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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188)

香草吓了一跳,也随后跑出来了,惊惶四顾,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旺财狐疑戒备四顾,道:“我刚才明明看见门口地上投下个黑黑的人影,可冲出去却没看到人。”

香草惊疑四望,也无任何发现。

旺财道:“也许是我花了眼,咱们进去吧。”

香草内心不安,不想在此久留,犹豫着道:“我还是回去吧。”

旺财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尽快弄到毒药,谖小姐早一天死,我才能早一天娶你过门。”

香草轻应了一声,刚准备抬脚,旺财叫住她:“你等一下。”回身从屋里拿出那对金手镯硬塞到她手里:“这是我给你的聘礼。”

香草见推辞不掉,只得收了。

晓琴一手按着突突乱跳的胸口,低头在大街上疾走。

暗想刚才不是自己反应快,再加上从小跟着村里的男孩子上树掏鸟窝,善于攀爬,纵身一跃,手扒着屋檐攀到房顶上,从屋后跳下来逃走,差点就被抓了个现形。

旺财和香草两个胆大包天,连谖小姐他们都敢谋杀,若自己被他俩捉住,肯定没活路了。

回想起当时千钧一发的惊险一刻,她仍心有余悸。

只是有一点晓琴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虽说凝烟待香草比别的丫头要好得多,没有非打即骂,可自她嫁入方家,冷眼瞧着,凝烟待香草不过虚情假意,香草就算感念凝烟待她不比寻常,可也犯不着为她如此忠心卖命,甚至要替她除去谖小姐!

这个香草,愚蠢的无可救药!

晓琴心中暗喜,觉得今天这个险冒的很实在是太值了,至少,她知道香草是有自己的心上人的,这个人就是旺财,并非像她快出嫁前,谖小姐特意赶到叶小红家告诉她的那样,说香草与家祥有私,还要她处处警惕。

可笑自己把她的话奉为圣旨,言听计从,嫁过去后,推托自己身子不舒服,新婚之夜不肯与家祥洞房。

家祥当晚并未说她什么,反倒百般体贴,让她充满负疚感。

之后,她仍遵守若谖的指示,说什么也不让家祥要自己。

谖小姐说,唯有这样才能逼家祥现形。

家祥对她的态度也的确是一日不如一日,嫁过来不过四、五天的光景,他已开始当着她的面摔杯砸碗,指桑骂槐。

她那时对谖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她料事如神,绿玉前来打探消息时,她还跟她说,自己只等把香草和家祥堵在床上,就去监察司检举家祥行为不检,与家奴有私,让他身败名裂,做不成孝廉。

可现在细想想,若谖与凝烟有仇恨,双方都欲置对方于死地。

虽然谖小姐对自己有恩,可同时她又是个极有智谋之人,说不定利用自己对付凝烟呢?

自己再这么执迷不悟冷淡家祥,男人都是谗嘴猫,万一真把他推进了别的女人的怀抱里了呢,到那时上哪去买后悔药?

罢了,罢了,她姊妹俩要斗个你死我活是她们的事,自己只求与心上人白头到老安稳度日。

晓琴正想得入神,忽听有人喊:“这不是晓琴姐姐吗?”

晓琴唬了一跳,抬起头来,见是绿玉,本想把旺财、香草密谋要毒死谖小姐的事告诉她,又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自己现与凝烟是姑嫂关系,没有帮外人不帮自己人的理,因此闭口不提,只说:“你家小姐快死了,你竟在外面闲逛?”

绿玉怒道:“我家小姐这般帮你,你竟咒她死!”啐了她一口便走。

晓琴在后说着风凉话:“有劳你家小姐了,叫她从此不用费这个心了。”

绿玉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不经意见左侧巷子里,一棵参天银杏树下,旺财与香草画手画脚告别,心中诧异,香草虽说失身与两个男人,其实是个本分守规矩的女子,她怎么会出现在旺财家附近?并与他私会?

第二百零八章 金镯

绿玉见香草向她这个方向走来,忙闪身躲了起来,待她走近,又猛地冲出,装做无意撞到她。

香草摔在地上,从身上滚出两个黄灿灿的东西来,绿玉一面说着对不起,一面去捡,竟是一对金手镯。

尽管香草大喊:“我自己捡!”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绿玉看看手里的金手镯,又看看香草,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首饰?”

香草爬起来劈手夺过,恶狠狠道:“我家小姐赏的!你叫你家小姐赏你呀!”说罢转身离开。

绿玉扭头看着她的背影鄙夷地“切”了一声:你家小姐爱财如命,肯赏你金镯子?就算太阳打西边出都不可能!”正打算回去,看见拾叶拿了个小包袱低着头匆匆往她这里走来,忙叫了声:“拾叶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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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谖喝了几大碗盐水浓茶,吐了个昏天黑地,人虽虚脱了,可心里清明了许多,众人这才稍稍安了点心。

胡太医和华太医见状起身告辞。

老夫人亲自送他二人到廊下,歉意道:“二位神医驾到,一杯茶也未饮,失礼至极,望海涵,等谖儿大好了,再叫我长孙登门赔罪。”

燕倚梦看看若谖,又看看已走出房门的两个太医,只温柔备至地对若谖说道:“谖儿别怕,天无绝人之路,你身上的毒一定有办法解的。”说罢,追了出去。

若谖虽觉她反应过度,居然比娘亲还紧张她,但并未往心里去。

华太医与胡太医边走边讨论若谖的情况,两人均皱着眉。

燕倚梦在后叫道:“两位太医大人请留步。”

两位太医回头,华太医略有些讶异地看着燕倚梦,她不是见了自己就要回避吗?现在怎么主动接近。

胡太医笑着问:“不知燕姨娘有何事要吩咐老夫?”

燕倚梦深深福身道:“妾身怎敢吩咐两位神先,实在是来求两位神仙救我们谖儿一命!”说罢,滚下泪来。

胡太医和华太医均是一脸为难。

胡太医苦笑道:“若有办法,老夫和华太医就不至于这般愁眉苦脸,恕我二位无能,还请燕姨娘赶紧去请高明,若无解药,谖小姐只怕撑不住七天。”说罢,一拱手与华太医一起告辞离去。

燕倚梦听了这话,如晴天霹雳般呆住。

红香拿着药到厨房自己寸步不离守着亲自煎好,就马上提了药罐回荣禧堂。

在路上遇见燕倚梦,见她失魂落魄的,叫了她几声,关切道:“姨娘身子单薄,怎站在风地里?当心咳嗽又犯了,岂不辜负我家小姐往日在姨娘身上费的心血?”

燕倚梦回过神来,看了红香一眼,忽然转身,疾奔而去。

红香虽觉古怪,可心里惦记着小姐,一刻不敢逗留,快步往回走。

穿过抄手游廊走近东次暖间,就见青梅趴在小姐的房门口,鬼鬼祟祟地往里探头探脑,本想断喝一声,又虑着老夫人年纪大了,小姐现病危,怕自己吼一声不打紧,吓到那两位只怕粉身碎骨都赎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