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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33)

红梅喝道:“只知道偷懒,院子里的花都要干死了也不见你们浇浇水。”

一个小丫头分辩道:“我一早上就浇了,姐姐没看见罢了。”

许夫人在屋里听见,道:“你们两随着白梅去库房里给我找几匹绉纱来,我要给谖儿做裙子。”

白梅从屋里出来,领着两个小丫头去了。

红梅进屋,刚准备开口,见凝烟还在屋里,忙闭了嘴,看着许夫人。

许夫人放下手里的书,对凝烟说:“你也去园子里玩玩吧,镇日陪着我也怪闷的。”

凝烟一直找机会想出慧兰苑,现在听许夫人这么说,心里早巴不得,应了一声便跑了。

许夫人看了直摇头笑着说:“到底是个孩子,一听到玩字,跑的比兔子还快。”

红梅见屋子里没了人,才说:“果然如夫人所猜,燕倚娘和华太医似乎认得,两人站着说了一会子话。”

许夫人平静地点点头:“故人相逢,聊两句也不是不可,只要不被人看见就行,免得无端惹出一些事来。”

红梅显得有些踟蹰,道:“我依稀看见温姨娘好像在不远处也看见了。”

许夫人紧迫地问:“你有没有看见她往哪里去了?”

“好像往荣禧堂的方向去了。”

许夫人一听,站了起来:“更衣,我要去老夫人那里。”

两人匆匆出门,若谖见了,忙跑过去拉着许夫人的手,问:“娘亲哪里去,谖儿要跟着。”

许夫人哄了几句,若谖不听,只得将她带上。

白梅正拿了几匹绉纱进来,见夫人、若谖和红梅离去,有些愕然。

许夫人带着红梅赶到荣禧堂的时候,燕倚梦正巧被老夫人的人带到,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老夫人一见燕倚梦,便喝道:“跪下!”

许夫人下意识地看了温姨娘一眼,她脸上挂着报复后得逞的笑,心里明白,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燕倚梦奇怪地看了老夫人一眼,慢慢地跪了下来,不亢不卑。

若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心疼燕倚梦,她想扑到老夫人怀里求她放过燕倚梦,手却被娘亲攥的紧紧的。

再看老夫人的脸色极为难看,想着自己现在贸然去求情,只怕弄巧成拙,便学着娘亲静观其变。

老夫人阴沉沉地看着燕倚梦,冷声问道:“你刚才私会了华太医?”

燕倚梦先是诧异,随即不屑地笑了:“没有私会,不过偶遇,随便聊了几句。”

“孤男寡女,有什么好聊的!”老夫人含着怒气斥问道。

燕倚梦却从容不迫:“就是因为没有什么可聊,所以我与他便各走各的路了。”

老夫人一时被噎住。

温姨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通共见了两次面,就能勾搭在一起,这种手段我们这种安分守己的人是学不来的。”

许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上前道:“老夫人且息怒,燕妹妹以前在风尘里,说不定认识了华太医,现在偶遇了,叙了几句旧,不过人之常情,老夫人何必当回事呢?”

虽是帮燕倚梦求情,可这几句话若谖听着都是异常的别扭,字字句句在暗示着燕倚梦并非良家妇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足为奇。

老夫人冷笑道:“媳妇说的极是,风尘女子恩客极多,碰到熟人实属正常,只是既为人妇还是断了那些肮脏的往事的好,如若发生有辱家风的事,也不必问大老爷的意思,直接沉塘!”

她无比厌恶地看了一眼燕倚梦:“你下去吧。”

燕倚梦紫涨着脸站了起来,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荣禧堂。

老夫人在后嗤笑:“总算还有一点廉耻之心。”

而后严厉的对许夫人道:“以后不准请华太医上我们家!”

第三十七章 贤良

从荣禧堂出来,温姨娘走了过来,对着许夫人福了一福,皮笑肉不笑道:“今儿不是姐姐邀我去慧兰苑看谖儿,我还撞不破燕姨娘的奸情,一个风尘女子偏要摆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给谁看?转眼就去勾引男人!姐姐心眼实在太好,连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也护着,就不怕一不小心给老爷戴顶绿帽子!”

若谖本来就为燕倚梦无端被人算计心中不平,现在听温姨娘这样诽谤她,还处处挟制娘亲,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讥讽道:“姨娘每日里不血口喷人就无事可干了,还是嘴巴会闲得长痔疮?”

温姨娘气得七窍生烟,却说不出话来,一来若谖只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她一个大人跟她吵,只会成为他人的笑柄,二来打狗还得看主人,若谖的娘亲就在一旁,她一个妾室能把若谖这个嫡女怎样,少不得忍气吞声,一甩袖子悻悻而去。

许夫人笑了:“没想到我们谖儿这么牙尖嘴利。”

若谖嘿嘿一笑遮掩过去。

想当年,她和一条披着人皮的心机狗半夜开火吵架,荤素不忌,雅俗共赏,一边骂一边还要笑得越坦然越开心,这样效果才越好,才能让对方气得吐血三升,早升极乐,刚才那点功力算什么!

凝烟一个丫鬟也不带,独自出了慧兰苑,走出好一段距离,停了脚步四顾一番,确定没人跟踪,才一头钻进了一条隐蔽的小路,分花拂柳来到芷晴苑的后面,学着黄鹂叫了两声,等了片刻,院内也传来黄鹂鸣和的声音,凝烟这才转身来上了一条绿荫掩映的小径,小径通往山坡上的一座小亭,在小亭内可以留意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却不易被人发现。

她在亭子里小坐了一会儿,大哥家吉便赶了来,粗声大气地问:“妹妹,有何事找我?”

凝烟微蹙着眉打量了他一眼,虽说家吉已满十八,容貌气质竟比小时候还差,粗眉大眼,举止粗野,哪里有半分候门公子的贵气,到更像公子身边的恶奴,不禁在心里把老夫人恨死,若不是她寡情薄义待她们家,她大哥不至于越长越不成个样子!

凝烟把若谖落水被子辰救起的事告诉了家安,家吉道:“这事我早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是,那个吃里扒外的混蛋竟然还在查我们!”

凝烟惊的站了起来:“他在怀疑是我们设计把那个小贱人推下水的?!他都查到些什么?”

家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查到些什么,只知道我房间抽屉里的红蜻蜓尸体少了一只。”

凝烟松了口气,又缓缓坐下,不急不慢道:“你怎知是他拿走了,焉知不是你自己没个收整,放到了别处。”

家吉道:“虽然我的房间凌乱,可这几只红蜻蜓因为很难才捕捉到,而且怕将来还要派上大用场,所以除开用来引那个小贱人上勾的那只外,其余的我都用一只竹筒小心收藏,昨儿我亲见子辰从我房里出来,一闪就不见了,我心里着慌,忙进去查看,就见装红蜻蜓的竹筒被人打开,少了一只红蜻蜓,所以我才怀疑他在查我们。”

凝烟气得柳眉倒竖:“既这么着,你们兄弟四个就该抓住他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