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品娇(213)

外面小丫头禀道:“卫总管回来了!”打破了屋里的死寂。

老夫人和许夫人都迫不及待,异口同声道:“快进来回话!”

卫总管阔步走了进来,还未行完礼,老夫人就催问道:“谖儿可安全出了城没有?把经过详细说来听听。”

卫总管回道:“一切果然如谖小姐所料,相府王公子派了杀手想要劫杀他们,不过谖小姐早有安排,叫在下在树林的西头事先停了一辆马车,她们乘那辆马车去了。

在下和另两个身材矮小的护院装扮成辰公子和小姐及其丫鬟的模样,因是背对着那些杀手,叫他们看不到脸,一招调虎离山计就把他们引开了。

我们再在路上脱去伪装,等那群杀手追上来,趁他们惊讶之时,事先藏在车里的弓箭手将他们悉数射伤,再以行刺匈奴使者之名把那群杀手全抓去了衙门,此时只怕在严刑考问。

谖小姐与辰公子应平安出了长安城,老夫人、夫人不必担心。”

老夫人和许夫人听了,方才稍稍放下心来,命卫总管退下歇息。

到底是到了深秋,白天日子短,刚过酉时,已是暮色四合,长安街上景物朦胧,人面模糊。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行至京兆尹府前停了下来,方永华从车里下来,京兆尹田大人田忙忙迎了上来,道:“下官已将刺客全关在水牢里了。”

方永华点点头:“多谢田大人。”

田忙道:“候爷客气,论公,行刺可汗使者的事件发生在天子脚下,下官自然得管,论私,贱内与谖小姐是忘年交,下官必当尽力。”

两人说着话来到水牢前。

水牢里发出一阵阵腐臭的味道。

一个狱官提着一盏松油灯在前面领路。

田忙指着水里一溜排缚手悬吊的囚犯道:“这些就是行刺可汗使者的杀手,水牢里味道不太好,大人不如往提牢厅去,下官把人提出来再问话。”

方永华扫了一遍十数名被脱光了衣服,前胸带着箭伤,身体被马拖行,体无完肤的壮汉,个个被水泡得奄奄一息,哪里还有半点杀气与嚣张!

点点头,跟着田忙往牢厅去。

田忙对方永华拱手笑道:“下官不敢逾越,侯爷请上坐。”

方永华微笑道:“我不熟悉审讯流程,还是田大人坐吧,免得喧宾夺主了。”说罢,在案台旁坐下。

田忙这才坐到案台后面,让人把刺客首领带上来。

两个青衣狱官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进来,他浑身湿漉漉的,身上的创伤被水泡成灰白色,脸色苍白如纸,脚上带着黑色的铁镣。

狱官强迫他跪着,揪着他的头发逼他磕头。

田忙一拍惊堂木,喝问道:“是何人主使你们刺杀匈奴使者的,从实招来!”

推荐朋友的一本书《与凰为谋》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审讯

男子气若游丝道:“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是刺客,只是路过那里……不知为何被人用箭所伤……”

不等他说完,田忙又将惊堂木一拍:“死到临头了还不说实话,来人啦!大打二十大板!”

方永华笑着道:“只怕要费些口舌,上一盏茶润润喉。”

茶很快就端了上来,方永华悠闲地品着茶,看着杀手头目受刑。

一场板子下来,杀手头目臀部已是血肉模糊。

田忙把惊堂木用力一拍,提高声音喝问道:“再问你,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快些招来!”

男子仍然道:“……我们只是路过……被人当刺客误伤……实不知什么使者不使者的。”

田忙看了看方永华,有些无计可施。

方永华把玩着手上的茶盅,微笑着道:“得给他提提神,他才能醒醒脑。”

田忙问:“下官该怎么做。”

方永华仍是笑容满面:“用蘸了烈酒的鞭子抽在没有皮肤的身体上,不知会怎样?”

躺在地上的杀手头目一听,猛得扬起头来,惶恐地盯着方永华,撕心裂肺地叫道:“不!不!”

方永华笑着道:“既然这样,你就招供吧。”

杀手头目登时沉默。

方永华收了笑,一挥手,狱官拿了鞭子上来。

杀手头目又惨叫着“不!”

狱官询问地看着方永华。

方永华沉声吐出两个字:“用刑!”

一顿鞭子过后,杀手头目就吐口了。

“我们的确不是去刺杀使者的……而是去……劫杀永安侯府的千金方若谖的……”

“何人指使!”田忙倾了身子逼问道。

“丞相府的王仪王大公子。”

田忙看着方永华,方永华使了个眼色。

田忙会意,对那个杀手头目道:“你若如此说,或许本官能保你和你的手下逃过一劫。”

杀手头目抬起血汗交融的脸,半信半疑的盯着田忙。

————*————*————*————*————

王凤办了一天的公文,回到府里,刚在外书房歇息,小丫鬟来报:“晚膳已经预备好了,夫人问相爷是在外书房里独用,还是去夫人那里吃?”

王凤扬眉凝视了一眼那个小丫鬟,心中微感诧异,自己现在的正妻史夫人,因出身高贵,为人傲气,自嫁进门后为了王仪与他生下嫌隙,夫妻两个总有些貌合神离,若他不去俯就与她,她便可以一直冷着脸对他不闻不问。

可如果他抬了小妾回来,不出三月,那小妾必然暴毙而亡。

他虽心知是夫人所为,一来无凭无据,二来怕掀起惊涛骇浪,只得做罢,让那些小妾做了冤魂。

今日,夫人主动派人传话,所为何事?

王凤按捺下满腹疑问,应道:“去夫人那里吃。”说罢,换了身便服随小丫鬟来到史夫人居住的荣锦堂宴息处。

他以为,既是夫人主动邀请,就算见不到她的笑脸,也应是和颜悦色的对他,可她仍旧冷若冰霜,见了他进来,起身福礼,嘴里例行公事般客气道:“相爷请用膳。”

王凤见了眼前此情此景,心凉了半截,此刻就算山珍海味摆在他面前,他也没味口吃。

可既来之,则安之,只得勉强坐下来,做做样子吃两口。

史夫人并不动筷,将手笼在宽大的袖子里,端坐在他对面,冷淡地注视着他。

王凤被盯得更难以下咽,装出一副笑脸,问道:“夫人怎么不吃?难不成这些菜下了毒么?”

史夫人一只眉毛狠跳了一跳,那些小妾就是被她毒死的,王凤这么说什么意思,莫非想替那些小妾讨回公道!

想到这里,史夫人不由得恼怒的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移开了目光,似乎王凤是一坨秽物,再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王凤本就出生微寒,被她眼神伤得更觉自卑,心中又气又恨,好歹自己是当朝宰相,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尊贵,到了她眼里,却贱如尘垢粃糠,虽在官场沉浮十数载,早就养成了心深似海,轻易不动怒的性格,此时也忍不住面有愠怒之色,将筷子放下,冷淡道:“夫人若无紧要之事,我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