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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373)

年氏眼圈一红,她自然明白,是她连累了自己的儿子,她道:“旸儿读书很用功,以后额娘夸奖你好吗?”

弘旸咬了咬嘴唇,“额娘,是儿子做错了什么了吗?汗阿玛为什么不喜欢儿子?儿子真的很努力读书的。”

年氏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她一把将儿子抱入怀中,“旸儿什么都没有做错!是额娘错了!是额娘连累了你!”

宜萱看着年氏哭泣的模样,心中百味杂陈。汗阿玛的确不至于因此迁怒弘旸,可是看到弘旸的时候,不免就想起忤逆他的年氏,自然而然不像以前那么喜爱弘旸了。

记得在雍王府的时候,汗阿玛是何其喜爱弘旸这个最小的儿子,可如今年家倒台、年氏自我幽禁,随之又有了更小的阿哥,弘旸所受到的父亲的关爱自然就少了许多,而如今只怕是更要淡薄了。

弘旸惊讶地道:“额娘怎么哭了?”

年氏眼中有千言万语无法说出。

弘旸咬着自己的嘴唇道:“前两年,五哥因为读书用功,受到汗阿玛夸奖,汗阿玛赏赐五哥古砚,五哥没要。汗阿玛便问他想要什么,五哥说,只求让裕娘娘也一起去圆明园。汗阿玛答允了。儿子也想学五哥,可是汗阿玛却越来越少考校儿子功课了。”

年氏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泪水四溢。

走出翊坤宫之后,宜萱望着如日中天的太阳,只觉得愈发灼晒人的皮肤。便如帝王,愈是大权在握,愈是容易伤害到身边的人。或许这不是太阳的过错,但想到晚年也趋于狠辣的雍正皇帝,宜萱心中忽然有些惴惴。

永寿宫中。

贤皇贵妃口中讽刺地道:“这位皇贵太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击必中!”

“年贵妃与她,也没什么过节,这又何必呢?”宜萱叹道。

贤皇贵妃微微摇头,“没什么过节?!哼,你以为隆科多这个谨慎的人,是怎么让皇上抓住把柄的?!年羹尧下狱的时候,为保几个儿子性命,亲自揭发并呈上证据。所以事后,皇上才一举拿下了隆科多!”

宜萱一惊,“原来这里头,竟然还有这么个缘故。”——她对朝堂不深了解,自然无从得知这些隐秘之事。她只晓得,隆科多被问罪的时候,佟家没有求情半句,固然是明哲保身、不敢吃罪雍正,他们只怕也更知道证据确凿,无力回天吧?

可隆科多,终究是佟佳氏的嫡系。隆科多的死,的确给了佟家不笑的打击,佟家隐然已经有几分人走茶凉,若非宫里还有个皇贵太妃,只怕佟佳氏一族更要没落了。

如此,也难怪佟佳皇贵太妃怨恨年贵妃了,否则以她的涵养,因为一点点妒忌就对年氏出手,的确有些叫人匪夷所思。若是家族仇怨,也便合情合理了!

隆科多,可是佟佳皇贵太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若年羹尧揭发,隆科多未必会紧着着就倒台,就算倒台,若没有年羹尧提供的证据,佟家未必没有从中转圜的余地!年羹尧害死了佟佳皇贵太妃的亲兄弟,佟佳皇贵太妃没法恨一个已死之人,就只能恨年贵妃了。

而额娘的请封,无疑是给了佟佳皇贵太妃发作的机会。就算汗阿玛知道了是佟佳皇贵太妃向年氏泄露消息,佟佳皇贵太妃也可以以祖制作为借口,汗阿玛想必也不会因此怪罪她!

那日,皇贵太妃请额娘和她去宁寿宫,直言不讳地说要向汗阿玛进言,只怕也只是一种手段罢了!她是再表示自己是出于祖制才做这种事情,就算手段不光明也是情有可原!她更可以说这是为了额娘好!额娘也没半分借口去怪罪皇贵太妃!!

宜萱想通了这一切,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冷气!佟家的女人,真是算无遗策!!幸好,佟佳皇贵太妃是先帝的嫔妃,不是汗阿玛的嫔妃,否则额娘岂会那么容易做了皇贵妃,又即将被立为皇后?!只怕少不得一番龙争虎斗呢!

宜萱又想到自己的儿子和那个佟家小姑娘令茹——她不由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丝不公平的抗拒。她不想要一个佟佳氏的格格做儿媳妇。

可是,和鸾——唉,近亲结婚,更是要不得啊!!L

ps:第二更

☆、二百八十六、弘时困局

入了夏,御驾已在圆明园避暑。

宜萱进宫给儿子送薄绸夏衣,自然少不得要去九州清晏请安,可去了才晓得,很不巧,汗阿玛出宫去了十三叔的园子,苏培盛、闽中海这几个素日看重的太监也伴驾去了。

迎接宜萱的是一个后进的年轻太监,看上去有二十三四岁,长得倒是周正,也很是伶俐。

“奴才是御前八品侍监康德禄,大公主唤奴才小康子就是了!”这个叫康德瑞新晋侍监举止颇有几分谄媚。

宜萱想着,好歹是个有官品的太监,便客气了几分,“康公公,这么说,汗阿玛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康德瑞道了一声“是”,“怡亲王的园子重新修缮一新,所以特意请皇上去游览,只怕午膳也会在那儿留用了。”

宜萱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宫就回了。”

康德瑞急忙笑道:“大公主一路走来,都热出一头汗来了。殿中清凉,不如您稍作一会儿,消消汗再走不迟。”

宜萱眼睛扫过殿中八大缸的冰,沁人的凉气铺面而来,而外头却是骄阳如火,宜萱自然挪不动步子了。

便坐在御案旁的粉彩花鸟绣墩上,而康德瑞已经去给他泡茶了。殿内空落落的就剩下宜萱和玉簪主仆二人,还有那御案上慢慢一桌子积压的奏折。

宜萱半是自语道:“今夏的奏折似乎格外多。”

玉簪轻声道:“奴才听说,福建一带抗旱,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宜萱瞧着那满案奏折堆积得格外凌乱,便侧身顺手拾掇着,暗想着御前的太监怎么这么不经事。让御案如此不整,也不怕皇帝回来发火!

玉簪突然“咦”了一声,她从案桌底下捡起一本反扣在地上的绿皮奏折,“居然还有一本掉在地上的!”——玉簪自是不敢多瞅一眼奏折上的内容,她用袖子擦了擦,便双手递给宜萱。

宜萱是九州清晏的常客,倒也不拘谨。瞥了一眼展开的奏折上书写的墨迹崭新的内容。可这一看,脸色瞬间凝重了。

这是一本督察院的奏折,左副都御使廖泰素有刚直之名。很是为皇帝所不喜,却一直留居督察员高位,留此铮臣,不过是为了显示皇帝的胸襟。而然这次廖泰所参。竟然是昌平山区一个小小道观窝藏暗兵,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个道观不是旁的,便是子虚观。

子虚观于时儿,就相当于汗阿玛的粘杆处,只不过才初成规模。一切也刚刚不如正轨罢了!而这本奏折上,已经有了票拟和披红。所谓票拟,就是大学士们对于此事拟定的意见。而披红就是皇帝亲笔所书的准与不准。

票拟是:“天子脚下,不可懈怠。当着顺天府尹详查,为保万全,应加派委署护军参领图海率三百兵士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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