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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96)

琥珀叙述道:“奴婢与小姐分了手之后,就一直跟着香草,见她拿了卖头发的钱去集市买了一大条五花肉,又买了一点盐巴佐料和一个瓦罐。

奴婢以为她要回芷晴苑,谁知不是,拿了罐子等物到了一条小溪边,洗了肉,竟然就在野外炖起肉来。

奴婢以为是凝烟那个贱人虐待她,没给她饱饭吃,所以躲在外面给自己做顿好吃的。

奴婢见没什么可监视的,本待回去,但又想着香草不是那样嘴馋的人,所以就等在那里,想一看究竟,果然又有了新发现。

肉炖好后,香草只闻了闻,舍不得吃,提了罐子到了学堂,小姐,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若谖听琥珀提到学堂,记起凝烟家的二哥是在学堂念书的,当下笑着道:“香草把一罐子肉全给了家祥。”

琥珀拍手道:“正是这样!”

若谖问道:“家祥当时什么情形?”

琥珀气愤填膺道:“世上哪有那么不要脸的人呀,一面说些好听的欺哄着香草,一面把一罐子炖肉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没给香草剩一口,还好意思嫌肉肥了,叫香草下次炖只老母鸡给他吃。

香草没了长发,他视而不见,连问都不问他吃的这顿肉钱是从哪来的,他下次想吃鸡,香草又该卖什么换钱呢?

更可气的是香草,还愧疚的什么似的,真是贱的奴婢都看不见了,便回来了。”

若谖心疼香草,替她说话道:“你是没喜欢上一个人,等你喜欢上一个人,即使被欺骗被利用,一样也会执迷不悟,以为自己肯付出,就能打动对方的心。

偏偏这世上就有这样的渣男,惯会利用女孩子的深情,欺骗女孩子,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琥珀恶狠狠道:“奴婢要是遇到这样的人渣,一脚将他踢的远远的。”

若谖赞同道:“我也是!”又接着道:“我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现听了你的话,终于明白过来。”

琥珀惊讶道:“是什么事,竟会难住小姐。”

若谖道:“凝烟被赶出府时,她所有的丫头只有香草跟了她去。

我当时还想,香草是个最识时务之人,怎会跟了过去?

现在才明白过来,她不是为了凝烟过去那边,而是为了凝烟的二哥家祥。

只不知,家祥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般属意与他,为他卖命?”

琥珀不屑道:“当然是甜言蜜语咯!”

若谖摇头:“像香草这般理智的女孩子,最开始陷入情网时,绝不可能会被几句甜言蜜语打动,一定是家祥做了什么让她感动的事,她才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家祥!”

第一百零六章 骗取

若谖沉吟了片刻,对香草道:“你去下人们中间打听打听,这一年内在香草身上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香草举荐一个人道:“要论打听消息,绿玉的本领最强,东家长西家短,她全能打探的一清二楚。”

若谖点头:“那你待会儿交待她去打听,记住,要自自然然的,万不可让人看出端倪来。”

琥珀答道:“奴婢知晓了。”

若谖又道:“还有一事,我也思量了良久,香草既然没被凝烟兄妹几个打死,恐怕是他们一对质,已经知道上次在帷幔后的女子是假冒的香草。”

琥珀撒嘴不屑道:“就算知道了,也为时太晚,小姐的计谋早就成功了不是?”

若谖摇头道:“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况她们要是查出那个模仿香草的人是你,以后你的口技都不能再派上用场,这就太可惜了。”

琥珀不以为意道:“小姐放心,奴婢自进了咱们府里,除了小姐,就没当着任何人的面卖弄过口技,他们又怎会查到是我?”

若谖谨慎道:“凡事都没有绝对。”

琥珀想了想,道:“他们想查出我来,必定和小姐查香草一样,从下人们的嘴里查,小姐下道令去,叫府里所有下人都不许与凝烟一家子说话,看他们怎么查!”

若谖笑了:“姐姐这话好傻,最难防的是人的心,最堵不住的是人的嘴。”

琥珀犯愁道:“那该怎么办?”

若谖神密一笑,招了招手,琥珀将耳朵附了过去。

若谖在她耳旁如此这般了一番,两人才分开。

若谖道:“这就叫声东击西,让他们白白浪费力气去!”

琥珀笑着道:“小姐实在太鬼精灵!”

若谖将剩余的几针做了,咬断线头,将帕子叠好,放进梳妆台上的梳妆盒里,看了看中指上的针真,舍不得取下来,对琥珀道:“还早,我先睡会儿,免得气色不好,不漂亮。”

琥珀服侍她睡下。

若谖又想起一事来,道:“派个可靠的丫头守在府门附近,如果看见凝烟进了方府,好好的跟着她,看她都见了些什么人,又说了些什么话。”

琥珀不解:“老夫人不是不许她一家再进府里吗?”

若谖道:“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琥珀应喏。

香草待家祥吃完了炖肉,拿着空罐子去溪边洗净,又找了个树洞藏好。

当她两手空空一踏进芷晴苑,就引起不小的震动。

程氏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一头短发,从台阶上疾冲了下来,问道:“你把头发卖了?卖了多少钱?钱呢?”

香草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程氏立刻火起,顺手抄起靠在廊下洗衣用的棒槌死命的向她打去,边打边怒不可竭的大骂:“天生的贱婢,吃主子的、用主子的,得了钱竟私自藏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家祥因老师家里有事,提前放了学,刚走到自家院门口,就听闻到里面一幕,也就没有推门而入,而是去了别的地方暂时躲一躲。

凝烟只从自己房里伸出脑袋偷偷看了一眼院里,心想打死活该,卖了头发的钱肯定是全给了家祥,连自家的小姐都没留个株!

香草被程氏打的满院子乱跳,嘴里不断哀嚎求饶,最后实在痛的受不了,只得招了供。

程氏听说是给她有出息的二儿子买肉吃了,方才停了下来,骂骂咧咧地走开。

香草一瘸一拐地进了凝烟的闺房,凝烟忙迎了上来,扶她坐下,脸上愧疚道:“听见娘打你,我也不敢出去劝……”

香草忍痛,笑着道:“没事儿。”

凝烟看着她的短发道:“姐姐现在没了头发,梳不了髻,不如把你那些首饰给我帮你保管,待姐姐头发长了,我再还给姐姐。”

香草脸上的笑容滞住。

小姐的为人她是最清楚不过了,视钱如命,她哪里是帮自己保管,分明就是打自己的主意,实在是,太卑鄙!

她低着头道:“奴婢正为没侍候好小姐心里不安呢,又怎好麻烦小姐?”

凝烟碰了个软钉子,恨的将牙一咬,复又笑颜如花。

家祥在外转了一圈,估摸着家里鸡飞狗跳应该结束了,才回来。

香草见了他,忙将他拉至无人处,告诉他小姐想要诓了她不多的首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