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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302)

可是,偏偏这个时代的规则,就是小妾生的儿子,也是正室的儿子。这从法礼上来说,是无比正确的。所以宜萱虽然不爽,也只是撇撇嘴而已。

萨弼仰头咧嘴嘿嘿笑了笑,他似乎是听懂了纳喇星德话,欢喜得点了点头,便哆哆哆飞快朝着水榭那边跑去。

纳喇星德刚来,盛熙未曾发觉,但是身旁来了一个探头探脑的萨弼,他就不可能不察觉了。盛熙下意识地露出了几分厌恶之色,“你怎么来了?”

萨弼流着口水咯咯笑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唤了一声“哥啊……哥”。

盛熙拧眉道:“我在画画,别来烦我!”

而纳喇星德已经快步进了游廊中,面对面望着宜萱,他道:“公主,我们毕竟有儿子,真的非要这般形同陌路吗?”

形同陌路?不得不说,这个形容,着实太客气了些。她跟纳喇星德哪里是形同陌路,分明是视若仇寇好不好?

宜萱冷冷道:“形同陌路又如何?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反而你一出现,我反倒觉得不痛快!”——且看着富丽堂皇的公主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伺候她的奴才,她的日子,逍遥快活着呢!

纳喇星德问道:“那熙儿呢?公主当真不为他考虑?”

宜萱眉毛一蹙,微微沉吟了片刻,且不说熙儿对纳喇星德根本没多少亲情可言,就算有,宜萱也不可能接受一个自己厌恶无比男人。于是,便挥了挥衣袖道,“少拿熙儿来说事儿!这些年,你对熙儿,也从来没有尽过一个父亲应有的义务!”

纳喇星德急忙道:“所以我才想弥补,我想弥补这些年对你和熙儿的亏欠……”

“不必了!”宜萱冷淡地道,“你若真想弥补,就离本宫和熙儿远点!有你这个额附,是本宫是耻辱!有你这个父亲,同样也是熙儿的耻辱!!”

宜萱这话,不啻是打脸了。如此刻薄的言语,若换了从前的纳喇星德,只怕早就张牙舞爪动起手来了。可此刻的纳喇星德却低垂下了脑袋,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可惜,他的模样再可怜,也引不起宜萱半分怜悯。且不说她心有所属,就算心无旁人,她也不可能接受纳喇星德!

“额娘!我要去更衣,呆会儿再回来!”盛熙突然跑进游廊,小脸蛋上满是不耐烦之色。

宜萱突然有些疑惑,从前熙儿对萨弼不是挺和善的吗?怎么现在却满是厌恶?唉,小孩子啊,性子真是没个定性,一天一个变,宜萱如是想着,便对他挥了挥手,随他尿遁去吧。反正她很快就会打发纳喇星德走人。

可这个时候,纳喇星德突然快步走到盛熙跟前,他弯腰,满是惊喜地看着盛熙,道:“熙儿?我、我是你阿玛呀!”

盛熙脸上的厌恶之色瞬间又更浓了几分,他已经放弃了用这个血缘上的阿玛来抵抗那个“三叔”的计划,自然眼前之人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盛熙又对这个“阿玛”半分好感也无,故而也懒得给半分好脸色,他道:“你是我阿玛?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阿玛?!”

纳喇星德脸色有点僵,“熙儿……”

“熙儿!”宜萱唤了一声,以教导的口吻道:“不可以对客人这么没礼貌。”

一句“客人”,无疑是再告诉纳喇星德,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宜萱可不会因为他“失忆”了,就对纳喇星德有半分宽容。

盛熙忙冲宜萱笑了笑,“额娘,我知道了。”

宜萱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画师郎世宁也走了过来,他看到陌生面孔,便忍不住问:“公主殿下,这位贵客是——”

纳喇星德急忙道:“我不是客人,我是怀恪公主的丈夫,我是额附!”L

ps:第二更

☆、二百三十三、傻子天才

郎世宁可不晓得宜萱和纳喇星德的龃龉,他一听是“额附”,急忙便躬身行礼,恭恭敬敬道:“额附爷,您好!我是教导令公子的作画的画师郎世宁。”

纳喇星德微笑道:“有劳先生悉心教导小儿了。”——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谢师了。

宜萱看在眼中,一万个不爽。

纳喇星德又问:“熙儿学得如何了?”

郎世宁笑呵呵道:“今天才刚刚开始而已,不过我觉得小公子很聪明,也很有慧根,一定能学好的。”

纳喇星德展颜笑呵呵客气道:“先生过奖了!小儿打小是被他额娘宠溺着长大的,难免有些任性,还请先生多多包涵才是。”

郎世宁微微弯身,道:“您太客气了。”

盛熙耷拉着脸,走到游廊中,他扯着宜萱的袖子,低低唤道:“额娘……”

宜萱反手抓着熙儿沾染了石墨乌黑的小手,便拉着他去前头作画的水榭,嘴上道:“你只管好好学素描,其他的额娘自会处理。”嘴上淡淡说着,便飘然从纳喇星德身旁经过。

水榭中,萨弼站在石桌跟前,小手和胖乎乎的脸蛋上满是乌黑的痕迹,他咧嘴呵呵笑着,像只小花猫。

当盛熙看到萨弼手里握着他的石墨“铅笔”,顿时恼怒了,他快步上前,连连跺脚:“谁让你碰我的东西的!!”

萨弼依旧呵呵傻笑着,“哥、哥,画好了。”

盛熙不由撇脸去瞧,看到那宣纸上已然成型的汉白玉九孔桥,瞬间有些傻眼。

“这是你画的?”宜萱看着那和郎世宁所画出的示范图足足有七八成相似的素描画。脸上也是难掩惊讶之色。

萨弼仰着脏兮兮的小胖脸,笑得很是开心。

自打纳喇星德“失忆”之后,似乎就粘上了公主府。他自是千万个道歉,一副想尽办法想要和宜萱“重归于好”,来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宜萱也烦得不行。

可偏偏。纳喇星德打着带萨弼来学画的借口——那日萨弼在水榭中表现出来的素描天分。让郎世宁都赞叹不已。也因此,这点被纳喇星德充分利用了。这个时候,西洋画师可自由在行宫才有几只。寻常勋贵人家,想要聘请个西洋画老师几乎是不可能的。

萨弼倒是乖巧,可他爹着实太招人嫌弃了。宜萱着实不耐烦应对这个不知道哪根筋又犯抽了的纳喇星德。若是不见他,他就门口蹲着。让他进来,宜萱又着实烦躁。最后还是玉簪替他想了个好法子……

勇毅候府。花园南侧的一个小院中,床榻上的女人病得如一具苟延残喘的枯骨,她的脸上死气淤积,连呼吸喘气都变得吃力无比。

子文的声音在这个女人垂暮般的喘息声中飘飘荡荡响起:“一早就说好了的公平交易。是你三番五次不遵守约定。”

床榻上的是子文名义上的妻子、端亲王弘时嫡福晋的的庶妹——董鄂晴兰。她努力张了张嘴吧,艰难地发出支吾声。

子文抬手道:“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说了,反正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说话,应该也是极难的了。今年的冬天……想必你是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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