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搂着我的肩膀,魅惑的香气愈发浓郁,眨眨眼:“霓娜,你们自然人都这么含蓄吗?起码我以为你和艾文,至少,嗯,应该会继续某些细节。”
我搓搓脸,不理她,撇开话题:“维塔斯走了吗?”
她舒展纤腰,慵懒撩动长发:“他回星穹城了,过两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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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维塔斯回到星穹城,每隔几日都会来M城见露露,露露是M城绝无仅有的火辣美人,和风流倜傥的维塔斯很相配,他俩干柴烈火,蜜里调油,激情差点没把酒吧的屋顶掀下来。
我和艾文也断断续续见了好几次面。
每次见面我都会带一些亲手做的食物,难得的是艾文对此也有浓厚的兴趣,赛赛也乐意分出自己的盘子,他们相处不错。不过普通人想要获取食材是件挺麻烦的事情,艾文每次都会找些稀少食材回赠我。
总之,我们依然平缓地保持这种友谊。
老爸老妈对我们这种现状表示满意,在他们看来我俩是一种自然人的“古典式交往”,很适合居家过日子,不会跟他俩年轻时的那样,大吵大闹容不下彼此。
我拜访过艾文的虚拟游戏公司,那个地方也在星穹城附近的一个星带城市,星穹城位于我们两个城市的中心点,如果打算外出,那在星穹城见面再合适不过。
当然,两人约会也许会增加人数——有时我们也把赛赛带上,三个人一块在星穹城玩,偶尔露露也会加入(她想来见维塔斯)。
生活大体上还算愉快,我似乎有种错觉,热闹的日子也许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当然,没有什么会永远,但意外永远都会发生。
那次我和艾文去星穹城采购一些做恰恰饼的糖浆,天空中突然有扭曲的光斑乍现,而后有电磁波扰乱的声响,身边人群陆续起了骚动,说是有人为制造的粒子风暴干扰信息。
艾文接到公司通讯,游戏基地被粒子风暴干扰,玩家受困,需要他立马回去维护。我看他神色焦急,催他快些回去,至于我,待会我也搭乘返回M城的飞船。
我俩匆匆分开,各自离去。
不久之后,更强的粒子风暴干扰城市,切断了很多频道电波,有兽人因为粒子风暴的干扰而发狂,私人飞舰瘫痪在半空,星际航班停摆了一大半,很多人被迫滞留在城内,星穹城骚乱骤起,军队匆匆出动来镇压这些意外的骚扰。
到处是一团糟,我挤在乱糟糟的人群中,好不容易买到最后一班返回M城的飞船,没想到登船时,却被多诺拦了下来。
“多诺,我买了飞船票。”
这个家伙明目张胆收了别人塞过来的贿赂,冷冰冰站在我面前,大眼睛往上翻:“客载已满,后面的人禁止上飞船。”
他近来很不满我和艾文约会,对我也不甚客气,装作不认识我一般把我拦在舱门外,挤在我前面的人蜂拥涌入,毫不费劲地把我挤出到了舱门之外。
“多诺!”
我气得要命,一面心疼我以前分给他吃的那些食物,一面发誓以后绝对要把他赶出我的杂货店。
没有返航的飞船,通讯声波又被切断,我茫然地站在交通枢纽中心,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躁动的人群,思索今夜要如何度过。
晃了大半日,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潇洒英俊的面孔……维塔斯。
“霓娜小姐。”
维塔斯突然风度翩翩地降临在我面前,笑得魅力四射,“我从飞舰上看见你一个人乱走,怎么独自在星穹城?现在这状况可不适合女士独自面对。”
“图加中将。”我挥挥手中作废的船票,无奈道,“城里出了乱子,我又错过了回家的飞船。”
“我们的飞舰要启程,我送你回去。”
“你要去见露露吗?”
“不。”维塔斯朝我眨眼,语气轻快,“休假提前结束,我们要返回莫塔比克舰队。”
我讶然:“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骚扰,耸耸肩膀,笑容似乎有抹黯淡:“谁知道呢。”
“走吧,我先送你回M城。”维塔斯撸一把洒脱黑发,“跟我来,霓娜小姐。”
我跟着维塔斯走进了紧急枢纽登录台,这里停着几艘大型军用飞舰,很多近卫官匆匆走动,忙着做准备,似乎大家都是临时结束休假状态,维塔斯极具风度地把我带进了主控舱,看我满眼好奇,又风趣幽默地给我介绍飞舰上的种种,他就是那种亲和力极强的男人,无论男女老幼都会喜欢他。
只是主控舱里还有其他人——黑色军装紧束,银色肩章闪耀的男人身姿挺拔地站在舷窗旁,神情冷凝地研究着屏幕上的星海图。
海因曼和维塔斯一道回归舰队。
我脚步停住,我不知道海因曼上将也在。
我和海因曼上将似乎无话可说,还好有维塔斯在,他侃侃而谈,笑声疏朗,谁也不用守着干巴巴的沉默。
维塔斯知道我和艾文约会,笑眯眯地说舰队上有好几位自然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单身汉,如果我愿意的话,也许可以同时考虑考虑他这些优秀的下属们。没等我回话,又转身抱怨海因曼,说他不应该在这时候下达这该死的军令,起码要再给大家一点休息的时间,至少要先喝一杯再启航。
飞舰已经驶离了交通港,海因曼从容地下达完飞行指令,冷声让维塔斯把满脑子的酒气洗一洗,先滚去清数舰队情况。
“你这个不近人情的家伙,怪不得大家都在背后说你是冷酷机器。”维塔斯毫不在意海因曼的冷言冷语,笑容满面地跟我聊了几句,最后神色一收,回归正事,迈着步伐走开。
就剩我和海因曼两个人。
他依旧盯着控制台的屏幕,我安安静静地坐着发呆。
气氛像真空一样沉默,机器人端着托盘送到我面前,我还怔怔地没有反应。
“不饿?”
直至他清冽的声音响起,我才突然回过神来——托盘上有食物,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几块蜂糖,一份色泽诱人的餐点。
“哦……”
我慌乱地抬起手,这才想起来我折腾了大半日,腹内空空如火烧,的确是很饿。
“谢谢,谢谢。”我忙不迭道谢,“我有营养剂,不用浪费飞舰的食物。”
“不用强迫自己。”他声调很平,语气不容拒绝,“飞舰上有改造自然人,这是他们的餐点,至少要比营养剂好。”
“是……谢谢您……”
没有拒绝的理由,我硬着头皮,什么也不管,捏着叉子把食物送进嘴里,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出,慢慢又安静地咀嚼,努力地把餐点填进肚子里,鬓角的头发飘落,我伸手把发丝捞回耳后,无意间抬起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双眼眸静默地盯着我,太深沉太安静的注视,绿瞳像浓得如化不开的潭,让人猝不及防地跌进深渊。
双方的视线倏然移开。
我捏着叉子,怔愣不知所措,也许需要说点什么,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