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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298)

若谖心里一暖,垂眸轻语道:“这个自然,辰哥哥勿须操心的。”

子辰的声音在她耳边缱绻:“傻丫头,我怎能不操心。”

若谖听了心甜如蜜。

凝烟一家刚吃过早饭,小丫头就来报:“若谖小姐来了。”

若谖款款走进宴息处,向方永庆夫妇施过礼,问过好,对凝烟嫣然一笑:“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动身参加相爷的生日宴?”

凝烟看她盛妆,打扮得极为贵气,在心里冷笑:“越打扮的出众,待会儿丑丢得越大!”

她笑盈盈道:“妹妹稍坐,我妆扮完就跟妹妹一起出发。”

不过片刻功夫,凝烟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头上只戴了几朵白色的珠花,显得极为清纯娇柔,飘逸出尘。

若谖只瞟了她一眼,就不屑地移开了目光,又不是去奔丧,穿成这样!这个凝烟实在太作了!

若谖展开甜美笑客,携了凝烟的手一起往外走,趁机把了把她的脉,果如她所料,根本就没有怀孕,心中大喜。

出了府,红香绿玉扶着若谖上了自家豪华马车,凝烟刚伸脚准备踩着脚踏子也要上去,红香先她一步收了脚踏子,与绿玉两个先后爬上了马车。

凝烟勃然大怒,对着红香破口大骂:“你这贱婢是不是想找死?竟不让我上车!”

若谖冷冷道:“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姐姐居然当着我的面训斥我的丫头,再说了,这又不是你的车,为什么要你上来!”

凝烟气结:“那你还跑来约我?”

若谖好笑:“我只是约你,又没说要请你上我的车!”说罢,命车夫驾车前行。

凝烟干瞪了一会子眼,只得坐上自家唯一一辆极普通的马车。

若谖的车先到了相府府门前,那里已停了不少豪华的马车,相府前人来客往,热闹非凡。

若谖坐在马车里静等凝烟。

不过片刻,凝烟的马车也到了,杂在各色香车宝马间如鸡立鹤群,别有一番抢眼。

正在进府的客人见了,不免交头结耳,互相打听来者何人,当听说是凝烟时,眼神甚是鄙夷。

若谖此时方下了马车,凝烟迫不得已也下了车,见了若谖,如溺水之人见了浮木,在后喊道:“妹妹等等我。”

有人讥讽道:“那个凝烟怎么穿成这样跑来了?”

另一个道:“听说是庶出的,怎会懂得不同场合的穿衣之道?”

若谖置若惘闻,只顾与各路名门淑媛互道寒温,结伴入了相府。

凝烟被冷落,又被人嘲笑,脸上红白交替,端的尴尬,只得硬着头皮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往府门里走去。

刚进府就听有家丁报:“太子驾到!二皇子驾到!”

众人一听,全住了脚步,侧立在路的两边,皆施礼,口呼:“太子千岁千千岁,二皇子千岁千千岁。”

太子刘骜温和道:“众位平身。”

王丞相忙跨前两步,走在太子身侧,为他引路。

刘康跟在后面,眼神淡淡地划过诸宾客,忽在若谖跟前顿了脚步,盯着她,嘴角含着一抹浅笑:“谖小姐也来了。”

王丞相扭头,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若谖,貌美、沉静,眼若朝露,清澈动人,端的天真无邪,可谁又能想到,在这不谙世事的面孔下有一颗颇有谋略的心呢!

若谖福身道:“我是应王丞相之邀特来参加王丞相五十大寿的。”

太子也回头看了若谖几眼,眼里一亮。

二皇子脸上微露诧异之色:“相爷怎想起要请谖小姐来?”

王凤面上露出些微尴尬之色,若是史夫人相邀也没什么,可是他出面相邀……终究有些失礼。

于是对着刘康弓身行礼,解释道:“我家夫人想见谖小姐,故此相邀。”

二皇子听了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向前走去。

待王丞相与太子等男宾客走出一段距离,众女眷方才跟在后面走。

许多名媛本就跟若谖认识,刚才见二皇子似乎与她很熟,自然全都围了过来,带着几许讨好的意味与她边说边走。

史夫人因冯师爷跟她提起过若谖,说她是扳到凝烟的得力帮手,因此对她格外亲厚,意在拉拢。

安排宴席的时候,凝烟才发现自己失算,女客与男客分两处坐席,而且位置隔的有些远,虽然这样她也能让若谖出丑,可效果会大打折扣。

她不禁恨恨地咬了咬嘴唇。

史夫人亲携了若谖坐在她身旁,与她笑着说着话。

凝烟看了更是气结,刚才她对史夫人施礼问好,史夫人竟然装做没看见,令她颜面尽失,现在却对若谖如此亲密。

酒宴罢,相府安排了歌舞,男女宾客分绣楼和绣楼下而坐。

凝烟大喜,没想到老天都帮她,对着众女眷笑容可掬道:“若论歌舞弹奏,无人能比得过我家谖妹妹,她若舞一曲,准叫这些舞娘失色。”

有人有心,有人无心,附合道:“谖小姐且舞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

大多数聪明人全都笑而不语,让一个侯门千金当众舞蹈,而且楼下还有那么多男宾客,把方若谖小姐当什么了!

史夫人只当没听见,方若谖的父亲与王丞相同朝为官,且又是世袭的爵位,她一个主家怎么会为难这么一个小娇客?别的客人见了,又该如何看她!

这个凝烟是有多丧心病狂,故意唆使王凤邀请若谖来赴寿宴,原来是想出她的大丑!

都说若谖聪明,她倒要看看她如何化解。

若谖款款道:“若论歌舞,还是我年幼不懂事被烟姐姐欺骗跟她学了几天便被祖母得知了,罚我跪了三天三夜,道,一个侯门千金学这个干嘛?又不用这些……”后面说的吞吞吐吐,而后叹气微做抱怨道:“祖母对我管教甚严,一丁点不得体都会重罚,”说话间意味深长地瞟了凝烟一眼:“可烟姐姐就不一样了,不管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祖母都不理论。”

有贵妇看见史夫人优待若谖,以为她喜欢她,便趁机拍马屁示好,浅笑着道:“谖姑娘还是太小,你是嫡,方老夫人对你管教自然不同,可以养得跋扈任性,但不可失礼。”

若谖极乖顺天真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凝烟恼羞得面皮紫胀,欲待分辩,可自己已有十七岁了,怎么学若谖那样一副娇憨天真的模样说自己并不会歌舞,是谖儿胡说!

况且自己之前的言语本就有陷害若谖的意思,这里坐的个个都是人精,哪有听不出来的,众人先入为主,对自己印象肯定不佳,自己再说什么别人只会信若谖不会信她!

可不说,心中又憋屈的难受,于是笑里藏刀道:“我会歌舞我怎么不知?我又什么时候教过妹妹歌舞,我怎么又不知?好生奇怪!妹妹这般会撒谎可就不好了!”

若谖四两拨千金道:“咦?怎么姐姐全都否认了,这是为何?”只一句反问,便把凝烟逼进死胡同。

史夫人斜睨了脸色青紫的凝烟,心中大快,故意笑问:“挺伶俐一个孩子,怎么不把话说清?叫人听得好着急,你祖母说又不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