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花嫂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更加扩大:“你是说的我们家老爷的侄女吧?”
她的鼻子里不易察觉地喷出两道冷气,一脸让顾昔年非常不爽的轻蔑:“她才不是什么二小姐呢!不过是跟她爹妈投靠她大伯讨口剩饭吃而已。”
花嫂看着顾昔年因为又羞又恼而变得红通通的脸,脸上露出市侩的表情,点到为止。收住话题,一声不吭往杂物间走去。
顾昔年挣扎了一下,还是步履沉重地跟在后面。
花嫂走到杂物间的门前,把那扇铁门拍得惊天动地。
里面立刻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谩骂:“一大早的是谁家死人了,这么急着报丧来了?”
花嫂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家来客人了!”
杂物间里顿时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铁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顾昔年一闪身,躲在了一边。
“客人在哪里?”童妈妈穿着一件睡裙,一手拢着卷发,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
花嫂回头指着顾昔年:“他就是咯!”
两人相见,童妈妈和顾昔年都尴尬不已。
花嫂大有趁热打铁羞辱童妈妈的意思:“我听见你们家的客人说童话是二小姐,害我愣了半天!”
说完,根本不看顾昔年和童妈妈难堪的脸色,把装着点心饮料的托盘往童妈妈怀里一塞。趾高气昂地扬长而去。
在顾昔年面前丢了脸,再加上受了花嫂的气,童妈妈恼羞成怒,把一肚子气发泄到顾昔年身上:“一大早的,你找上门来干嘛?”
顾昔年下巴掉地的看着童妈妈,嗫喏着说:“我找童话!”
“她不在!”童妈妈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句,就要关门。
顾昔年做出了连他自己都惊讶不已的举动,硬闯了进去。
屋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特别是童话坐在床上,用薄被护住胸,惊恐地看着顾昔年。
顾昔年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室内。
整个房间零乱不堪。到处扔的都是衣服。
昨天吃过的碗筷还脏兮兮地放在一张小小的饭桌上。
顾昔年难以置信地看着童活,那表情分明是不能接受他这个凡人不敢冒犯的小仙女居然住在连狗都嫌脏的陋室里。
这时的童话早就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了镇定,她所问的话与她老妈如出一撤:“你来干嘛!”
顾昔年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又是一个没想到。
他没想到童话一直欺骗他。现在被他无意中撞破,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理直气壮,好象错的是他顾昔年!
“我有话跟你说!”顾昔年近乎愤怒地低沉着嗓音说。
他现在的形象有些狰狞,与童话全家人印象里的奴才嘴脸相去甚远,一时间。她们一家三口给镇住了。
童话的父母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乖乖地跟着顾昔年出去,没有半点反应。
顾昔年寒着脸把童话带到了一个开满金黄色野菊花的山坡。
望着眼前的自然美景,顾昔年不由的感慨,富人居住的地方就是好。
天色太早,那些野菊收着花瓣还在睡觉,但是仍能闻到脉脉的香气,这让顾昔年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许是早上清凉的风吹醒了童话,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正听命于自己的忠犬!这说去该有多丢人啊!
她立刻怒目圆睁,甩了顾昔年一个响亮的耳光:“你TM的一大早的敢扰老娘的清梦!”
顾昔年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一点男票的威严在童话的淫.威下立刻土崩瓦解。
他也很纳闷自己刚才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
现在清醒了过来,顾昔年自然软成了一只熟柿子,仍旧是一只忠犬。
他用手捂着被童话狠狠扇过的脸颊,象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幽怨地质问:“你不是说你们家很有钱吗?怎么住那里?”
童话笑了几声,大言不惭地说:“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你懂个屁!我大伯家就一个白痴女儿,等他老了,他的事业不交给我打理交给谁?到时我不是白富美又是什么?”
她不齿地斜睨了一眼顾昔年:“哪象你。一家不过是个卖菜的,居然还骗我说是在做蔬菜物流!”
顾昔年不知是不是道德没有完全沦丧,他的脸居然红了红,底气不足地争辩道:“小话。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在白手起家努力创业,过不了半年,你就会看到我真的会开一家蔬菜物流公司。”
童话双手抱臂,凉凉地看着一脸诚恳。期待她能相信他的顾昔年:“那现在这一切还只是泡影咯!”
顾昔年立刻象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就连向童话伸长的脖子也讪讪地缩了回来,带着乞求说:“小话,相信我,我会成功的。我第一个月就净赚了四万多。”
童话眼睛一亮,声音立刻变得甜美起来,她夸张地“哇!”了一声,崇拜地看着顾昔年:“你好厉害哦,居然赚了这么多。那应该可以把我的书顶起来了吧。”
她等了一会儿,见顾昔年没有任何表示,抓起他的一只胳膊摇晃起来:“好嘛!好嘛!答应伦家啦!你如果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再说比赛快要结束了,就这么放弃了,前面的努力和付出全都白费了。”
“你不是还有峰少吗?”顾昔年抽出自己的胳膊,冷冷地说。
童话一脸如假包换的虚伪笑容凝滞了一下:“阿年,你今天好深奥哦,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是吗?”顾昔年语气寒冷。
不管他再怎么在童话面前奴颜卑膝到丧失了自尊,但是爱情是排他性的。他还是无法接受童话身边还有别的男人,这让他痛苦不堪。
“你昨夜在哪里?”尽管峰少告诉过他童话离开了,但是他并不相信他所说的。
童话一愣,顾昔年的问话很明显来者不善。
她巧笑嫣然:“昨夜那么大的雨。我能去哪儿,自然是在家里呀。”
她偷看着顾昔年的表情。
“我怎么好象看见峰少搂着你进了红叶宾馆?”
童话飞快地在心里分析,顾昔年究竟看到了多少。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大大方方的承认,顾昔年一时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童话幽怨加娇嗔地推了顾昔年一把,撅着小嘴委屈地说:“你还说。都怪你!人家那样求你帮忙,你却袖手旁观。你也知道,我对这次网文大赛寄于了多大的希望,费了多少心血,就是想拿到名次,就是想一跃成为当红网络作家。既然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所以就……”
她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头也慢慢地垂了下来,不时掀起眼皮楚楚可怜地看一眼顾昔年。
顾昔年的心顿时软了下去,可是他嘴上并不放松,许多事憋在心里太久,太难受。
他一度以为因为深爱着童话,所以可以容忍,可以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