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吉一听,喜笑颜开,猥琐地拍了一下家祥的肩:“这么说,你大哥要是想再玩玩她,你不会介意咯?”
家吉厌恶地甩开他的手道:“我会装做介意。”
程氏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凝烟阴狠地笑道:“当然是为了套牢香草为他卖命,成为他往上爬的踮脚石。”
家祥看着凝烟纠正道:“不,是为你卖命!”
凝烟嗤笑道:“为我?”一脸根本不信的神情。
家祥却万分肯定道:“对,为你。香草在方府丫鬟里人缘不错,能探听到不少内幕,我就是看上她这一点才套牢她的,而且,妹妹身边也急需一个忠心耿耿之人。”
家吉不屑的看了凝烟一眼,道:“她都要嫁奴才了,一生也就那样了,你帮她再多也没有用。”
家祥鄙夷地看了家吉一眼,争辩道:“谁说没有用?就凭妹妹花容月貌,心机沉沉,就应嫁大富大贵的人家,只有她嫁的好了,我们全家才能翻身。”
凝烟玩味地笑着:“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对你将来的仕途大有帮助,你可以踩着我的肩膀上了。”
家祥皮笑肉不笑道:“你我兄妹,别说的那么难听,是互助!”
凝烟把目光移开,神色颇为不屑,仿佛家祥的话高攀了她似的。
家祥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程氏发愁道:“说的轻巧,你妹妹过几天就要与青砚订亲,短短几日,上哪里找个富贵公子娶你妹妹,再说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咱们这般寒门,谁看的上?”
家祥不以为然道:“婚姻也讲究男财女貌,虽匆忙之间找不到富贵公子娶妹妹,但是这一年之内都要留心,只要妹妹成功钓到凯子,老夫人自然会逼着青砚解除婚约,老夫人的为人你们还不知,虚荣心极重,妹妹嫁的好她脸上有光,你以为她很想妹妹嫁奴才,非也,她只是怕她的坏名声波及到若谖,所以将妹妹嫁与青砚遮掩,但如果有有权有势又有钱的公子娶妹妹,那个老不死的只怕狗颠儿似的赶着答应,睡着了都要笑醒!”
家吉泼冷水道:“虽然说的好听,不过画饼充饥,现咱们家这样的情况,方府又轻易不让咱们进,妹妹上哪里去钓凯子?上大街上?只怕被人当作烟花女子占了便宜。”
家祥信心十足道:“机会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妹妹不是跟许夸关系甚好吗,找机会多和她走动,一定会有鱼上钩。”
第八十九章 窝里咬
家祥说完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道:“我去安抚一下那个贱人,好叫她死心塌地为我们一家卖命。”
家吉没弄到金饰,也悻悻站了起来,犹不甘心话里带刺道:“我也走,再多坐一会子恐遭人算计了去。”说罢,与家祥一前一后离去。
程氏素来知道自己的女儿只认钱不认人,自己害她的首饰被老夫人收回,只怕她在心里恨死自己,因此也不敢与她独处,欲待要走,却见凝烟仍是闷闷的,以为她因为家吉刚才的话而不悦,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家吉那里我去说他,你以后不要再耍他就行了。”
凝烟回过神来,木然地点了点头。
程氏离去后,凝烟忽然想听听她究竟会怎样跟家吉说,便悄悄来到家吉的窗下,听见家吉气冲冲的声音:“她连自己的亲哥哥也欺骗利用,哪有半分手足情分!”
程氏劝道:“即便这样,你也不可把对烟儿的不满全摆在脸上,你没听家祥刚才说吗,现如今,咱们家想要翻身希望全系在凝烟一人身上,自然要好言好语好茶饭的供着,不然以后她有了好处会赏咱们一些?”
家吉冷哼:“别做白日梦了!金龟婿那么好钓,烟花柳巷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美人儿了!”
家祥狠戾道:“再不然,我们可以把凝烟卖给将相王候或者塞外贵族为妾,换上一大笔金子,也能一辈子富贵安逸。”
凝烟心里一凉,默默转身离去,不防脚下踢到一只空花盆。
那花盆滴溜溜滚下台阶,哗啦摔的粉碎,早惊动了屋内母子三人,齐齐冲了出来。
凝烟随机应变,把姿势调整到好像刚朝这里走来的样子,自嘲道:“走路忘了带眼睛,踢碎了一只花盆。”
程氏母子相视狐疑。
程氏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凝烟也笑答道:“来看看大哥。”
家吉将眼一翻,没好气讥讽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凝烟神色微微一滞,诚恳道:“欺骗大哥是我的不是。”
家吉撇撇嘴,毫不留情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若真有心认错,就应该拿几件伯母给的金首饰来给我。”
凝烟的脸色瞬息间有狠戾一闪而过。
程氏替她解围道:“快别再提金首饰的话了,你得了去又能干什么好事?还不是去赌!要么去烟花之地,这样反而害了你!不如不给的好!”
家祥一面附合,一面暗自打量凝烟。
家吉气的将头一撇。
凝烟柔弱苦笑了一下,便告辞离去。
程氏目送着凝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不无担忧地看着她两个儿子道:“我们刚才的谈话不知她有没有听到。”
家吉不耐烦道:“听到就听到,她又不能吃了你我,有什么好怕的!”
程氏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妹妹最是有心计了,她若听去,难保以后不给些苦头我们吃!”
家吉将眼一瞪,脖子上青筋扯起:“她若再敢把我当炮灰,我定不会放过她!”
家祥盯着走廊拐角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扬声道:“大哥,自家兄妹何必计较!”
凝烟躲在拐角处听得一清二楚,将唇一咬走回自己房里,见香草在给她准备洗澡水,忙将脸色放柔,佯装关切地问:“头还痛吗?”
香草满脸羞红道:“不是很痛了,二公子已帮奴婢上药包扎过了。”
凝烟看了一眼她头上缠着的白布,没有再言语。
香草一面为凝烟宽衣解带准备洗澡,一面无心道:“小姐去了哪里?”
凝烟心里警惕,暗忖一番,装出难过的样子:“刚才去找大哥求他原谅,他却不肯。”
香草愤恨道:“这种禽兽不如的人,不求他原谅也罢。”
之前母子兄妹四人关门密谋的时候,凝烟从家吉家祥的言语中已经听出她大哥对香草做了禽兽之事,且香草又与二哥有染,可具体怎么回事,她并不知晓,又不便问家吉家祥,现在机会来了,自然要问:“你怎么那么恨我大哥?”
香草虽然脸上羞愤难禁,却不肯再说下去,凝烟见状只得做罢。
洗过澡后,凝烟既不做女红,也不看书,一只手握拳撑着下巴在昏黄的蜡烛下发呆,一坐就是好久。
香草看看行将烧完的蜡烛,胆怯的劝道:“睡吧,小姐。”
自二房与大房分了家后,二房这边捉襟见肘,就连一根蜡烛都要斤斤计较,今晚要是多点了根蜡烛,程氏是不敢说凝烟的,但必拿了她出气,说她不懂节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