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嫔也抄了好一会了,叫她歇歇,出来喝杯茶润润喉吧。”温皙笑道。
松儿福身,便去里头请了宣嫔出来。抄佛经能静心,故而此时宣嫔心绪也稳定了下来,见了康熙也行礼都十分端正得体,侧身坐在温皙叫人给她搬来的垫了鹿皮软垫的绣墩上,捧着茶吃。
康熙审视了宣嫔许久,觉得她平静安然,便更信了几分,点头道:“贵妃安然无恙,可是你的功劳。”
宣嫔盈盈一笑,两颊带着甜美的酒窝,细语道:“贵妃待臣妾很好,臣妾自然要知恩图报。”
“科尔沁亲王新进贡了些鹿茸,你护佑皇嗣有功,便赏你两盒吧!”康熙面带笑容道。
“多谢皇上!”宣嫔起身,笑靥柔柔地。
送走了宣嫔,康熙才突兀地道:“宣嫔——似乎跟往日有些不同了?”
若是不改变一二,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自然要不同一些才行!温皙却笑得温婉道:”皇上现在才察觉吗?自从宝音入宫,她已经渐渐有些不同了。福嫔那样得宠,想必他也是艳羡的吧!“温皙这样说,不过是不想让康熙觉得宣嫔的转变太过突兀了罢了,反正康熙已经很久没见到宣嫔了,自然无从考证。
“哦?”康熙略带讶异之色,“她也会艳羡吗?”
“自然,宣嫔也是女人,许是相通了吧!”温皙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本是淡漠宁静之人,若不受刺激,怕会一直淡漠下去吧。”温皙说的刺激,自然是孝庄给她带来的死亡的刺激,而康熙肯定会认为是同族姊妹的得宠刺激了她!
怎么宫里也得有个稍稍得宠的科尔沁嫔妃,与其是图门宝音,温皙更希望是宣嫔那木!她眼下的危机,因不得宠而起,但是若她得宠了呢?只可惜孝庄和宣嫔嫌隙已生,再不能如往日一般了,不过还好,宣嫔起码还有孝惠太后照拂着。
自从温皙有孕,康熙虽然常常来,但是也很少陪睡,今儿雪停了傍晚又下了起来,有风雪阻隔,康熙也懒得走了,就留了下来。
康熙二十三年如往常一般过去,孝庄也没有再对温皙有所举动,只是也不曾免了温皙的请安,所以温皙还要向其他嫔妃似的五日一请安,温皙也努力低调,不在慈宁宫发表任何意见,总算暂时相安无事。渡过了冬日,温皙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了,还是照常去请安,反正有轿撵可以乘坐,权当是走动走动散散心了,不费力。
“娘娘,皇上留宿在景阳宫了!”小鹿子快步来报。
温皙挺着个微微隆起的肚子,正吃着点心,眼睛里丝毫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觉得宣嫔“下手”太慢了一点,现在才搞定了康熙!康熙从年前就偶尔去宣嫔的景阳宫了,不过都是白天,宣嫔是通晓诗书的,自然和康熙谈得来!不过却一直不留康熙,康熙来她也好吃好喝伺候着,红袖添香,就是一直不陪睡!直到关系愈发亲近了,宣嫔才终于“下手”了!也是,太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是不会珍稀的!看来宣嫔是深谙此道,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来和康熙培养感情,拿捏得十分得当。
宣嫔的突然获宠,直接导致的就是福嫔的恩宠被分薄了。既然要给科尔沁和太皇太后面子,康熙自然情愿去宣嫔哪儿多一些!起码宣嫔懂诗书,知情趣!比那个装萌卖乖已经叫康熙厌烦了的图门宝音好多了!
这一日,春日渐暖,宣嫔送了些自己亲手绣的小衣裳给温皙肚子里的孩子。宣嫔的绣工虽然不是绝顶,但是她很有审美眼光,颜色搭配、花样搭配都十分合宜。小衣裳上的百福纹绣得十分精细,这样的纹饰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用。且衣裳都是不熏香的,清清爽爽,又让人安心。
“主子,福嫔娘娘求见。”松儿打帘子道。
宣嫔的得宠,叫福嫔生出危机来了吧?温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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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后宫超生游击队 150、对峙孝庄
“那木姐姐来看望贵妃,怎么不叫上我?”福嫔一进来,就是满口装得稚气无比的话。
宣嫔用帕子掩了一下唇,略有深意地笑道:“不叫,你也会来,不是吗?”这些日子,每每她来承乾宫,福嫔都要插上一脚,宣嫔都习以为常了。
福嫔顿时噎住了,咬着嘴唇,面带委屈之色。
“你那木姐姐在跟你开玩笑呢!”温皙咯咯一笑,戏谑道。
宣嫔却起身,朝温皙福身道:“嫔妾已经打扰贵妃很久了,贵妃也累了,嫔妾和福嫔改日再来拜访。”
不等福嫔发表意见,温皙便合眸露出疲惫之色,摆了摆手手道:“劳你送一送福嫔。”
于是,福嫔统共才说了一句话,就被请了出来。一出殿门,福嫔便面带恼恨之色:“那木姐姐,我们都是科尔沁的格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宣嫔挑眉笑道:“本宫做了什么了?”
“你莫名其妙得宠,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声!”福嫔气鼓鼓地道,语气里更多的是妒忌。
宣嫔扑哧笑了出来:“你当初得宠,也未曾告诉本宫。”
“你——”福嫔顿时憋得脸挑逗通红了,“这些日子,贵妃也不待见我了,肯定是你说了我的坏话!”
宣嫔抿嘴道:“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就不要狗皮膏药似的自己贴上来,平白招人嫌恶!”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你别妄想着取代我!”说着,福嫔昂着骄傲的脑袋,扭头甩给宣嫔一个后脑勺。
入了三月里,乍暖之下,枝叶都吐翠了。
换了通风透气的肩舆,去慈宁宫给孝庄请安,算来。温皙的肚子也已经有五个月了。小腹微微挺着,和寻常孕妇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面色红润,略有发福罢了。
因为孝庄没发话免了大礼,温皙还是要扶着肚子磕头,还好地上都是给预备了垫子。不过温皙身子愈发重了,行礼有些艰难。且磕头弯腰容易压迫肚腹中的孩子。坐在上头的孝庄却恍如未见,看着嫔妃们都规规矩矩行了大礼,却不叫起来,低头喝着茶水。忽的回头对苏麻拉姑道:“德妃病了都两个多月了,还不见起色吗?”
苏麻拉姑摇头叹气道:“日日汤药,不见起色。”
孝庄嗯了一声道:“你待会带了太医去永和宫瞧瞧。总这么病着,也不成样子。不过德妃还算贤惠,自己染病不能侍寝,倒是没有借此去缠着皇帝,每每叫自己宫里的替她侍寝。”说着。边看着跪在嫔妃之首的温皙,冷冷道:“温僖贵妃,也该跟着学着点才行!哀家听说,昨晚皇帝在你那儿留宿?!”
温皙一手护着肚子,都跪了都一刻钟了,身子难免有些摇晃。咬着嘴唇低头认错道:“臣妾知错!”
“哼!”孝庄一把将茶盏撩在桌子上,冷冷道:“光知错有什么用?!知错而不改错,便是你一贯作风!”
温皙心中恨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硬撑着道:“还请太皇太后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