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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64)

老夫人道:“好了,你起来说吧。”

翠玉仍跪在地上道:“老夫人可还记得谖小姐翡翠镯子不见的那天,您派了一个丫头去叫大公子和烟小姐来训话的事?”

老夫人淡淡答道:“记得。”

“那小丫头回来跟奴婢说了一件事,奴婢听了唬了一跳,一直犹豫着该不该说。”

许夫人道:“翠玉姐姐快说吧。”

翠玉顿了顿,道:“那丫头说,她去找烟小姐和大公子时,看见烟小姐从后面抱住大公子痛哭。”

老夫人一听脸色变的难看。

若谖并不知道凝烟曾唱了这么一出,心想,果然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还等不到自己出大招,她就迫不及待的自掘坟墓了。

燕倚梦起身告辞,她只是个妾,这种事关方府名誉的机密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许夫人待她走了才道:“烟丫头若果真这般不知廉耻,那么牺牲自己的清白诬陷青砚的事她极有可能做的出,——老夫人将她逐出府端的是明智之举。”

老夫人沉声道:“我去看看。”

翠玉和夫人忙扶她起来,若谖见状,也站了起来。

一个小丫头正端了几碗冰镇的银耳汤来,见老夫人她们要出去,忙侧身侍立。

若谖走过去,拿起一碗银耳汤,也不用银匙,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光,整个人神清气爽。

待会儿不知要在太阳底下站多久,先做好防暑降温工作再说。

小丫头惊恐的看着她,嗫嚅道:“小姐……就不怕贪凉肚子痛。”

我更怕中暑好吧。

若谖对着小丫头灿然一笑,赶紧跟上老夫人她们。

翠玉命人抬了三顶轻便的凉轿请老夫人夫人若谖坐了,一行人来到若谖所说的地点。

凝烟他们已不在那里,只有一个小厮站在树荫下,用衣摆扇着风,酷热难当的样子,见到她们,放下衣摆,赶紧迎了上来。

第七十章 招供

老夫人从凉轿上下来,立刻有丫鬟为她撑伞遮阳。

老夫人环顾了一眼四周,问那小厮:“人都去了哪里?”

那小厮曲背答道:“大公子把人都带到了砚墨轩,命小的在此恭候老夫人夫人和小姐。”

老夫人点点头。

翠玉道:“老夫人请上轿。”

老夫人摇摇头,道:“这里离砚墨轩不远,我自个儿走过去,整日里不是歪着就是坐着,该动一动,不然身上的血都要死了。”说罢,扶着翠玉往前走去。

那小厮紧跑几步,在前带路。

众人也都跟在后面。

当时出来的匆忙,琥珀没有来得及拿伞,只得用手里的团扇给若谖遮阳。

若谖道:“一把小小的扇子哪里遮的住骄阳?”

许夫人听了,慈柔道:“谖儿过来,跟娘亲共一把伞。”

若谖推辞道:“大热天的,挤在一把伞下怪热的。”

她指着不远处的芭蕉树道:“姐姐去采两支荷叶做伞。”

琥珀应喏而去,不过片刻便举着两片绿油油的芭蕉叶跑回,她主仆二人一人一支,倒有趣。

一行人迤逦着来到砚墨轩,靖墨在院门口亲候着,见到老夫人等,忙将众人迎了进去。

若谖打量了一下四周,那些护院家丁被安排在院外守着,院子里只有卫总管,就连侍书这样一等的书童都被打发出去了,可见靖墨不想此事张扬。

也是,家丑怎能外扬?

老夫人见状,命众丫鬟婆子先去歇着,只留下翠玉服侍。

老夫人、夫人、若谖等四人随着靖墨进了书房,青砚跪在地上,脸上并没有多少惧意,倒是凝烟,虽站着,却显得心神不宁,两手用力的绞着帕子,见到老夫人,立刻跪了下来,眼泪滚滚而下,迫不及待地喊冤道:“老祖宗,这个贱奴毁我清白,望老祖宗给烟儿做主。”

若谖想,今年的小金人该由她攥在手里才是,小李子跟她比起来演技弱爆了!

老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案前坐下。

靖墨从书案上端了三碗冰镇燕窝羹亲奉给她们三位。

许夫人接过,道:“你妹妹就罢了,她刚出门就吃了一碗冰镇银耳汤,再吃冰镇的恐怕身子受不了。”

若谖已伸出手去接,靖墨闻言,笑道:“是儿子的疏忽。”把该给她的那碗复又放回书案上,换了一碟切成小块的蜜瓜给她:“妹妹吃这个。”

若谖嘴角微翘,拿起竹签插了一小块蜜瓜放在嘴里,有种在电影院里边看电影边吃爆米花的舒爽感。

只是,娘亲是怎么知道自己出门前喝了一碗冰镇银耳汤的?她那时不是已经先行了吗?

老夫人用银匙慢条斯理的喝着燕窝羹,问青砚:“凝烟怎样唆使你陷害子辰,你细细说来。”

凝烟见老夫人不先问她,反而问青砚,心中惶恐不已,叫道:“老祖宗休听他胡说!”

老夫人登时大怒,将碗狠狠往案上一顿,碗里的燕窝羹飞溅出来,指着凝烟道:“你们瞧瞧,我在这里问话,她一个晚辈竟敢大呼小叫!”喝命翠玉道:“难不成还等着我亲自去教训她!”

翠玉闻言,几步走到凝烟跟前,二话不说,重重甩了她几记响亮的耳光,凝烟的脸颊登时肿胀,发髻也散了,乱糟糟的披了下来。

“这几个耳光是让烟小姐长记性,长辈说话的时候请你闭嘴!”话虽说的恭敬,语气却是相当的凌厉。

凝烟捂着脸,羞怒难当,却不敢表露。

老夫人这才消了些怒气,对青砚喝道:“你快说!”

青砚磕了个响头道:“奴才与吉公子甚少往来,前段日子,吉公子忽然找上奴才,说想请奴才喝酒,奴才贪杯,就随着他去了,奴才的酒量是极好的,侍书几个总说奴才是千杯不醉,可那晚,不过小酌了几杯,醒来时却见自己躺在勾栏,身边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风尘女子,奴才当时就吓得酒意全无,穿好衣服就要夺门而出,谁知,吉公子一脸狞笑走了进来,对奴才说,要把奴才招妓的事告诉大公子。

奴才这段日子正为大公子器重子辰公子心里郁闷,听他这么说,心里惶恐,若公子知道这件丑事,肯定会把奴才逐出砚墨轩,明知中了他的圈套,却也只能苦苦哀求,别跟公子提起。

吉公子这时才说出他的真实目的,让我偷偷放他进子辰的房间放一只红蜻蜓即可。

奴才知道谖小姐落水与只红蜻蜓有关,因此有些犹豫,吉公子引诱道,只要奴才照做了,他就有办法替我除去子辰,我的位置就会得到巩固,并且许诺,事成之后给奴才十两银子。

奴才最怕的就是在公子跟前失宠,听他这么说,自然动心了,再加上有银子拿,且不必自己动手,便应了下来,吉公子又教了我一套说辞,若有人问起时我便如此应对。

……后面的,老夫人、夫人都已尽知了。”

青砚说完,垂下了脑袋,等着发落。

许夫人道:“媳妇就说,子辰那孩子平日里看着不错,断断做不出如此有心机的事来,原来果然是被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