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奴小声埋怨:“不照顾母亲叫我做什么?我可以找叔叔教我啊。”
皇帝不好解释皇后想看到儿子:“妹妹睡了?”
稚奴点头:“伯伯和叔叔把我的小床抬到树下,两个妹妹都在树下睡觉。母亲想妹妹吗?”
皇后想女儿,又担心孩子过了病气:“醒了你抱来叫母亲看看。”说到女儿,皇后看向皇帝。皇帝又叫儿子出去把二郎喊进来。
稚奴无奈地瞥父亲:“才用过饭不能动弹一下吗?再过两年你都可以当叔叔的父亲了。”说完拔腿就跑。
少年跑出去,皇帝反应过来,气得霍然起身:“你给我过来!”
皇后见状又想笑。
二郎进来,皇帝看看器宇轩昂走路带风的义弟,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腹部。二郎笑:“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胖?”
“这是富态。”皇帝绝不承认两人看起来像两代人,“前些日子我叫人给你嫂嫂和侄女推算一二,他说兕子八字薄,劝我给她找一对民间父母。你——”
二郎拒绝:“你都护不住她,我和喜儿何德何能?”
“护不住又不怪你。”皇帝瞪他,“我不是同你商量,只是知会你一声!”
二郎一点也不意外:“我就知道是这样。”
稚奴进来:“要把兕子过继给叔叔吗?兕子还小,我正合适。”
皇帝扬起巴掌。稚奴往后退:“父皇真不经逗。”
二郎把稚奴扯到身后:“此事不急,嫂嫂痊愈再说。”
皇帝:“我当你答应了。”
二郎无奈地瞥他:“你和嫂嫂歇着吧。我看着稚奴读书练字。”
皇帝:“不用去村学?”
稚奴抢先说:“有为哥哥去了。”
皇帝看向皇后,皇后身体疲惫不想说话,而稚奴年少贪玩,让他一声不吭在屋里坐着对他也是一种折磨。皇后心疼儿子,微微点头。
二郎见状拉着稚奴去有为房中。
喜儿叫蓼蓝领着小金毛去东偏房玩一会。蓼蓝好奇地问:“东偏房有什么好玩的吗?”
“陪他们聊聊天。”
蓼蓝拉着小金毛进去。一猴一人一个鸡蛋。皇帝见状问蓼蓝怎么不吃,蓼蓝摇头:“饿了再吃。”
“小金毛会剥鸡蛋?”皇帝又问。
蓼蓝点头:“你想看小金毛剥鸡蛋吗?”说完,鸡蛋往屏风上磕一下,小金毛有样学样,片刻,东偏房床尾一地鸡蛋壳。
小金毛掰开鸡蛋,蓼蓝拿走蛋黄,把她的蛋白给小金毛。蓼蓝发现帝后都很好奇:“小金毛嫌蛋黄噎得慌。我也嫌蛋黄噎人。”
皇帝:“喝水吗?”
蓼蓝摇摇头:“不想喝。可以慢慢吃。你要吃吗?”
皇帝:“我们吃饱了。”
“我也吃饱了。可是舅奶说,我长身体,多吃点长得高。”蓼蓝想起他俩是稚奴叔叔的父母,“稚奴小叔也有。我小舅舅也有。”
皇帝问:“鸡蛋吗?”
蓼蓝点点头:“祖父祖母也有。可是他们喜欢咸鸭蛋,要是我娘和祖母做饭,就煮咸鸭蛋。舅奶奶做饭煮好多好多鸡蛋,一人一个。有这么多。”说着用手比划个大盆。
皇帝想知道以前的事:“蓼蓝,还记得克明吗?”
“记得啊。还有伯施爷爷。好几个呢。”
“他们很喜欢你舅奶奶做的饭菜。你舅奶奶是不是天天做鱼肉?”
蓼蓝咬一小口鸡蛋黄:“舅奶奶会做煎包,会做烧饼,会做肠粉,好多好多。可是今年没做过。都怪舅爷,天天怕舅奶累着。我说我烧火,舅爷也说做饭累。”
皇帝心说我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呢。
“想吃吗?”皇帝故意问。
蓼蓝想说想吃也没用,舅爷不同意啊。她想起什么,看看皇帝又看了看皇后,转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舅爷,你哥哥嫂嫂想吃烧饼,想吃肠粉,想吃好多好吃的。”
皇后笑弯了眼睛,皇帝见状也露出笑意:“不愧是他外孙女。”然后就听到二郎问:“你叫我哥嫂什么?”
“爷爷奶奶?”蓼蓝不确定的声音传进来,“可是,好别扭啊。”
二郎和喜儿跟小薇和陈冬日年龄相仿,蓼蓝以前就不爱喊他们爷和奶,又来一对,她就更叫不出口:“我可以喊伯伯伯母吗?”
二郎:“不可以。”
“可以叫舅奶和面做饼吗?”
喜儿从外面进来:“一会儿得进城。下午做。”
“买肉吗?我要吃带汤的煎包。”蓼蓝大声说,端的怕声音小了喜儿装听不见。
喜儿:“天热没法做煎包,明儿给你做肠粉。”
机会难得,蓼蓝想趁机点菜,二郎轻咳一声,她又和小金毛往外跑。喜儿到有为房里陪二郎半个时辰,等有为和金宝以及铁柱过来,她就跟二郎驾车马车进城。
喜儿买一些皇后需要的布,就去买羊肉和猪肉。喜儿又买一个帷帽。下午太阳偏西把东偏房晒得很热,喜儿拿着帷帽过去。皇帝这才同意喜儿把人抱到东边墙根底下乘凉。
虽然皇后面色苍白坐在躺椅上,然而依然可以看出她气度不凡。宁氏和沈伊人等人见她过来不自觉降低声音,然后随便找个理由移到北边。喜儿把稚奴的小床搬到皇后身边,把小公主和小薇的小女儿放床上。皇后看到小公主乖巧入睡的样子,忍不住拉住女儿的小手。
喜儿问:“要抱抱她吗?”
皇后身上无法形容的难受:“让她睡吧。”
喜儿见她坐得笔直,替她累得慌:“可以躺下。”
皇后不好意思,皇帝扶着她的肩把人按到躺椅上:“怎么舒服怎么来。除了我们谁知道你当众躺下。”
喜儿:“如果渴了饿了尽管告诉我。厨房锅里还有汤。”
稚奴趴在小床另一边:“母亲,羊肉汤,婶婶给你留的。一会儿婶婶用猪肉馅做烧饼和煎包。”
皇后笑着点头:“是不是很香啊?那你替母亲多吃两个。”
以前稚奴没少说他可以替母亲喝老鸭汤吃鸡腿,如今只希望母亲替他多吃几个:“谁要替你吃。自己的事自己做!”气得起来去找有为。
皇后欣慰又难受。喜儿见状就叫二郎把炉子搬出来。二郎叫上陈冬日,二人把炉子抬到院门斜对面古树下。很多村民才吃过午饭从家里出来,见状就问二郎怎么不等等再做。
二郎:“就是等过了酉时再做。喜儿叫我搬出来擦一下。”
韩得明的妻子听到这话从家里出来问他要不要帮忙。二郎想笑:“又想借着炉子做几个烧饼?”
韩得明出来说:“自打吃过一次烧饼,她想起来就问我你家什么时候做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