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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姐与路先生(103)

紧接着,杂沓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充斥于耳。

路屹将舒瑛按在门口,朝外面看去。

作战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看出外面的形势。

丁少白等人被逼到院子中央,一开始气势汹汹的一行人,此时只剩牛头。

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

舒瑛告诉路屹:“是许恪瑾。”

显然,许恪瑾不是来帮助他们的。路屹不由得蹙眉。

第74章 重伤的路先生

丁少白和牛头两人犹如困兽,不管不顾,夺门而出。

许恪瑾追了出去。

路屹和舒瑛紧随而上。

牛头已经受了伤,丁少白打算扔下他,却被他拉住,两人行动缓慢,被许恪瑾追上。

路屹将舒瑛留在了作坊里,交代了几声,追了出去。

夜里寒风凛冽,冰刀子一样刮在人身上,风里有冰冷的血腥味。

舒瑛这才发现身上湮着血,有些湿溺。

她透过半掩的门,朝外面看去。

山影重叠,夜色黏稠,风呼啦啦撕扯着。

许恪瑾和路屹一前一后,截住丁少白和牛头的去路和退路。

牛头手中握着砍刀,猛地向许恪瑾冲过来,许恪瑾不敢轻易开枪伤人,避开身躲过。

丁少白趁机攻击路屹,他的枪已经没了子弹,挥出瑞士军刀,直逼路屹面门。

路屹一个回旋飞身,一脚踢在丁少白手腕上,丁少白闷哼一声,瑞士军刀应声落地。

丁少白扑身去捡,路屹一脚将军刀踢开。丁少白疯狂地怒吼,再向路屹攻击而来。

路屹身受重伤,腰腹部被砍刀砍伤,此时似乎已是强弩之末。他没能及时躲过丁少白疯狂地攻击,被逼得退后几步。

他扣住丁少白的手,反剪一按,“咔嚓”一声,手臂脱臼,丁少白惨叫。

与此同时,牛头的砍刀竟将许恪瑾逼退。

许恪瑾手臂被砍,血流如注!

路屹呼吸急促,见状不忘嘲讽,“0019!这么些年了,你也不过如此!”

许恪瑾闻言一惊,骇然看向路屹。

那一瞬间,他的神色无比震骇而扭曲。

牛头趁机一刀落下,许恪瑾手臂受伤,枪被打落在地。

许恪瑾纵身避开,踉跄着跌倒,顺势翻滚躲开牛头的砍刀。毕竟是军伍出身,他伸手不弱。

可牛头的砍刀挥得狠辣疯狂,许恪瑾心神大乱,一时落于下风,逼得措手不及。

路屹一脚踹在丁少白腿弯,丁少白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难以动弹。

兔起鹘落间,路屹跃身上前,扫腿而上,绊倒牛头。

许恪瑾趁机起身,狼狈地咳嗽,沉沉地看了路屹一眼,无比挫败。

暗沉的夜色里,两个男人无声对视,周身的气息似多年前雪原中的冰雪。

几声悠长刺耳的警笛声刺破宁静,不远处可看见警灯闪烁急促的光。

路屹一脚把牛头手中的砍刀踢开,转身向舒瑛走去。

煞那间,路屹和许恪瑾同时喊了一声:“小心!”

舒瑛愣神,正打算走出作坊,两道声音落下后,眼前人影一闪,她被路屹抱住。

路屹的身躯狠狠地一颤,竟震得舒瑛胸口发痛。

有大片大片的鲜血蔓延而开,溅在舒瑛的脸上。

路屹依旧站得笔直,手臂紧紧搂着她,另一只手撑在舒瑛身后的墙上。

舒瑛慢慢抬手,环住他的腰腹,摸到血流如注。

她抬头与他对视,眼底有泪氤氲着。

“路屹……”她梗住,一字一顿说:“你撑住!”

路屹轻轻将下巴放在她颈窝,点了点头,“好。”

舒瑛后退一步,靠在墙上,用尽全力抱住他,没让他倒下。

许恪瑾失魂般,走到丁少白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着他,一脚踩在他脸上。

尖锐的警笛声里,警察的身影幢幢斑驳,舒瑛不得不放开路屹,跟随警察上了车。

刺骨的风卷着血腥味,钻进舒瑛的胸腔里。

路屹被抬到车上,有人为他简单处理伤口。

他还醒着,血手与她相握,力道不大,可舒瑛却握得很紧。

车身轻轻颤了颤,路屹呕出血来。

有人说:“伤到了肺,这一枪可能把肺打穿了。”

“流这么多血,还能撑到现在,也是奇了。”

……

舒瑛盯着路屹的眼睛,与他凝睇着,说:“睡吧……但是记得醒来。”

路屹的眼轻颤,有黯淡的光闪烁。

舒瑛晃神。

那么凉的夜,那么漆黑的天,她怎么能在他眼里,看到微弱的星光呢?

他最终闭上了眼睛,舒瑛却在这一瞬,泪水决堤而下。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许恪瑾被警察带上车。

车门关上那一刻,他突然看了过来。

舒瑛无言地看向他,又将目光转开。

车子一路疾驰,撕破这宁静闭塞的小山村。

凌晨,路屹被推进县医院手术室。

手术室外,只有舒瑛一个人等候。

走廊里,灯光单调,寂静无声。有风从尽头的窗外吹来,瑟瑟轻响。

舒瑛面色平静,只是低头看着双手。

若非手心的血已经干涸,她还以为时间已经静止。

将近三个小时后,路屹才从手术室中出来。他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还未脱离危险。

站在冰冷的玻璃墙外,舒瑛拨通了一个电话。

漫长的沉默之后,她艰涩却笃定地开口,“妈,我第一次求你,帮我救救路屹……”

县级的医院的医疗水平有限,医生也建议路屹在情况稳定之后转院。

第三天下午,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路屹转入省级医院。

他伤势很重,医院组了专家小组,为他会诊治疗。

当天,舒瑛将远在那个小县城的路屹父母接到了省城。

老两口两鬓斑白,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路屹病危,都痛心疾首。

这期间有警察来问过舒瑛,贺一峰也早就赶来,断断续续地,老两口推测出几分事情的原委。

他们被舒瑛安排在酒店里,老两口从没出过县城,也没有住过高级酒店,但情况特殊,也就没有固执推辞。

路屹的几个兄弟相继赶了过来。

李凯东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舒瑛简单地说完路屹的情况,“还需要观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李凯东站病房外,透过玻璃墙,看着躺在床上的路屹,说:“他皮实得很,当年接受试炼时,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样没事。”

白俊捷连连点头,“就是,”他拍了拍舒瑛的肩膀,“这小子还有很多事没做,你耐心等着吧。”

舒瑛抿唇,说:“请你们来,是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李凯东正色,说:“你说。”

舒瑛说:“路屹醒后,只怕会有一场官司要打。”

李凯东说:“我会为他请最好的律师。”他没给舒瑛机会,继续说:“我也知道舒小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路屹这小子,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