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人跟女儿把桌子抬进院就出来帮金宝的爹收拾羊杂。
喜儿想出来看看,沈二郎拉住她:“姐姐收拾好了自会叫你。”
果不其然,沈伊人和侄子把羊杂移到厨房就叫喜儿做饭。
钟金宝朝外看:“这么早啊?”
小薇进来:“你家中午都在我们家吃。踏踏实实写字吧。”
钟金宝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有为抬手给他一巴掌:“起来。不许偷懒。上午写好下午就不用写了。”
并非沈二郎仁慈,而是午饭后有为睡个午觉,起来醒醒困,再过半个时辰室内就暗了。不如哄俩小孩上午多认几个字,下午可以玩半天,这样有为也高兴。
果然,钟金宝一听下午可以放心地玩,又耐着性子写两页。
小薇把纸收起来,留着他们下次在背面写。
宁氏听说中午在这边吃,就过来帮喜儿搬木柴,然后到厨房门前烧火。
钟金宝从堂屋出来看到母亲就显摆,他写了十张字。
宁氏紧张:“这么多纸得多少钱啊?”
金宝已经知道他家买不起写字的纸:“不知道。你问喜儿奶。沈爷买纸的钱都是喜儿奶赚的。”
宁氏下意识看喜儿。喜儿点头:“二郎是我相公,我不养他谁养他?”
沈伊人把洗干净的姜拍扁递给喜儿:“二郎还愁没人养。”
喜儿三两步到厨房门外,朝堂屋吼:“沈二郎!”
二郎头疼,姐姐真是闲的,逗她干嘛。
“姐姐是说她和姐夫。”
“才不是!”喜儿白了一眼大姑姐,“当我傻呢?沈二郎,你在长安有多少相好的?”
沈二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屋里出来:“哪有什么相好的。”
“我不信!”喜儿以前没想过,现在想想就算沈二郎少年从军,他也不可能一直四处征战。否则以前姐夫去长安探望鬼啊。
沈二郎相貌英俊,比钟子孟高一头,比喜儿高大半头,身板笔直气质出挑,就算他出身低微,也多得是画舫女子自荐枕席。
沈二郎拉着她:“我——”
“不要动手动脚,好好说话。”喜儿避开他的手。
沈二郎转向姐姐:“我上辈子欠你的。”
“我只是随口一说。”沈伊人也没想到,“喜儿,相好的这种话听谁说的?”
喜儿:“真以为我傻?梁秀才跟钟茉莉定亲前,他俩不就是相好的?”
沈伊人懊恼:“二郎没有相好的。你可以问周掌柜。”
喜儿歪头打量二郎:“福满楼有酒吧?话本里说了,有酒就有美人助兴,敢叫我问吗?”
沈二郎脸色微变:“您真是我亲姐姐。别听她胡说。”拉着喜儿去西屋,“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宁氏看得目瞪口呆,讷讷道:“二郎以前这么风流吗?”
沈伊人心中不安:“应该,没有吧。”
小薇从堂屋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满脸无奈:“满意了?”
沈伊人推女儿一把,叫她过去看看俩人别打起来。小薇拨开她的手:“我不去。你叫有为去。”
有为和金宝在厨房门口晒太阳,没敢插嘴搭话。然而这样也能扯到他身上。有为气得大吼:“我不会死吗?!”
喜儿吓得打个哆嗦。沈二郎趁机抱住她:“我上面的将军管得严,不许我们寻花问柳。福满楼是有胡姬,但是卖酒的。”
“没了?”喜儿问。
沈二郎想了想,还是坦白吧。
“有的地方有,但我没去过。”
喜儿打量他:“你几岁?长安谁家少年不风流?”
沈二郎后悔教她识字,更后悔晚上没事读文章,听听,少年不风流都出来了。
“跟我玩的那些人最年轻的也比我大十岁。没法一起风流啊。”
喜儿:“你还很可惜?”
“不敢,不敢!”沈二郎摇头,“这点你可以问周掌柜。”
喜儿点头:“我会问周掌柜。”不为别的,为了她玉佛空间里的水,她也得问问周掌柜沈二郎是不是个风流胚子。是的话,以后给大黄喝都不给他喝。
沈二郎暗暗松了口气:“别听姐姐胡说。我在长安什么样她又不知道。”
“姐夫知道?”
沈二郎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喜儿拨开他的手臂朝外跑:“姐夫呢?”
小薇下意识说:“卖羊皮去了。”
“那我去桥头上等姐夫。”
第65章 烤板栗
钟子孟确实知道小舅子在长安什么样。可是再清楚他也不能实话实说。喜儿一根筋, 听到一就是一,沈伊人忘了他没忘。
再一听到喜儿问二郎在长安有没有相好的,钟子孟的第一反应是哪个二郎。喜儿又问一遍, 钟子孟反应过来想也没想就摇头。莫说他没见过,就算一清二楚也不能叫喜儿知道。
喜儿盯着姐夫:“喜儿从不骗人,喜儿讨厌被骗。”
钟子孟好笑:“我骗你干什么?就算有也过去了不是吗?还怕你知道?”
喜儿勉强满意:“可是他回来那年都二十三了, 这么大还没个相好的,你和姐姐都不担心他老了没人伺候吗?”
这是给他下套呢。钟子孟摇头:“有为可以给他养老送终。”
“你比姐姐聪明。”喜儿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钟子孟很是好奇:“姐姐说了什么?”
“想知道啊?”
钟子孟:“我自己问还不行吗。”
喜儿点头:“去吧。”
“家里该做好饭了。”钟子孟已经闻到羊肉汤的鲜香。
喜儿:“我想一个人静静。”
钟子孟哪敢叫傻姑娘一个人待着, 他三两步到门口:“二郎。”
沈二郎疾步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喜儿——”看到姐夫微微摇头,沈二郎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是姐夫靠谱, “喜儿, 不吃饭干嘛去?”
“管我?”喜儿回头问。
二郎大步过去:“我担心你。”
“担心你自己吧。”喜儿其实也不知道她想干嘛,就是暂时不想回家。
听闻这话,沈二郎明白他姐挑出的事翻篇了:“我好好的, 没什么可担心的。想去哪儿,我陪你。”
喜儿也不知道去哪儿。
沈二郎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茫然, 莫名想笑:“有为,板凳。”
有为起来推一下金宝,金宝下意识起来, 有为拎着俩小板凳出来:“每次都是我。”
“什么每次都是你?”沈二郎接过去放在墙边,拉着喜儿坐下。
有为趁机告状:“你和舅母生气, 姐姐和娘叫我过去看着你们别打起来。舅母不高兴,爹也叫我过去找舅母。你俩想在这里晒暖还叫我搬板凳。还不是每次都是我?我是咱家厨房的砖吗?哪里需要往哪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