怕自己冤枉了他,可有些话不问,又如梗在喉,踌躇了半天,小心翼翼道:“那你怎么承认是你诱骗了晓琴,还要娶她过门?”

家祥唉声叹气道:“我不承认又能怎样?男女这点事,只要女方一口咬定是被男方侮辱,男方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更何况还有若谖那个小贱人在背后出谋画策、煽风点火!”

他抬眼,满含失望的看着香草:“我一直把你当我的知己,没想到,在我被人冤枉的时候,你不是站在我身边,而是落井下石!”

说罢,气愤地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香草慌了,忙起身,不顾害羞,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道:“我不是……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家祥转身,一脸温柔,伸手抚摸着香草的脸,道:“傻丫头,我不要你要谁?我只是先稳住晓琴那个贱人,不然被革了孝廉就太得不偿失了,等她过了门,不出三个月,我定找个错休了她,到时就娶你过门,可好?”

香草含羞点头。

家祥忽然将她抱起,向床边走去。

香草羞慌难当,挣扎道:“公子,这大白天的,万一被人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