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他已经酝酿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从更早之前他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一见到沈璐,他就很自然流畅地拉着她,说要谈一谈。
沈璐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于是她正襟危坐,流露出少见的严肃与紧张。
陈江宁轻咳一声,开始了谈话:“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有所改变。”
果然如此!
周然没有骗她!
受惊的沈璐哪里还有心思听别的话。她今天被开除了,心情本来就糟糕透顶,后来得到了周然的高能预警,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如今陈江宁居然亲口证实了那个不可能的可能……她扁起嘴,下一瞬间两行泪突兀地从眼眶中滑落。
“……怎么了?”陈江宁哪里还有心情说别的话,赶忙轻声道,“你别哭……”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将沈璐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又担心太唐突,不得不讪讪收回了手。但他分明都打算跟沈璐坦白了,这点亲密动作还怕什么?他一狠心,又将手伸了过去。不,现在还不行……
手足无措的陈江宁快要精神错乱了。
来来回回几次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抱住沈璐,沈璐也顺势倒在他怀里继续哭。陈江宁心里一软,忍不住柔声问:“到底怎么了?”
“……我被开除了。”沈璐抽抽噎噎地说。
陈江宁哑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为什么?”
沈璐一边抹眼泪一边絮絮叨叨地跟他将今天发生了什么。末了还强调:“我只是被刺激了才哭的……绝对不是舍不得你!反正你都走了一次了我还伤心个什么劲,要走就赶紧走!”
陈江宁莫名其妙:“我走……什么?”
“周然说你要走了……”还在装!沈璐委屈得简直要哭晕在厕所。
“……”陈江宁头疼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不要老听周然的。”
“难道你没打算走?”沈璐眨巴着一双刚被泪水洗涤过,显得分外水润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当然。”
沈璐立马咧开嘴笑起来。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太没地位,赶紧板起脸质问:“周然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陈江宁难道要跟沈璐说,周然喜欢她想要追她,还是说周然想要拆散他们?
陈江宁不说话,沈璐当然不能满意。反正已经哭了一次,再哭很容易,因此她抹着眼泪又哭哭啼啼起来。
“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你什么都会告诉我的……”
阻止一个女人哭泣的方法是什么?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答案往往是:堵住她的嘴,让她哭不出来。
就算是陈江宁,在一瞬间也无师自通地get了这个技能。正好他本来就轻轻搂着沈璐,那张清丽的小脸近在咫尺,连睫毛他都能一根根数清楚。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连带着那不太站得住脚的理由,他微微低下了头,忽然亲了上去。
效果果然好。沈璐立马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继续哭下去了。
陈江宁满意地坐了回去。
“没关系,”他安慰沈璐,“不去上班也好,有我养你。”
“……不可以,我这是老牛吃嫩草!”沈璐憋了许久,愤怒控诉。
陈江宁轻笑一声。沈璐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啊啊啊啊啊!
沈璐一跃而起,开始抓狂地绕着客厅不停转圈圈:“冷静冷静冷静!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你不可以对我有那种想法更不可以对我干那种事情!就算我确实很好看你对我情难自禁也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你还小……”
陈江宁想了想,刚好今天考试随身带着身份证,便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她看。沈璐哼哼唧唧地接过,本来还想着铁证如山不怕驳不倒他,不想在看到出生日期时傻眼了:“卧槽,你居然比我大?”
北方普遍入学早。陈江宁或许得喊沈璐一声学姐,可他年龄确实不比沈璐小。
沈璐大受打击。她一直以为和陈江宁在一起,她是强势的那一方,如今莫名被反攻了……
糟糕透了!
她十分不满意地将身份证丢给陈江宁:“哪儿办的假证?”
陈江宁冷笑:“真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
哼哼哼不管了先亲亲再说~
☆、新的恋情
沈璐想不出词了。她撅着嘴,嘀嘀咕咕了好一阵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陈江宁也不急着问,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这下沈璐不高兴了,头一扭,扯着嗓子嚷道:“那又怎样?反正我不承认!”
陈江宁叹了口气:“反正我亲都亲过了,你还想怎样?”
沈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她有点恼恨,一贯温雅内敛的陈江宁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百无禁忌,又觉得他如今的眼神太过温柔,看得她脸都快要烧了起来。在那样的注视下,她最终羞愤地跺着脚叫道:“陈江宁你个无赖!”
“我确实是。”陈江宁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沈璐彻底没话说了。
沈璐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江宁。她干脆躲进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卷进被窝里,严严实实地将自己遮得一点缝隙都不留。可是没过多久,她又掀开被子一跃而起,蹬蹬蹬跑去将房门反锁——省得让那个无赖趁机而入!
做完这项工作,她安安心心地躺了回去。脑海中却莫名冒出了陈江宁破门而入,阴笑着对她伸出罪恶之手的模样:“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回来救你的……”
“啊啊啊啊!”沈璐继续往被子里面缩。
和她预想的一样,陈江宁果然来了。不过门锁成功地阻止了他。因而在短暂的金属碰撞声后,门外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接下来他要怎么办呢?一边拍门一边喊“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开门啊,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可惜沈璐好奇地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任何动静。她不禁探出脑袋,有些好奇地想去开门看看发生了什么:难道陈江宁放弃了?
可就在她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干嘛?”沈璐没好气地问,“有话快说别整这一套!”
“你还没有洗漱,不可以直接睡觉。”陈江宁谆谆教诲。他的语气平稳,听不出喜怒,好像只是简单地在嘱咐沈璐一些生活常识。
沈璐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璐当然是不想理陈江宁了。但他们同住一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不用上班,她也得出去吃饭吧?
纵然她憋着气,一大早上愣是在卧室里待到十一二点,最终也实在扛不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委曲求全地打开了门。
一开门,一股饭菜的清香就飘了过来。
……可恶!
沈璐之前所有“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意志,在这瞬间被轻易击溃。她很没出息地趴在厨房门口,探出小脑袋,软软地喊道:“陈江宁,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