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意思地接过名片,清了清嗓子:“啊,这、这么客气啊。”
他在副本里确实算是老手了,但自带名片的玩家还真是头一次见,十分好奇地看了眼他的名片——
海市艺术学院讲师那一行倒是十分正常,就是之后那个……
“超自然现象爱好者”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第一次来。”承和向他点头致意,“这地方有些古怪,还是小心些好,你遇到其他玩家了吗?”
袁齐声摇了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在教职员宿舍里,我似乎在这个副本里也有身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承和看了眼晏名:“这样看来,我们两个应该就是学生。”
“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晏名把名片收了起来,一副过来人的架势给他们俩解释,“虽然大多数时候,副本会把玩家集中到一起,一块进副本,但有时候也会按照角色需要,把玩家放到不同的地方……”
他挠了挠头,“真是的,怎么新手本就来这套啊,也不知道其他新人在其他地方慌不慌。”
他赞许地看了袁齐声一眼,“也亏你敢出来溜达,还能碰上我们。”
袁齐声笑了笑,指了指男生宿舍楼另一侧的楼:“会不会有人在女生宿舍里?”
“很有可能。”晏名为难地撇了撇嘴,“但我们也不方便进去带人,咱们几个男的,就这么光明正大闯进去,估计得被打出来。”
“我们原本是打算去教学楼看看的,你呢?跟我们一起行动吧?”
他拍了拍胸口,一副大哥大的模样保证,“放心,我有经验,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袁齐声点了点头,从包里取出那本日记给他们看:“我找到了一点线索,可以一起分享,你们在学生那边,有没有问到什么关于怪谈的线索?”
晏名摇摇头:“他们看起来太困了,没跟我们多聊。”
三人一块朝教学楼走去,路上简单互相交换了情报。
“你也只找到了娃娃的一只手?”晏名一马当先走在前头,煞有介事地思考,“我们宿舍里有其他人,没敢找得太招摇,我还担心会不会是我们漏了。”
袁齐声笃定地说:“我是一个人的寝室,我找得很仔细,应该没有漏东西。”
“既然我们三个人都只找到一只手,我想,这就不仅仅是个巧合了。或许现在,不用什么特殊办法,我们都只能拿到一只手。”
承和把娃娃拿在手里,有了三个人的比对之后,他们明显能够看出,手中的娃娃和他们本人多少有些相似。
他尝试着把刚刚装上去的手臂拆下来,递给晏名。
晏名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承和提议:“你装上去试试。”
“同款的娃娃,手臂机关也是一样的,虽然可能不太合适,但应该能装起来。”
“对啊!”袁齐声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快试试,说不定这样就能打开脑袋了!”
他们还没走进教学楼,入夜的校园虽然黑漆漆一片,但三个人在一块,居然也显得没那么吓人。
“还有这手!”晏名肃然起敬,“兄弟你脑子很好使啊!”
他把承和递过来的手臂装上,尝试着扭了扭——虽然两只手臂上的衣服完全不适配,但确实严丝合缝地装上了。
袁齐声咽了咽口水,难掩兴奋:“装上手,拔掉头,你是我的好朋友!”
他低声催促,“快拔!”
晏名手上试着用力,布娃娃的头部关节发出“咔哒”一声,然后是一声尖利的惨叫,吓得晏名差点把娃娃飞出去。
娃娃眼睛里滚落两行血泪,神情一下子变得幽怨,死死盯着晏名,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势,在空旷的校园大道上,哭得声嘶力竭。
“呜哇啊啊啊——”
晏名下意识把它拿远了点,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耳朵,有些只能手足无措地举着它,紧张地看向四周,生怕它把其他人给招来了:“怎、怎么办?”
“头下来了。”承和冷静地接过娃娃的身体,往里看了眼,翻出了一张小纸团。
纸上写着一行字。
他们看清纸上字的瞬间,有人声音飘忽地把上面的话念了出来:“亲爱的好朋友,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学校里有鬼。”
袁齐声跟承和齐刷刷扭头看向晏名。
晏名抽了抽嘴角,大声反驳:“我没出声!”
“刚刚的声音虽然是我的,但是我真没有!”
他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副本居然能利用他的声音骗人!
“我知道。”承和安慰他一句,“你不会那么无聊,特意这么吓唬我们。”
袁齐声脸上居然露出些许幸福的笑意:“真的,我看见你嘴巴都没动,除非你会腹语,否则……好神奇啊!”
晏名怀疑地看他:“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袁齐声不好意思地笑笑,为难地看向晏名手中还在哇哇大哭的娃娃,“那个娃娃怎么办?他还在哭。”
晏名抠了抠脑袋:“反正肚子里的线索也找到了,要不然挖个坑埋了?”
他看着这东西,就想起过生日时候有人送的会唱生日快乐的莲花,那玩意也跟这娃娃一样,响起来就没完,最后他迫不得已把它挖了个坑给埋了。
“还是不要这么冲动。”承和轻轻摇了摇头,“此物破通灵性,说不定后面还有什么作用。”
他提议,“把嘴捂起来,或者你找找有没有哪里藏着扬声器,抠出来。”
“哦,我看看。”晏名应了一声,当真鼓捣起来。
“呃……”袁齐声欲言又止,试着提醒,“或者,如果把它当做活物来看,会不会它是脑袋被掰下来,疼得厉害?再安回去就好了。”
“也行。”晏名手上使劲,叹了口气,一边跟布娃娃交流,一边到处扣弄,“小祖宗,求你了,别嚷嚷了,我头都大了。”
“咔哒”一声,布娃娃的脑袋又被安了回去,哭声戛然而止,就是脸上的血泪还没消失,看起来血腥又委屈。
尤其是这张脸还跟晏名有几分相似,他挠了挠头,哄它一句:“好了好了,安回去了,不哭了昂。”
他松了口气,“走吧,去教学楼。”
承和盯着娃娃看,没挪动脚步。
他抬起头问:“要不然……”
他试着提议,“再把它的手掰下来,给其他娃娃装上,看看还能不能把头掰下来?其他娃娃肚子里应该也有线索。”
晏名:“……”
他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娃娃,又看了看承和,张了张嘴,“兄弟,你……多少有点心狠手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